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吴王府十七亲卫联手使出所有的所学功法,只是让火龙儿的真龙之身后退半步。
而这十七人已经到了精疲力竭的境地,火龙儿也是有些狼狈,火红的长裙好几处都被剑气划破。
月牙湖畔,湛蓝的长袍在微风中飘摇,谢吴峰盘坐在巨石上,背对着身后的十八人。
“感觉如何?”
“主人,我赢了!”火龙儿十分开心的回答道,全然不顾此刻自己狼狈的模样。
谢吴峰微微睁开眼眸,扭过头特意看了一眼火龙儿的样子,叹了一声道,“换件衣服再回去。”
“哦”
没有挨骂,火龙儿十分开心,虽然没有得到主人的表扬,但还是心情舒畅。
相较于火龙儿的不羁,陆中梁等十七人就垂头丧气,没有半点活力。
“失败不是很正常吗?”谢吴峰声音平和,没有责怪的口吻。
众人望着吴王那挺拔的背影,虽然得到了一句宽慰,但所有人脸上依旧是愁云惨淡。
“王爷,我们知错了。”
“知错?”吴王面无表情,神情没有半分波澜,轻笑了一声。“何错?”
“我们没有完成您的交代。”
陆中梁直接双膝跪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身后的其余王府亲卫也全部跪在地上。
谢吴峰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一道气劲从衣袍中甩出,将众人从地上扶起,冷声道,“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请罪。”
“这...”
陆中梁等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
在乾国,礼制从不可以废止,他们这些当扈从的武者,虽然已经踏上武道一途。但却还是需要王朝奉养,上下的尊卑不曾忘记。
“那些繁琐的繁文缛节就不要再用在王府了,记住没!”
谢吴峰声音变得有些冰冷,这下让众人才恍然大悟,王爷不是在生他们的气,只是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繁文缛节。
“遵命!”
十七人又打算下跪行礼,刚刚弯下膝盖,又觉得不对,急忙站着身子,只是身体微微躬着。
“你们哪里错了?”
谢吴峰言归正传,虽然背对着众人,但还是能够感知到每个人的气息变化。
陆中梁深呼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回答道,“王爷,我们虽然将您给的心得都学了,但还是无法领悟其中的真意。在和龙姑娘对决的时候,总是感觉差一线。”
“对,对,对!”
其余十六名王府亲卫也纷纷点头,将陆中梁顶在最前面。
“差一线?”
谢吴峰笑出了声音,“你们是感觉总可以再进一分,但却苦寻无果?”
“正是,我们将各大宗门的功法都研读了一番,甚至还将其中一些功法尝试融合,希望可以超脱之前的功法。但在面对龙姑娘的真龙之火,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你的意思是火龙儿刚才没有进全力?”
谢吴峰双手上下相叠,放在双腿之上,又细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战斗情形。
“看来你们只是初窥其中门径一二分,并没有掌握心得的真谛。”
谢吴峰伸出右手,五指之间,各大宗门的功法来回流转,没有丝毫停滞。
金鼎阁的护体金光、七杀门的剑气、加之妙音坊的七彩流光和华芳阁的月华,等数道流光在谢吴峰的手掌方寸间不断流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功法都有殊途同归,最根本的原因他们都来源于这方天地的本源,即天地元气。你们需要自己不断来尝试,他们功法不同,但本源相同。”
十七人听得异常生涩,在他们的认知中,武者通过吞噬天地元气,不断强化自身,从而达到调用元气,进而演化出更多的奇妙和威力庞大的功法和绝技。
这才有了众人所熟知的帝级、圣级、皇级、天级等威力不同的功法。
若是按照谢吴峰的解释,功法之间可以融合,那岂不是没有这些区分。
“可能现在,你们还有些不懂,等你们到了天人境,或者天人境之上,就可以慢慢领悟其中暗藏的玄机。”
“多谢王爷!”
陆中梁等人虽然现在还是不太明白自家王爷所说之话究竟是何种深意,但心中都抱着王爷不会伤害他们的信念纷纷点头称“是”。
“你们先下去吧。府门外来了不少客人。”
“是的,王爷。”陆中梁带着众人下去,在返回的路上,十七人都长松了一口气,王爷没有重罚他们,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有些庆幸。
不过,走在最前面的陆中梁却眉头微微皱着,已经看到那一线希望,但却抓不住关键,让他心中十分闹心。
待众人退去,谢吴峰身形一闪,直接消失不见。
有人梳洗过后开始开府门迎接拜访者,有人安排接待。
月牙湖畔,无影无踪。
扎眼的功夫,一身湛蓝长袍的谢吴峰就出现在王府外十几条街外,一个破旧的酒摊。
幡子下面的窗口坐着三个老头,一个锦衣华服,两个身上的衣袍破破烂烂。
望着碗中清酒摇晃了一下,身形瘦小的老叟双眸中已经从清酒的倒影中看不到任何影像。
对面的老叟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提醒道,“不用看了,正主到了。”
一身华丽衣袍的老者,面带和煦微笑,“小友是如何发现我们三个老朽?”
谢吴峰径直来到酒摊前,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喊道,“小二,来杯茶。”
“好的,客官。”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厮拎着一壶茶水,直接将木桌上倒扣的一个大瓷碗翻过来,倒满了一碗凉茶。
“客官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家的凉茶最解暑。”
谢吴峰直接端起大碗,大口喝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确实很解渴。不知三位的暑气解的如何?”
“小友,这是要赶人不成?”
头上插着一根木簪的老头,双眸微眯起,脸上露出一抹凌厉的寒意。
“赶人?”谢吴峰摇了摇头,“你们心中有恶念。”
“那小友是打算除恶念?”身形瘦小的老叟将那碗已经见底的清酒一饮而尽,转过头,一道恐怖的气息从那个破碗中飞冲而出。
原本的破碗此刻充满的戾气,将整个小酒摊子都彻底掀翻。
而这股恐怖的戾气在冲到谢吴峰所在的木桌时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凶厉的戾气如同温顺的小绵羊一般,轻轻的被“抚摸”
谢吴峰随手一挥,那道戾气被震飞回去,倒退回那个破碗中。
身形瘦小的老者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年纪轻轻的谢吴峰,又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破碗,其间已经布满了裂痕。
其间仅存的一丝清酒随着裂痕流淌到破旧的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