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嗷呜——————”
一条公子被说‘中邪’的样子,一众人此刻也算真正见识到了。
明明被束缚带死死绑在病床之上,双目瞪开清醒过来的他却是赤红着眼睛不断挣扎带动病床剧烈摇晃,向众人发出威慑性的高昂吠叫···完全就像是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金刚大师,你没事吧!”
“没、没事,不过是突然被吓到了而已。”
被撞飞到墙上滑下的金刚猛男狼狈地咳着血,踉跄两下在佣人的搀扶下才终于站了起来,擦去鼻子和嘴角流出的鲜血,却依旧一副狼狈的样子。
刚才大家基本在病床前围着床上的一条家公子,他更是首当其冲,几乎算是脸贴脸了。
结果对方突然完全清醒过来凶猛挣扎,虽然没能突破那一圈圈绑住他的束缚带,却也是挣开了一定的活动空间,硬生生地就将面前在闭目念经的他手中的禅杖拍掉,甚至整个人都被连带拍飞出去撞在墙上。
“噗嗤!”
看着他的样子,在场的其他人都相当不礼貌地笑出声来。
有点东西。
而绯村一心想法有点不一样。
当然,他指的不是金刚猛男这个胖和尚,而是躺在床上的一条家少爷。
他不是那种有感应手段的灵媒、能感应妖气和瘴气之类的阴阳师或者僧侣亦或者是拍符咒的法师,而是一名大力出奇迹的剑客,并不能像医生诊断病人一样简单就给出确诊报告。
直到此刻,看到一条家的少爷哪怕被绑着也依旧挣扎着就一巴掌将两百多斤的胖和尚拍飞,才能完全确认···
确实有料。
虽说人的潜力不可估量,精神疾病什么状态下全力或许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但那也是全身肌肉发力的情况下——绯村一心能够看出,虽说刚才这小子身体使力了,但身体肌肉根本没有紧绷到足以拉着一床束缚带还能将两百斤汉子击飞数米的级别。
必须得有‘不科学力’的帮助他才能达到这种没有束缚大概能一拳打死人的程度。
不过。
虽说确认了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需要处理的脏东西,并且事务酬金也相当高,绯村一心却没有和刚才下意识齐齐一退的其他人相反地站上前去,只是静静看着。
战场上站在第一排的人永远是死得最快的···并且之前说过的,他不擅长应付这情况。
“嗷呜!嗷呜!”
病床上,嘴里被塞着的口枷刚才就被弄下来了的一条家大少爷不断地嚎叫着,但似乎觉察到不能完全挣脱开束缚,动作慢慢轻了下来,但那冷着眼睛扫视房间众人的动作反而更给人一种汗毛矗立的感觉。
就像是在雪地当中遇到匍匐在地的野狼一般。
“咕噜···”
被邀请的十人中,拿着蜡烛的女巫、带着黑猫的灵媒包括明明纹着纹身看上去也相当健壮的玩木人偶小哥等,都几乎齐齐咽了下口水。
刚才还能说会道地向小野管家侃侃而谈推销座跨异能量的晶石、替身的木人偶、大规模转运仪式的‘大师’,此刻却不复在新闻报纸杂志上的那股自信,在嘲笑完胖和尚之后都沉默得可怕。
“诸位,到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小野管家在绯村一心两人身前、几人的身后,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么多人,总归有一个···
“没、没问题的、嗯,没问题的。”
“啊、哈、啊哈哈,对。”
几位大师都这么说着,相互对视了一下像是给信心冲了电,又都回到那副自信满满的状态,却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察看一条少爷的情况。
而一旁待命的医生紧急给金刚猛男看了下身上的伤势之后也上前去将束缚带拉得更紧迫防止再出现意外。
小野管家则是回头看了下身后自己亲自接待过来的绯村一心。
看到一身学生制服的他依旧靠着墙什么都没想做的样子,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再抱有希望。
比起新闻报纸电视这些传统媒体来说,果然网络什么的都太过假了。
他也是因为家里的年轻人提了一嘴才是抱着幻想地试着找了一下,但完全没想到自己亲自接待的就是这么个高中混混而已。
也不由得他这么想。
绯村一心虽然衣着没什么挑剔的地方,容貌也不丑,但是头发却太过修长了一点,特别是刘海的地方,不仅是额头就连单边的眼睛都有点被刘海遮盖了起来,让整个人看起来阴沉又不起眼···要是再加点颜色的话,妥妥就是街边混混。
而对小野咲太这种和一条哀这种当年一起从东京那边道上来四国的人而言,这种暴走族一般的装束在当初那个年代可是再眼熟不过了。
终究只是网上的骗子,大概想要骗一份酬劳乃至只是免费的旅游。
少爷的事情有所好转还好说,假如说没能治好的话···
小野咲太已经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了。
“你不去么?”
