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9章 男人将她给捞入了怀里,低声问:你信我吗?
战南笙做出思考状,然后就对着陆少衍竖起了手指开始算,
“嗯,反正不少。不算我的话,你前前后后有不少女人呢。你面前这位顾小姐是你第一任未婚妻,你的第二任是霍暖霍小姐,第三任是已经死去的厉娇娇厉小姐,第四任的话就更厉害了——那是个就算死也想要跟你共赴黄泉的沈婉清沈小姐……”
抿了下唇,
“其实还有一个,从前被你娇养着长大的慕向晚慕小姐。”
陆少衍光是听着,脸色就愈发的不好看了,且眉头皱得更深。
战南笙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讥诮道:“怎么样?对从前的自己,你还算满意吗?”
她话音落下后,男人却长臂一伸将她给捞进了怀里。
他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整张小脸都摁在了他的心口上,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低低沉沉地道:
“光是听起来,就很浑蛋。那些年,你应该过得很难吧?”
战南笙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一颗心也就这样被填满了。
围观的人有些多,她有些不好意的从陆少衍怀里挣开,轻描淡写的道:“都已经过去了。”
她说完,那已经从滔天震惊中的顾良辰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进来。
她看着男人那张比从前还要英俊生动的脸,岁月几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但岁月又让他身上多了一股强大到不容忽视的神秘气场。
这股汹涌的神秘像是来自权力之巅,但也更像是来自男人本身独特的人格魅力……
他比从前更加的高不可攀了,是显而易见非富即贵的神秘身份,更是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拔气场。
他看她的目光完全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没有感情,就跟看一个死物差不多。
顾良辰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心头堵塞得厉害。
可悲哀的是,这种心堵,并不完全是她意识到彼此身份上的悬殊和差距,而是来自她心理上的自惭形秽。
她自卑了!
这么多年了,她从不觉得哪里不如战南笙。
甚至前不久,她听说战南笙因为蒋少男婚内出轨而跟他离婚时,她内心都不知道有多痛快。
呵,原来这个女人从始至终就赢在了终点,她从来就没有输过呢。
自卑伴随嫉妒,让顾良辰根本就没有办法理智下来。
她总想找点他们的不痛快,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一些。
因此,她几乎找到机会就插话进去,对陆少衍讥讽道:“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这都没死成呢。”
陆少衍没理她,甚至看她的目光凉薄得厉害。
顾良辰的话还在继续:
“我瞧着你对从前的事是彻底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没关系,不影响你的客观判断。你确定你要跟你身旁这个女人在一起?”
她话音刚落,男人就冷冷开口:“跟你有关?”
他嗓音太冷,就跟他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场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顾良辰被他目光看得心下有几分畏惧,但因为心里那强烈的不甘以及妒恨,她还是硬着头皮冷笑道:
“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任,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而不拦着。当初,你已经为这个女人死过一次了,若是再眼睁睁地看着你飞蛾扑火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你对你身旁这个女人了解多少?即便你不介意她再婚或者是离异,难道你也不介意她跟蒋少男生的那三胞胎的孩子吗?”
陆少衍等顾良辰说完,就冷声道:
“打从我第一眼看你,就从骨子里溢出深深的不喜,这种深恶痛绝的反感原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长得像人的也可能是垃圾。比如像顾小姐这样的。”
此话一出,顾良辰呼吸就是一滞,气得眼眶都红了。
但,陆少衍的话还在继续: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品类的垃圾非要跳出来被狠狠鞭打一顿才甘心的话,我今天也能让你死个痛快。你妒恨我跟她破镜重圆,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但是不是挑拨的点不对?”
顿了下,言简意赅地补充,“三胞胎孩子是我的。”
闻言,顾良辰就因为难以置信而拔高音量反驳道:“这……这不可能……”
陆少衍冷声:“DNA鉴定都做过了,有什么不可能?”
顾良辰还是不信,她哆嗦地质问战南笙:“……他说的都是真的?当初你们关系闹得那么僵,你怎么……”
战南笙目光有些怜悯地看着顾良辰,淡淡的口吻听起来不屑:“跟你有关吗?”
顾良辰被噎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但很快她就突然放声大笑,对陆少衍冷冷讽刺地说道:
“那又如何呢?在你尸骨无存的这五年,你从前心头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还不是跟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她就算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也改变不了她在你看不到的这五年里劈着腿跟别的男人睡,还是那种合理合法的睡,哈哈……”
陆少衍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顾良辰这番话落下后,那张俊脸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一双凤眸很快就猩红起来。
他无比猩红的目光逼得顾良辰笑声很快就止住了。
她听男人对她冷冷警告道:“我从不打女人,但可以为你破一次例。”
此话一出,顾良辰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手上的化验单因为手抖而掉在了出去,然后飘落在战南笙的脚边。
战南笙俯身捡起化验单。
她目光在化验单上停留了几秒后,便掀眸朝顾良辰看过去,懒懒淡淡的语调:
“宫颈癌啊?可真是不幸。你的那个第三任丈夫,最近跟你打离婚官司,想必是因为你生这个病吧?”
