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当初死活不肯跟他三弟;如今拿着晏六郎做挡箭牌守寡,他就不信,凭他二弟的权势,三弟得不到她。
没人了,冯大柱也不装了,溢出阴狠的眸光,“贱人,你少得意,等老子查出你娘家是贱商,老子第一个收拾你,到时候老子看你们怎么死。”说完,冷哼地离开了。
等冯大柱背影消失,晏天心瞬间瘫在地上,好似被抽了魂一样。
一旁的包子婆母还在哭泣,晏天爱还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哄着包子婆母,一屋子人哭成团……
叶楠仰天长叹,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只是,她现在没时间来感叹,想着赶紧弄点饭吃,才是真的。
“都给我振作点。”
叶楠吼了一嗓子,硬撑着去厨房了。
晏天爱一看叶楠去厨房,也跟着过来,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
她抱怨着,早知道就不让晏天峰陪着她阿姐去南城了,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又说要是二奶奶和她三伯娘在,就凭王金花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敢欺负本家嫡系。
她就说嘛,那么远,大丫头怎么可能一个人找去,这也能解释为何晏槐安那老家伙跑得这么快了。
叶楠心下明了,也没搭话。
晏天爱又说,稍微娘家好一点,或者外嫁女好点的,几房女人大都去借粮食了,就连三房老太太也去自己女儿家打秋风了。
叶楠听着,大致知道没人来帮忙的原因,见吊锅里的饭快好了,打断小丫头的话,“可有下饭菜?”
问完,叶楠就后悔了,现在大旱啊,能有吃的就不错了,问个屁啊!
“只有点咸菜。”
小丫头还老实地回了一句,叶楠讪讪一笑,“哦,那挺好!”
——
什么叫人是铁饭是钢,叶楠今儿体会了一把,一大海碗的翘干饭吃下去,整个人都回魂了。
她还喝了半碗的盐水,给自己补充体力。
她既然答应当两个小崽子的娘,那就必须先自己好好的活着,才能养他们。
叶楠吃好,就回到房间里,翻找衣服,因为原身躺在床上好几天,没有洗澡,身上都酸了……
“阿娘,小叔吃了半碗翘干饭,死活不肯再吃了,让我给祖母吃,祖母也不肯吃,让我给您端来。”
晏天心红着眼眶,端着剩下的半碗翘干饭,来到叶楠的面前,“祖母说,您得好好补补,不能亏了身子,以后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一碗细粮补个屁啊!
这一屋子人,都他娘的找死吗?
叶楠心下郁闷,脾气也上来了,她要跟小男人好好说道说道。
她可指着那小男人撑门户,不然就她一个‘弱女子’,还真难养活一家老小。
为了给自己减轻负担,说什么都不能让小相公死了。
叶楠接过晏天心手里的半碗翘干饭,气呼呼地穿过堂屋,到了小相公晏六郎的屋子。
这原是包子婆婆和小丫头们的房间,因为晏十三病了,才换了一下。
这屋子也简单,一张老式架子床,挂着灰扑扑的幔帐,床尾还有一个双门衣柜和两个樟木箱子,一目了然。
“阿……阿姐,您……您怎么来了?”
小相公刚吃过饭,还依靠着床头,看着进门的叶楠,有些愕然,结结巴巴问了一句,好似想起什么,猛地扭过胖头,低吼着:“别看我!”
这小男人,都要死了,还在意这个?
叶楠无语,瞧着肿得五官变形的小相公,真想骂人。
不过原身记忆里,晏六郎好像长得不错,断断续续读了七年书,考了秀才,后来因为家穷,就没继续读书,他老师惜才,让他在县学当训导,还有个好听名和字,叫晏清河,字贤佑。
海晏河清,贤才天佑,多好啊!
晏清河今年正月才满二十岁,从原身嫁进门,他就一直喊阿姐,对原身很是恭敬。
成亲四年,他都不曾大声对原身说过话,能体谅他现在这态度。
“不想这副样子被我看到,就乖乖吃饭。”
叶楠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招呼,“小叔,爱别人之前,得先自爱,今天的场面,你比我还清楚自己的重要性。”
妈呀,这是什么节奏,怎么顺嘴就按原身的习惯称呼喊他了?
“阿姐,我现在这丑态恐污了您眼,您……您先出去吧。”
晏清河哽咽着,将最后的文雅,倔强到底。
“那把这半碗饭吃了。”
叶楠冷声命令,还来了脾气,干脆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大有跟他杠上的意思,“我看着你吃完就回去。”
“阿姐……”
晏清河窘迫的哽咽,好似下一刻,就能被叶楠逼哭一样。
听着略微有些可怜的声音,叶楠居然很想欺负他……
hatui!
叶楠为自己心里那一丝变态的想法感到羞耻,心下吐自己口水,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问道:“是不是要我喂你?”
“不……不是。”
晏清河是真的要急死了,无赖扬起浮肿的手挥了挥,“阿姐,算我求您了,您先出去吧。”
他娘的,怎么别扭的比个娘们还娘们。
总结:这小男人难搞!
叶楠气着了,真想上手按着他灌进去……
“我出去你能好好吃饭?”
叶楠退让了,她真怕逼急了,这小男人能羞愧而死。
“嗯!”
晏清河也妥协了。
叶楠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扬声招呼,“天心,进来盯着你小叔把饭吃了,要是他敢不吃,直接给我灌进去。”
气恼说完,叶楠气冲冲出了晏清河房间。
晏天心本来担心母亲,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见母亲没有逼着小叔,她也松了一口气,坐到床边,将饭递给晏清河,哽咽着,“小叔,阿娘很少生气,您要是再不吃,把她气出好歹了,我们就……”
他很清楚阿姐不想嫁到晏家,也很清楚阿姐不愿意依仗叶家,这都坚持七年了,如今阿姐妥协了,心里肯定难受着,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吃叶家施舍的东西。
可是不吃,把阿姐气出好歹了,他罪孽更加深重。
晏清河最后还是妥协了。
“哎,我知道了。”
晏清河无奈,接过半碗翘干饭,如同嚼蜡,吞咽如毒地吃着,心下也纠结着,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如今……他该如何选择?
叶楠不知道晏清河的想法,想着起来了,便索性看一眼这个‘家’。
走出了堂屋的叶楠,看到了她这个家的全貌。
三间竹篾土墙的草顶子,左边环了两间一样质地的坡夏矮屋,竹篾院门连着一米儿高的鹅卵石围墙,背靠大山,门口一条小河,右边是小溪,因为大旱两年,河溪都干了。
风景倒是不错,可他们家住在最偏远的村尾,左右竟然没有邻居。
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