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晏清河喊自己的表字,薛瑾瑜就心肝打颤,连忙回话,“十年了。”
“既然十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晏清河淡漠地问着,为薛瑾瑜倒了一杯茶,眼神里充满了质疑。
“大哥,我知道啊,只是……”
薛瑾瑜觉得自己的辩解有些无力,止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大哥,魏家本是大家族,从武隆帝开始,就是大庆的根本,你不能放弃啊?”
“我何时?何地?对谁说过要放弃的话?”
晏清河的三连问,直击人心,让薛瑾瑜都有些无地自容了,低头呷了一口茶,“我姐夫想着给你从龙之功,可是你死活不肯跟着他,他才找我的。”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需要别人来给予我什么,更不希望有人对我的事指手画脚,这点你很清楚,何必再开尊口?”
晏清河冷清的说着,微微侧头,望着窗外,又道:“子熙,人各有志,我不喜欢走捷径,更不想要从龙之功,就算将来汉王贵为天子,我也想用自己的本事,获得该有的尊荣。”
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薛瑾瑜,“你姐夫利用了你大嫂,已经超出我的底线;你直接把我这话转告你姐夫,让他先利用身边的关系,至于我这里,让他别想。”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瑾瑜愣住了,且整个人都不太好,“大哥,还请你明说。”
“你大嫂一日不说,我这里就不会泄露什么,你们更别想得到什么,今日的谈话,就此结束,希望你明日回去,好好说说你姐夫吧。”
晏清河淡淡地说完,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大哥,我知道错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管你这边的事了。”
薛瑾瑜基本想到了什么事,立刻道歉,还麻利起身,“我这就回房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就离开。”
“子熙,你比我更会处理这些事,希望这事,你大嫂不会知道。”
晏清河第一次警告,薛瑾瑜连连点头,“大哥放心,这事不会泄露到大嫂那里。”
说着,好似想到什么,又说道:“对了,大哥,宁县撤县建府,治辖六镇也会撤镇建县,你也不用担心需要去府城赶考,这就是不错的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原因的,避免你姐夫担忧,你告诉他,我唯一能答应他的就是与他一条心。”
薛瑾瑜明白了,大哥是要准备赶考,这才拒绝了姐夫的邀请。
哎,大哥本就把名利不看在眼里,这样的人再有魏家和大嫂娘家相助,就算姐夫皇权加身,他都不一定买账,何况如今姐夫什么都不是……
二人很有默契,都不在说了,一起出了书房,各自回房休息了。
*
第二天,叶楠依旧早早就起来了,她这习惯,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改不了了。
昨天太累了,叶楠破天荒没让小的们早起练拳,陪着晏蒋氏婆媳把早饭做好了,才招呼一家人起来。
一家人简单地吃了早饭,薛瑾瑜和叶玉池自然在自己屋子里吃。
为此,饭桌上晏天爱还抱怨,昨儿旁支几房人,把剩的猪羊肉都拿走了,她安排给嫡出的肉都分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晏清河横了天爱一眼,让她不许乱说话。
叶楠倒是没说什么,反正她给叶家留了回礼,也劝小管家婆,拿走就拿走吧,以后注意点,不惯着就行了。
晏天爱这才没说话,晏清河还让晏天爱别管家了,交给叶楠打理,好好做个姑娘,免得荒废了自己的手上活计。
这点叶楠不反对,毕竟这丫头才十一岁,是学习的好时候,而且她十分反对古代的早婚早育,等她管家,孩子们的婚事,她也好控制一下。
只是现在说也太早,以后再说吧,反正没有她点头,谁也不能做主她的孩子。
早饭结束,叶玉池就说要走的话了,叶楠就去房间里,拿了两根七八十年的野山参,三斤明天麻,炮制好的鹿茸,十斤野蜂蜜,丰盛得叫晏苏氏眼眶都红了。
可叶家送了一百两银子,正好解了儿子考试缺银子的燃眉之急,她就算一万个不舍,也只能忍着。
叶玉池看了看回礼,小声嘀咕,“你也不怕你婆婆跟你闹事?”
“我自己在山里弄的,有她什么事?”
叶楠不以为然,还说道:“再说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是我们给全家人的东西。”
说着,叶楠就指着野山参和鹿茸,“这是给爹娘的,剩下的明天麻和蜂蜜你给几位嫂嫂和姨娘分了,蜂蜜夏日兑水喝了好,药材冬日进补,都是极好的。”
叶玉池咂嘴,“我当初教你那点识药的本事,你还真是利用的够彻底啊!”
“学而不用是废材。”叶楠顺杆就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我用得好,也不枉六哥辛苦一场。”
叶玉池瞧着这样的妹妹,心里也不是滋味,哽咽着,“行了,照顾好自己,别意气用事,等过了这个坎,什么都好了。”
“知道了!”
叶楠前世基本算是个独生子女,没有这么多兄妹感情在里面,今生遇上了,她多少有些应接不暇,好在哥哥妹妹都明事理,要是遇上坑货,她肯定能打砸一番了。
“对了,你有药材别卖给御和堂,直接卖给我们叶家就好了,让那臭狐狸赚一道钱,我这心里不爽得很。”
叶玉池想起这事,他就心里不舒服,只是这两天没机会说,今儿总算有了,自然不会放过。
“我说叶玉池,我薛瑾瑜也算有见识的人了,怎么就没瞧出你是个背后捅刀的货?”
薛瑾瑜的声音响起,他就跟晏清河走了进来,还走到叶玉池面前,咬牙切齿威胁,“你信不信爷一句话,就能断了你叶家的药材?”
“威胁我?”
叶玉池不怕,勾唇邪笑,“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叶玉池也能断了你的外伤药;别忘了,你御和堂缺的就是这个。”
“你……”
薛瑾瑜一揶揄,握紧扇子,咬牙低吼,“你拿回去也是便宜赵家,何必了?”
“你管我便宜谁?”叶玉池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一声,“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最好别坏了我家的事,不然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你……”
“老二!”
晏清河连忙出声打断薛瑾瑜的话,劝着二人,“好了,阿楠也不可能一直进山,她手里也没多少药材,你们别为了那么点东西伤了和气。”
叶玉池不爽极了,瞪着晏清河,“臭小子,你帮这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