骆养性很聪明,他知道这样立功都时刻应该让给皇太子。毕竟,这盘棋是朱慈烺布局的。
自己万万不能抢功,有的功劳不属于你。把功劳让给太子,可比给自己强的多。
果然,崇祯皇帝心中窃喜:“好,传朕旨意。太子忍辱负重,破获刘泽清奸逆一案功不可没。着令太子带锦衣卫,即刻查抄刘泽清!”
骆养性带着圣旨,去了钟粹宫。
钟粹宫的侍卫们还围在殿外,看到骆养性到来。直觉告诉这些侍卫们,太子殿下怕是要出关了。
果然,骆养性拿出圣旨:“圣上旨意,即刻恢复太子自由身。尔等侍卫,速速让开!”
侍卫们慌忙跪地,骆养性将圣旨给了那侍卫队长。那侍卫队长领了旨意,火速指挥着部下,刹那间将围在钟粹宫外的侍卫全部撤走。
骆养性带着两个太监走进了钟粹宫内,朱慈烺正在书房看书。
看到骆养性进来,朱慈烺放下书本:“怎么,刘泽亮抓起来了?”
骆养性心中暗惊,对这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太子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下,他恭恭敬敬的回道:“是的殿下,山东总兵李守鑅,依殿下妙计,已经将刘泽亮的人头送往京城的路上了。”
朱慈烺“嗯”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这么说,本宫的表演时间到了?”
骆养性愈发恭敬:“皇爷圣旨,太子官复原职,即刻带人查抄刘泽清一案。”
朱慈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骆养性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不错,骆养性,本宫很欣赏你。”朱慈烺说完,走到书房门口负手而立:“传令锦衣卫,动手!”
骆养性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在这个精似鬼的太子爷面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在太子面前,收起你所有的花招,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做一个狗腿子,太子爷自然喜欢。
骆养性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对于太子,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想着去隐瞒。直接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就好,哪怕是崇祯皇帝的命令。
只要是你据实已告,太子爷都不会生你的气。即便是太子爷擅杀田弘遇,即便是你出卖了太子告知了崇祯皇帝。这些事只要你如实承认,太子爷都能原谅你。
毕竟,你身为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真正效忠的是皇帝,而不是太子。若你此时见风使舵,太子反而不喜。
想到这里,骆养性立刻精神起来:“下官这就去召集部下。”
刘泽清最近与朝臣们频繁走动,新官上任。作为左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位高权重。这也使得他成为许多朝臣巴结的对象,这就好比奸夫遇到了淫妇。刘泽清与朝中的几个官员们,很快打的火热。
这日,他刚送走了兵部的右侍郎,礼部的吴大楠便跟着来了。此人居然能从王登库的案子中全身而退,也算得上是有些本事。
身为礼部仪制司郎中,吴大楠八面玲珑。听说刘泽清升任左都督一职,早就想前来巴结一番了。
而刘泽清也素知这位礼部仪制司郎中的名声,是以一见之下也是格外热情:“哎呀呀,原来是吴大人,本官早就听闻吴大人的英名,实在是久仰久仰。”
吴大楠一听,唬的慌忙下轨行礼:“刘大人可是折煞下官了,下官久慕刘大人的盛名,今日不请自来,还请刘大人见谅。”
刘泽清慌忙将他扶起来:“吴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咱们屋里叙话,来人,上茶!”
谁知,这吴大楠跪在地上,却恬不知耻的并不起身:“下官虽痴长大人几岁,然下官拙荆的表哥就是曹县人。论起辈分,下官还得尊称大人一声表叔。表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刘泽清,山东曹县人。而这个吴大楠,足足大了他十余岁。竟然毫不知耻的攀亲附贵,竟然强行认起叔叔来。
好歹这个吴大楠也是正五品的礼部仪制司郎中,他如此恬不知耻,认作了刘泽清为表叔。
明朝礼部官员,由尚书一人,正二品;左、右侍郎各一人,正三品。其属,司务厅,司务二人,从九品。
礼部设仪制、祠祭、主客、精膳四司,以仪制为最重,各郎中一人,正五品。
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十余岁的表侄子,刘泽清是大为吃惊:“吴大人,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吴大楠就是跪在地上不肯起身:“表叔不肯认侄儿,侄儿绝不起身。”
无奈,刘泽清只好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这个所谓的‘表侄子’,当下人模狗样的点点头:“好吧,唉,既如此,侄儿无须多礼。”
一个狗一般的仪制司郎中,既然他自堕身份,那刘泽清也就不客气了。对于这种人,他显然已经是司空见惯。
吴大楠大喜,这才偏偏膝盖站起身:“表叔初来乍到,在京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侄儿的地方,但请吩咐便是。”
刘泽清拉着他得手正要进屋叙话,突然外面响起阵阵巴掌声。
只见朱慈烺一边拍着巴掌,一边“啧啧啧”的摇着头:“好一台府中认亲的好戏啊,本宫看着都感动了。吴大楠,你个狗一样的东西,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叔了。本宫真是大开眼界,哈哈哈,大开眼界啊。”
言毕,身后的一队锦衣卫呼啦啦的闯了进来。登时,将刘泽清的府邸团团围住。这一次,锦衣卫正装劲束,飞鱼服、绣春刀,严阵以待。
而朱慈烺的身边,赫然跟着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还有几个千户以及百户官员。
吴大楠吃了一吓,差点摔倒在地。而刘泽清并没有见过朱慈烺本人,可他认得骆养性:“骆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那个瘫软在地的吴大楠并不畏惧骆养性,反而指着眼前的这位少年郎,一脸惊恐:“太、太子殿下。”
刘泽清更是大吃一惊。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太子?你、你不是被废了么,你、你怎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