在小野咲太向这边传来希冀的目光又失望地回过头之后,站在绯村一心旁边注意到这点的马铃儿用天朝语向他问道。
她看着病床上的一条少爷眼中有点跃跃欲试,身体却又有点退缩···就是差了点上前的勇气。
要是能一起上前去的话,可能就不会那么受到瞩目?
不自觉地,马铃儿双手背在身后食指相互纠缠小小地转起了圈圈来。
“想上去?”
被问道的绯村一心低下头来看向大概只到自己胸口左右的马铃儿。
和昨天偶然遇到的那双姐妹一样,对天朝人他还是有一份老乡情在的···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他都相当友好。
而且其余八个人的水平他看得也差不多了,就她还什么都没做。
“嗯。”
“那就去吧。”
给实际就差一股推力的马铃儿推了后背一把,绯村一心在强硬让她上前之后,缓缓将身后背着的剑袋调转了过来,左手像是古代侠客一般握住剑袋的中间部分。
真要发生了什么情况,这种距离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反应过来。
他有这种自信。
而被推出去后的马铃儿先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回过头看到绯村一心那鼓励的眼神,才像是获得了勇气地深吸口气下了决心将手换到身前十指交叉紧握了一下。
她要去试试。
不过做出决定的她并没有直接凑到病床跟前去,而是走到小野管家那边拉了拉对方的袖子,凑到矮下身子的对方耳边唠叨了好一会。
然后,绯村一心就知道她刚才除了怕生之外,为什么刚才这么踌躇了——
小野管家让人搬来了桌子、香炉、茶、酒、笔墨纸砚、扇、印、拂尘···马铃儿她要直接在这开坛做法!
还真是港岛作风啊。
绯村一心望着这只有小时候在电影中看到过的场面,却莫名忍不住笑了。
在马铃儿的吩咐下,围在病床前的众人基本都被清开,就换过衣袍的她一个人在床正对的位置仔细布置好供桌。
动静相当大,其余人在一旁冷眼地看她发挥——不过大概想看到的都是刚才金刚猛男那结果吧。
不过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站在供桌前马铃儿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像变了一个人。
她倒扣三炷香快速翻转过来,细小的香没有火焰帮助却已然自行点着并冒出袅袅烟气,在被她高举恭拜数次之后插入香炉当中。
“哦。”
绯村一心发出了小小的声音来。
这手操作,让他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凑在电视前看港台电影的时光···他做不到,他也能确定一般普通人也做不到。
真货。
就这样看着马铃儿念念有词手持法器开坛做法,绯村一心像看电影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小时候谁没披着床单拿着木制不求人梦想过做个天师呢。
一大番操作后,马铃儿将现场让小野管家取的活公鸡鸡冠血混合朱砂手工做墨,开始画符——不是日本这边阴阳道白底黑字的咒符,而是以随身携带的黄纸做基构成的黄底红字咒符。
“嗡!!”
