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战长生便微侧首看向慕西洲,面无表情的道:“还有什么事?”
慕西洲从战家佣人的手上接过一块纱布随意的缠住手腕处的伤口后,道:
“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但你脑子实在是智障的没法看。你自己智障不要紧,却因为智障伤了我的女人的心,这我容忍不了。”
被人开口闭口的叫智障,身为有血有肉有刚的男人,战长生是怎么都容忍不了的。
他在这时松开了拥在怀里的楚西,走到慕西洲的面前,撸起了袖子,随后对慕西洲挑衅的昂起了下巴,道:
“我听说,我这个妹妹寡情冷血的厉害,她已经把你给甩了,你还这么一副舔狗的厚脸皮追着倒贴,可真够有不要脸的。”
慕西洲咬了后牙槽,浓浓的讥讽道:
“舔狗?说你自己吗?楚小姐一胎两宝,孩子却不全是你的,你还这么眼巴巴的捧着她,甚至为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跟自己的亲妹妹恩断义绝,你不舔?”
战长生脸色冷了一度。
他拳头握了起来,周身都萦绕着凶残的戾气。
慕西洲目光只是鄙夷的从他脸上撤开,在这时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开的是扬声器。
电话很快被接通,“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说这话的是左青,慕西洲另外一个得力的属下,如今他是红叶公馆的新管家。
慕西洲在他话音落下后,就言简意赅的道:“让那个叫楚遇的接电话。”
楚遇是楚西父母的养子,他对楚西格外痴迷,为了楚西不惜跋山涉水的从涂加国一路追到了京城,为的就是能得到楚西。
但,因为听说楚西怀了战长生的孩子而心生愤怒,就一直在战长生工作的码头附近蹲点,想找机会弄死战长生。
昨晚,慕西洲在码头附近勘察项目时,恰好撞见他鬼鬼祟祟的要对战长生行凶,所以当时就让左青和江淮把他给制服了。
此时,左青就被关在红叶公馆的地下暗室里。
听到慕西洲的吩咐,左青就连忙回道:“属下这就安排。”
慕西洲跟他掐断电话后,目光就轻蔑的看向战长生,道:
“知道我昨晚是在哪里将楚遇给抓着的么?昨晚我带人在黄埔码头看项目,恰逢楚遇鬼鬼祟祟的跟踪你,手上还拿了一把斧头,那架势差不多是要跟你同归于尽。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就这么被他一斧子给劈死了,你的妹妹我的前妻,她该会有多绝望和伤心?于是,当时我就当机立断让人把他给抓了回来。”
说到这,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战长生以及脸色都煞白起来的楚西一眼,轻笑道,
“你猜,昨晚他跟我说了什么?他说,是你横刀夺爱强暴了他的西西,他跟西西才是真爱,西西跟你才是不得已。他还说…他的西西不可能不爱他,两个月前他还跟你们的西西隔三岔五在涂加国打渔村睡觉,每每情到浓处,他的西西都会抱着他叫哥哥……”
说到这,慕西洲看战长生的目光就越发的讽刺了。
他将战长生青筋暴突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后,视线掠向他身后因为心虚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的楚西看了过去。
他似笑非笑般的口吻:“楚小姐,当心着点啊,千万别把肚子里的护身符给折腾没了。”
这话听得别说是楚西受不了,就连一直嚣张的楚母都心里直打颤。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跟自己养子的关系呢,她本来想攀上战长生这个豪门大佬过上贵妇生活的,然后在徐徐图之他的财产,为自己养子铺路什么的……
现在,眼下泡汤不说,只怕是连她的养子都不会再要她的女儿了。
楚母细思极恐,愈发的焦躁不安。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连忙激动的对战长生道:
“战长生,你别听这个人胡说八道,他分明就是挑拨你跟西西之间的关系,西西有多爱你,你还能不知道?当初,我反对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西西可是为了你割脉自杀过的……”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战长生沉声打断了,“是不是胡说八道,等跟楚遇当面对峙即可。”
楚母:“……”
正说着,左青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慕西洲接通电话,开了扬声器:
“楚遇,我现在人就在你的楚西面前,我刚刚跟她稍稍说了几句话,怎么听她的意思,她最爱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战大公子呢?她还说,打从她跟战大公子在一起后就跟你彻底断了联系了,是这样吗?”