顾良辰的眼泪终于掉出了眼眶。
战南笙在这以后从身上抽出一片纸巾走到她的面前,给她擦着,仍然是淡到没有任何波澜的口吻,道:
“顾良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何必处处要跟我争跟我斗呢?你回头看一看,看看你这些年走的那些弯路,除了徒增你自己的伤痛,你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或者是打击了吗?
宫颈癌早期,还有得救,把病治好,把你那个打生下来就病病歪歪的周岁女儿照顾好,你得为你的女儿好好活着,而不是为了要斗败我,你不累吗?”
战南笙说完,就转身对陆少衍道:“我们走吧。”
陆少衍脸色仍然是不好看的,眼底也多了一层无法捉摸透的阴郁。
战南笙对上他那双寂静幽深的凤眸,眉头微微蹙了蹙,想着他应该是把顾良辰先前那番挑拨的话给听了进去。
所以,他嘴上说不介意什么的,其实心里早就膈应上了。
事实上,陆少衍确实因顾良辰这番话心里不太舒服。
且这种感受伴随时间的推移而发酵得愈发汹涌,只是他素来掩饰得好,没有那么明显表示出来。
……
半小时后,医生给陆少衍的伤口处理完毕,建议道:“为了伤口更快愈合,建议这位先生住院治疗。”
陆少衍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用……”
战南笙打断他:“听医生的。”
陆少衍眉头皱起:
“我受过比这个还要重的伤,既没住院也没怎么吃药,后来也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皮外伤吃点消炎药很快就能好。”
顿了下,“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如果非得要静养,那就让医生上门服务吧。”
他态度很强势,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战南笙不想因为这点事而跟他发生不愉快。
她犹豫了几秒,就妥协了:“好。”
离开医院的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还是开车的梁生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静,问陆少衍,“主子,是去酒店吗?”
陆少衍没第一时间回他,而是侧首问身旁明显在出神的战南笙:“你跟我去酒店吗?”
战南笙因他这话而回神,她视线从窗外撤回,迎上他无比深邃的目光,想了想,道:“我……我不太想去酒店。”
陆少衍嗯了一声,道:
“可我想要你陪。”顿了下,“你有单独公寓之类的吗?如果可以的话,就住到那边去吧。我也不太喜欢住酒店。”
战南笙想着他身上的伤以及医生的嘱咐,犹豫了几秒后,点头道:“好。”
她说完,就对开车的梁生道:“去海棠名苑。”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海棠名苑。
海棠名苑,战南笙虽然不常过来住,但偶尔被三个孩子吵得十分烦躁的时候她也会过来住上几天。
因此,海棠名苑一直都有钟点工按时打扫。
开门进去后,里面并没有任何灰尘气,只是因为最近两个月没人住没有通供暖系统而显得清冷。
战南笙进门后,就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拖鞋,一双自己换上,另一双递到了陆少衍的脚边,说道:
“你先讲究穿吧,等明天的时候我去给你从新采购一些生活必需品。”
陆少衍脱了鞋,但却没有穿那双半新不旧的男款拖鞋。
他光脚踩在地毯上,对立在门外没有进来的梁生吩咐道:“你回去休息吧。”
梁生点了下头,欲言又止,道:“主子,先前安妮小姐给我打电话了,您看……”
陆少衍面色无澜的道:“不用理她。”
梁生点了下头,就迅速离开了。
陆少衍在这之后便把门给关上了。
此时的女人已经去了茶水间烧水去了。
陆少衍倚靠着身后的壁橱,目光将整个房间布局都打量了一遍后,暂未发现除了先前那双男款拖鞋以外任何男人用的东西,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他原本打算抬脚去茶水间,衣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名:安季风,犹豫了几秒后,接通了。
战南笙从茶水间端着泡好的药出来时,看到就是陆少衍立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高大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画面跟她记忆中的某个时期完美还原,她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有些失神的看着男人那抹挺拔玉立的身形。
这些年,她即便是跟蒋少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们生活都是各过各的,基本上互不干涉。
像这种大半夜房间里还有个男人的,对战南笙来说,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她站了会儿,就朝那已经打完电话的男人走过去。
男人也在这时转过身来。
她把药递到他的面前,说道:“我看你也没什么行礼,你是没带行礼吗?”
陆少衍将冲泡好的药一口气喝完后,淡声嗯了一声,解释道:“临时决定过来,就没准备行礼。”
战南笙点了点头,问:“你……你打算在京城待几天?”
陆少衍想了想,道:“四五天,或许会更长……”
战南笙挑眉:“更长是几天?”