在画好之后夹在食指中指之间不过是轻轻一甩手,那咒符便是自己燃着,然后被马铃儿精准扔入到供桌上的摆放的一碗清水之上。
咒符甚至在水中还默默燃烧,边烧还边带起碗中清水不断旋转,最后才是化为完全黑灰沉底。
“抓住他,张开他的嘴。”
左手三指撑捏住碗底托起,马铃儿一顿一顿用日语吩咐小野管家带人把病床上的一条少爷用力按住地把嘴扒拉着张开,然后走到他的身前。
“嗯!?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没有一丝犹豫,马铃儿直接将那一碗的符水全数倾倒入一条少爷的嘴里,原本凶神恶煞还在发出威慑性声音的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直接双目用力瞪出眼眶,全身四肢用力想要挣扎却是被好几个人用全力死死按在床上,口腔里传来符水不断强行侵入体内的声响。
明明是冰冷的清水,在他口中却如同岩浆一般沸腾着,从嘴里蒸腾起浓厚的蒸汽。
除了绯村一心外其余人哪里真的亲眼见过这种阵仗,按住他的几个保镖手都有点抖差点被挣脱,其余几位被找来的‘大师’也接连后退瞪大眼睛死死望着。
倒是那金刚猛男胖和尚虽然刚才十分狼狈,此刻坐在远处却手持禅杖坐在一边‘哼’地发出不屑鼻音来。
“嗤!!”
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反倒像是气球泄气一般的声音,从一条少爷的身上发出。
绯村一心目光一凝,右手已经搭在剑袋包裹的剑柄位置。
“汪!!!!!”
就在这样一众人围拢着的情况下,一团墨黑色的轻薄气雾便是从一条少爷的胸口之处猛然突出,虚实之间却是化作直接一条瘦小恶犬直朝床前还托着碗的马铃儿扑去!
拔剑而出。
不过是刹那之间,竹剑便是被绯村一心拔出。
但甚至还未等他的竹剑挥过,病床前一身道袍的马铃儿已经更先一步。
被恶犬瞄准扑来的她毫不畏惧,左手还端着瓷碗,右手一甩一根约莫二十多厘米的棒子便是从衣袖甩出被握住,接着按动上面的开关,整根棒子便是化为伸缩棍弹出两截棍身,连同握处一同浮映起完整的众多玄妙字符图案。
“刺————”
马铃儿近距离一棍子挥下去,正中那扑来的凶犬额头,发出如同轮胎炸裂般的刺耳声音。
“嗷呜!!!!!”
凶犬发出惨叫,那构成本身的气雾翻腾之间似乎有些维持不住,吃痛之下却是不受重力影响直接向一侧朝向庭院的大落地窗飞去。
“咻!”
伸缩棍已然不太够长,马铃儿两步走回供桌前拿起拂尘向着它挥出。
但化为一长条的拂尘虽说破风凛冽,却也仅是扫过恶犬气雾的后身尾巴切断半身再度引起震荡让其发出惨叫痛嚎,并未能够阻止它继续前行。
而绯村一心更因为靠在墙这边与落地窗完全反向加上中间隔了好大一群人妨碍行动,未能阻拦住它。
“————”
没有发出什么撞击或者碎裂的声音,抵达窗边的凶犬气雾却是视玻璃若无睹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径直穿了过去,没入到了夜色当中。
“少爷!”
“少爷、你怎么样了!?”
“散开,快看看少爷怎么了——”
比起飞出去的气雾,包括管家在内的一条家的人惊魂初定之后却更关心自家少爷,全部凑近前来。
而原本双目赤红嚎叫的一条公子在那气雾离身之后安静了下来,在众人面前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包括小野管家在内的一条家众人齐齐下意识望向马铃儿——包括在一条家的私人医生也一样,等着她的回复。
“他身上的妖邪已经被完全逼出来了,不要强行叫醒他。他身体受到外邪入侵,神虚体虚需要好生安养镇定神魂——之后做好防护多晒太阳喝药补充阳气,花费一两月就能慢慢恢复过来。”
将拂尘放回供桌、把伸缩棍收回,马铃儿先是合掌祭拜了好几下,才是磕磕绊绊地向小野管家他们说道。
“是!”