闻言,手机那端的楚遇就情绪激动的怒吼,道:
“你少跟老子胡说八道,西西不可能不爱我,你让她跟我听电话。”
此时听到手机那端楚遇的声音,楚西直接被吓的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她是孕中期的孕妇,这一昏,搞不好就是一尸三命。
好在战公馆有家庭医生,很快就将她弄醒了。
家庭医生在将她弄醒的过程中,战长生从慕西洲手上夺走了手机,对手机那端的楚遇冷冷的质问道:
“是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跟西西……最后睡在一起,是在什么时候?”
闻言,手机那端的楚遇拳头就攥了起来,无比嚣张的道:
“就是你被恶霸打伤腿的那段期间,我每晚都跟她睡在一张床上。她每每都纠缠着我叫哥哥……”
恰在这时,在家庭医生抢救下苏醒过来的楚西听到了这句。
她情绪一下就失控的冲手机那端的楚遇怒吼:
“没有,楚遇,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生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没有……”
手机那端的楚遇听到了楚西这番话后,整个人的呼吸都变了,他目眦欲裂的冲手机声筒低吼道:“楚西,哥那么疼你,你却这样伤哥的心,嗯?”
他愤怒咆哮了一声后,突的放声大笑:
“宝贝,你可以否认,但你还不知道吧?我那么爱你,那么珍视你,所以就连跟你的欢好我都记录了下来。整整五十个小时的视频内容,铁证如山面前,你还要狡辩吗?”
慕西洲在楚遇这番话音落下后,就掐断了手机通话。
随后,他对面色格外难看的战长生昂了昂下巴,道:
“怎么样?还要为了这样寡廉鲜耻的一家人而处处跟自己的亲妹妹针锋相对吗?”
战长生没说话,但周身的戾气却比之前更甚了。
且慕西洲知道,他这满身的戾气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楚西以及她的父母。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你知道,你面前这个在你心目中寡情寡义的妹妹当初在听闻你命葬火海以后,她有多绝望吗?她整日整夜的自责,整日整夜的失眠……甚至因为无法接受你去世的噩耗而割过脉。”
这话一出,战长生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眼眶红了起来,身上那层戾气很快就被另一种情愫所替代。
他目光在这时看向了眼眶已经湿红起来的战南笙,他在她眼底看到了泪光,以及浓深到无法消散的委屈。
只是看着她眸底那深藏的委屈,战长生的一颗心就无法遏制的疼了起来。
他仍然没说话,但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战南笙。
慕西洲将他们兄妹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后,视线便从战长生身上撤了回来,补充了一句:
“包括……你能重回京城,都是因为她的不懈努力,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你今天的战长生。”
顿了顿,
“战长生,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是为了你流过产的战小五,也不是你死去的亲生母亲,而是一直深爱你的妹妹战南笙。”
慕西洲这样说完,就朝从一出现就冷眼旁观的战时南走过去。
战时南此时神情微末的扫了战南笙一眼,意有所指的轻笑道:“妹妹,于你而言,慕总,是不是让你又爱又恨吶?”
他这样说完,就跟慕西洲勾肩搭背的离开了这里。
两人去了战时南所在的南苑,就关于如何将莫如故的生意逐出京城而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战时南见慕西洲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知道他跟他耗这么一个下午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下午五点。
初夏,这个点用晚餐太早。
但,强行赶人又很不妥。
思量再三,战时南道:“你要是没什么应酬,就留下来一块用晚餐?”
闻言,慕西洲便微微挑了下眉,道:“我跟你耗了一下午,看起来就是为了蹭你一顿晚餐?”
战时南轻嗤,“腿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想找她谈谈,自己找过去就行,何必在我这拧巴?”
慕西洲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只是在高脚杯里晃着却不往嘴里送。
他黑意淙淙的凤眸看向落地窗外,目光深不见底,可又有那么几分惆怅。
半晌,他对战时南道:“你把霍孝衍邀请过来。”
战时南讥诮:“邀请他?老子跟他又不熟。”
慕西洲目光从窗外撤回,“我跟你也不熟,不是也坐了一下午?”
战时南:“……”
一小时左右,霍孝衍出现在了战时南的南苑。
霍孝衍打从被接回霍家老宅后,霍老夫人就恨不能给霍孝衍聘请一百个保姆跟着伺候。
总之在霍老夫人的精心照料下,霍孝衍整个人都精神了。
虽然他看着还是清瘦,可那张俊儒的脸上已经有了肉,不再像之前那般皮包骨头。
慕西洲视线在霍孝衍身上停留了两秒,就对霍孝衍开门见山了,道:“你把她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