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姐,你要保他?”
文曦望着阻拦自己的唐雪依,脸色十分不好看。
“嗯。”
唐雪依点头,开口道:“不就是撕坏你一首诗吗,我愿替他十倍赔你。”
“十倍?你可知道这首诗对我有多重要,你赔得起吗?”
文曦如同炸毛的小猫。
《陋室铭》对她来说就是无价之宝,意义非凡,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之媲美。
更让她气愤的是,唐雪依说要十倍赔偿,这是对《陋室铭》的玷污。
“我陪不起,那我凌虚剑宗可陪得起。”
唐雪依淡淡说道,既然文曦不讲情面,那就敞开了说。
算起来,纪默对唐雪依、凌虚剑宗都有大恩,故而唐雪依直接就抬出宗门。
她从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但为了纪默她愿意这么做,也会这么做。
纪默她保定了,哪怕不惜得罪文家!
“哼,当我文家会怕。”
文曦丝毫不怕要挟,凌虚剑宗势大,但文家也不差多少,有掰手腕的底气。
“文大小姐,那你回去告诉文城主,为了区区一首诗和凌虚剑宗开战,看他如何抉择。”
唐雪依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怎样选择,交由文家,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保下纪默。
“小姐,老爷不会由着你的性子来的。”
一旁的小岚小声提醒道。
老爷虽然视文曦为掌上明珠,但也不会为了一首诗与凌虚剑宗闹翻。
文曦瞪了小岚一眼,然后气得直跺脚,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事只能暂时作罢。
她看着再也不完整的《陋室铭》,咬牙道:“臭男人,此诗一日不全,我就一天不会放过你,唐雪依总不能护你一辈子。”
“若是唐小姐与那人结为连理呢?”
小岚又小声嘀咕道。
文曦满头黑线,顿时没话说了。
这事似乎还真有可能发生,唐雪依若不是非常在乎那个臭男人,又怎会跟自己翻脸。
与此同时。
外面,已经彻底疯狂了。
一首逍遥叹,让整座青枫园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
天籁,真的有天籁之音,原来李逍说得没错。
世上确实有举世无双的高人,其琴艺让人叹为观止,除了顶礼膜拜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很多人觉得脸皮辣辣的。
他们前些日子一直喷李逍,说他收钱帮人炒作,连脸都不要。
事实证明,是他们错了。
此等高人,已站在琴艺巅峰,还需要炒作?
他们与高人相比,连屎都算不上。
所有人都想寻找高人的身影,想要再次聆听那美妙的琴音,可是高人已经渺无踪迹。
“李逍大师,我等错了,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玷污大师清誉,当真该死。”
他们找上李逍,上门道歉。
而李逍直接闭门谢客,埋头研究起纪默给的曲谱,无心理会外面的事情。
李逍的名声恢复如初,更是因此被提高一大截。
而那些与李逍断了关系的门生,肠子都悔青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已经再无机会重返李逍门下。
唐雪依依然在寻找,可依旧还是没找着纪默。
她心里好气,为何总是差那么一点就能相见,偏偏就是这样的有缘无分。
不过也有好消息,证明高人还在白首镇上。
纪默并不知晓又引发了轰动,离开青枫园后,跟没事人一般四处乱逛,买了些生活用品,然后去找张铁匠。
上次买铁料差对方不少银两,这次来付清尾款。
到了铁匠铺,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向周围人打听后才知道,张铁匠前段时间发了大财,后来更是攀上高枝,被隆昌商会高价聘请去做锻造师了。
一个普通的铁匠做锻造师?
若不是隆昌商会那响亮的名声,恐怕所有人都怀疑这是个套。
“就说嘛,我看那张铁匠眉毛过目,忠直有禄,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迟早会飞黄腾达。”
纪默感叹,自己怎么就没那么好的命,来个贵人相助呢。
他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就是张铁匠的贵人。
隆昌商会之所以聘用张铁匠,就是因为他的铺子出了一把法则之斧。
当然,以后张铁匠若是锻造不出有用的东西,其结果就不可得知了。
隆昌商会?
纪默记下这个名字,日后再想办法打听张铁匠的去处,欠的钱必须还上,他可从不占人便宜。
西面的原始森林。
一行天狼帮的人马朝着森林深处前进。
马匹上驮满布袋,有暗红的血液不停渗出,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味道。
领头的是田雄,此时他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义父,我们要运送这些尸体去何处,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就行了嘛。”
一直在田雄身边伺候的马彭开口问道。
天狼帮与梵天宗、玄水阁全面开战,死伤了很多兄弟,而每次田雄都会将尸体收集起来,带入森林。
这次,更加反常,竟然调动五百位人手来护送这批尸体。
自从田雄用铁血手段镇杀了两位长老,天狼帮就成了他的一言堂,几乎没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就算事情再反常,也没人敢质疑。
“住口,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田雄明显心情不好,并没有回答马彭的问题,脸色越来越紧张。
这让马彭觉得更加诧异,莫非附近有敌人不成?
但押送的是死人,又不是金银珠宝,总不会有人来抢吧。
自从田雄成为灵皇后,马彭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义父了,有一股陌生感。
以前田雄对他十分疼爱,视如己出,但凡有什么疑惑都会耐心讲解,可最近马彭问的问题,从来没有得到答案。
比如田雄为何会忽然突破至灵皇,为何要运送这些尸体,为何贴身侍卫总无缘无故莫名失踪?
马彭心里清楚,田雄有事故意隐瞒自己。
“到了。”
田雄抬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来,同时拉着马彭贴紧自己。
马彭发现田雄极为反常。
垂头弯腰,满脸恭敬之色,但身体却紧绷着,甚至在微微颤栗,分明是在害怕。
他正要开口,但却被田雄用眼神阻止。
“啊……”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