亲眼目睹了刚才的场面,一条家的人的眼中再没有因为年纪而产生的轻视,对这样的吩咐相当的认真上心。
而在仆人通告之后,得知已经有所成果的一条哀不一会便是来到了现场,一脸平静当中却又带着忍不住的激动神情。
至于在场的其余几位大师···怎么说呢,神色各异,但基本上都带着嫉妒的表情。
“不过事情还未结束。”
在一条家的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情况下,马铃儿却是摇头打破了他们事情已然告一段落的幻想,让他们的心再度揪了起来。
“刚才那离体的妖邪并没有被完全降服,如果不彻底处理干净,之后大概还会回来报复。”
听到这话,一条哀和小野咲太两人表情具是一僵。
“关于那妖邪的事情,你们有什么具体线索的话···”
马铃儿刚才之所以和绯村一心靠在墙边除了怕生之外,也是想要看看放在那边那一本本口供书上的信息,找出一条家遭遇横祸的根源和正体——然而她不仅口语不太行,阅读方面也是慢得可以,根本做不到汲取有效情报。
现在也依旧一头雾水。
“刚才的精怪,应该是‘犬神’吧。”
甚至在马铃儿说完之前,已经将竹刀重新收回剑袋内的绯村一心说道,同时对妖邪的说法稍稍进行改正。
“犬神?”
一条哀和小野咲太都是一愣。
反倒是保镖们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
至于其他人嘛···绯村一心扫了一圈,留学而来的马铃儿自然不说,其余八个人居然全都一脸茫然的样子。
和尚、神婆、灵媒、占卜师···就这?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犬类生物死后因为留有怨恨等强烈情绪而残留在世间的魂魄——在四国九州这边的话,算是相当有名的‘名产物’了吧。”
看众人的不解,他还是好心地讲解了一下,还单独用天朝语对日语不甚精通的马铃儿说了一遍。
入赘来自于东京地区的一条哀和他带来的小野管家自然可能不清楚这些。
哪怕是绯村一心,若非在几年前被带入里侧社会经常预见麻烦,也不会在读识和自己原本所认识的日本有微妙差异的这个世界的日本之余还去了解这些乡土民情怪异——随着网络的爆发,比起这些陈旧的妖怪,还是像厕所的花子、身后的玛丽小姐、人面犬这些新奇的都市传说更为人所知。
而一条哀和当地的保镖和仆人们讯问过后,也确认了四国这边是有这么个妖怪传说。
加上刚才出现的妖邪确实是大犬的模样,倒是有点让人信服。
“一条家近来有什么和‘犬’有关的事情么?”
转过头来,代替话语并不便利的马铃儿,绯村一心向一条哀问道。
比起用众多事由推测妖邪本体,由精怪妖魔的本体再去回溯缘由可要简单太多了。
而虽说他半个下午时间在当地人口中得到不少消息,但事无巨细全了然也不可能,有些事情还是一条家自己人才清楚——虽说也有可能犬神是有人下蛊诅咒过来的,但从刚才犬神魂体并不凝实、动作之间也没你死我活宁可玉石俱焚的狠辣劲,更大的可能还是野生的精怪。
这样的存在会盯上一条家,必然是和他们本身、或者说处的环境有关。
这方面他可有经验了。
毕竟虽说打起来没针对法,但眼力劲他可十足十的有。
“犬···”
略微思索片刻,一条哀和小野咲太对视一眼,思考一会之后却是同时恍然大悟地举起了手指来,明显想到了。
事情并没有什么复杂。
没有什么虐狗啊、屠狗啊之类的事情——现实不过是更加简单却让人防不胜防。
之前说过的,一条家在上门女婿一条哀的改革下兴盛发展,不仅开拓多种产业、在当地富有名气,而且和农协之类的组织走得很近。
说到这里还得提一点。
日本为什么街面上这么干净,很少出现流浪猫狗呢?
···因为被发现的差不多都抓进去了。
流浪猫还稍微好一点,因为狂犬病本身流浪狗比流浪猫携带得多、加上基本普遍认为狗比猫攻击性强,所以流浪狗可以说真的是一条都看不到。
而这些流浪狗被抓起来之后可不是好吃好喝供着。
它们会被送到动物收容所。
至于收容所也最多临时收养个一周时间留给人领养,无人领养的话就直接送它们安乐死了——说是‘安乐’死,实际上也就是推进美名‘做梦盒子’的密闭房间后直接灌入二氧化碳气体,在几分钟到半小时之间活活憋死。
狂乱、愤怒、怨恨、恐惧···最后全部这些流浪狗都会化作一具具的尸体。
一般来说,这些流浪狗都会送入到焚烧炉当中。
但这边不同。
不知道是为了保护四国地区的原始森林、山川河流或者减少焚烧还是什么,这边对流浪犬的尸体并不焚烧而是填埋···没错,和一些政府组织以及民间组织走得很近的一条家并没有在意地承接下了这件并不算怎么大的业务。
从各个收容所将流浪狗的尸体集中起来搬运到这边山里进行自然填埋。
而这,大概就是原因。
“并非每个流浪狗收容所都很正规,很多收容所流浪狗众多而员工稀少经费也不足,吃不饱的流浪狗在收容所恶劣环境中会相互争斗大狗吃小狗,安乐死之前已然缺胳膊少腿,有些地方的员工照顾得心力憔悴也会忍不住虐待这些狗,听说甚至有些地方会收费让一些感兴趣的中学生来施虐···”
听着被小野咲太找来处理这些相关事务的人,众人听着心中不忍的同时又有点毛骨悚然。
“乃至有些地方单次安乐死的狗并不多,员工们省功夫就直接上手用铁棍打死或者打个半死扔过来,加上有些狗因为生命力比较顽强安乐死过后都还没完全死透,是在运来这边之后被我们活埋后死的。”
越听,越是后背发冷。
魑魅魍魉也好、妖魔鬼怪也好,世间妖邪成必有因。
而怨恨就是其中最为从常见的一种。
各种各样下理由慢慢惨死的犬类就这样被集中然后填埋在了甚至就离一条家家宅这里并不算远处的森林当中——这边行车都是走那条从县城一路通往过来的道路,各种小地方其实并没有多少完好的道路,搬运狗尸的汽车自然不可能专门找多远的地方,反正一段时间犬尸就会被自然森林当中完备的生态给蚕食掉,填埋近点只要避开水源在他们看来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影响。
所以,就出现了。
哪怕被填埋的不是人。
但如此大量充满怨毒的动物尸体堆积在一起,还是在四国这种地域,在拥有地区信仰的土壤可供根植的情况下,会产生犬神这种妖怪也就完全不足为奇了。
最后。
虽然认真来说不是亲手杀掉它们的,但说到底一条家还是有所关联,加上还住在人家‘坟堆’边,会被找上门来报复更是合情合理。
“居然是这样···”
哪怕是一条哀,理清自己是横遭如此灾祸后也是相当无语。
这就像是走在路上吃着火锅唱着歌,然后就被妖怪干了——关键这也不是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已经算是被伤及无辜了。
“那该如何对敌?”
当然,知道犬神诞生的来历之后,当务之急还是怎么处理掉它。
虽然犬神的正体是绯村一心想到的,但一条哀听手下报告知道刚才是马铃儿出手驱邪,现在直直地望着她。
而马铃儿不仅被一条哀目光炯炯地盯着,还被其他人连带一并注视,不复刚才那逼出犬神的威风,脸色快速变得绯红,下意识向着房间中唯一相熟的绯村一心那边靠了好几步,说话打结更加不利索了。
“我、我、我···带我去埋尸之地做、做场法事清理干净,应该就行了,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