“一周。”
战南笙手指蜷了一下,点了下头,说道:“那我先按照你一周的用度,帮你置办生活必需品吧。”
她这样说完,又问:
“你下飞机后吃东西了吗?如果没有,我记得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点外卖……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需求可以一并跟我说出来,我现在就打开外卖平台给你购买……”
“笙笙。”
男人出声打断她。
战南笙怔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男人在这时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静了几秒后,才道:
“我觉得……你有心事,你现在没先前在战公馆见到我时那么高兴了。因为什么?”
战南笙笑了一下,反问:
“既然你如此的心细如尘,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高兴。”顿了下,“安妮是谁?”
陆少衍没有任何的隐瞒:“她是新任总统的妹妹。”
战南笙唔了一声,道:“前阵子,温情找过我,她跟我说你会跟新上任的总统妹妹进行政治联姻,是这样吗?”
话落,陆少衍便眯起了眼,沉默了几秒后,他迎上战南笙的目光,波澜不惊地回道:“只是谣言。”
战南笙皱眉,“只是谣言吗?”
陆少衍在她话音落下后,抬手抚平她皱起来的眉头,薄唇在她眉心上贴了贴,道:
“新上任的总统的确有这个意思,但我拒绝了……”
“你拒绝了,但上面还在给你施压,对吗?”
陆少衍这次没说话了。
战南笙也不说话。
她捧着面颊坐了好一会儿,才无比客观地说道:
“我对你们政局上的事不懂,但也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稍有不慎就会有杀身之祸。坦白来说,我希望我们能破镜重圆重新在一起,但客观现实而言,我们之间问题还是太多了。且不提你是否会背上一桩政治婚姻,
哪怕你没有,摆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距离问题。你有想过,你是舍弃你现在的一切做回属于我的慕西洲,还是将慕西洲彻底埋葬在过去而继续做你的陆少帅?如果你选择陆少帅这个身份,那就意味着你这辈子只能是华夏人,
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要抛弃我现在的所有一切,从新去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我觉得对我来说我未必肯做这个牺牲。如果我不做这个牺牲,那就是要换你来做这个牺牲。可理智告诉我,你不会做这个牺牲……”
战南笙说的都是客观事实,陆少衍早就都考虑过了,只是他还没有想到一个特别两全的办法。
不过,他知道女人要的不过是一个他的态度。
男人的态度,决定着女人对男人的信任度以及忠诚度。
思及此,陆少衍道:
“客观现实来说,我确实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下已经拥有的一切。我顶着陆少衍这个身份重活了一次,于我而言,陆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
但,主观来说,浮华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人这一生太短暂,白驹苍狗,一晃就是一生。这短短的一生,若是不能跟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多活一秒都是悲哀。所以,你相信我吗?”
陆少衍说这话时,目光太专注也太深沉,所以就显得这番话十分能打动人心。
战南笙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也看得心头揪了起来,好像她说不信任就是对这个男人最大的残忍。
她像是被一股魔力驱使着,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信。”
她说了一个信,男人打从医院回来后就阴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他将她给捞入了怀里,然后就这样毫不克制的吻上了她。
成年男女,又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一旦吻上,就再也难舍难分了。
战南笙根本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又从哪里开始,她整个人就被男人给剥光了的。
只知道,当周身的感官都被放大到了极致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烟花怒放的声音,跟着好像就是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而她在这一声一声钟声的撞击中进入了另一个新奇的世界,久久难以平息。
……
不知道是在哪里结束,等沉沉睡去,她知道是在她那张两米长宽的大床。
浓情后的夜,以及独属男人身上的气息,似是最好的催眠药,战南笙就这样睡熟了过去。
卧房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那身体斜靠着床头的男人却没什么睡意。
他那张几分钟前还被情欲所布满的脸此时已经冷清的看不出他先前的激狂了。
好似,先前那个近乎要溺死在那场跌宕的情事里的男主角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他就这样安静的靠了会儿,似是从某种复杂的情愫中回神,微侧首看着身旁呼吸早已均匀起来的年轻女人。
女人脸上似乎还有未散去干净的红,精致的五官每一寸都完美的恰到好处,她很美,就像是她带给他的滋味。
只是,她的热情并不独属于他吧?
就像是那个叫顾良辰的女人所言,在他‘尸骨无存’的这些年,跟她朝夕相处的男人另有其人,那个以夫之名的男人陪伴了她整整五年。
在这五年里,他们真的是仅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么?
毕竟,她先前情动的那样厉害。
男人若是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就如同在火星子上洒油,只会让火苗越烧越旺。
陆少衍知道,他不应该让这股妒火吞噬自己的理智。
所以,他掀开被子走下床,离开了主卧。
他本来想抽根烟,但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以后,就穿上外套拿上手机去了户外。
隆冬的除夕之夜,其实并没有那么冷清,远处的天空还有烟花怒放的盛景。
他在户外的花园小站了会儿,还是无法遏制住心口那团挥之不散的憋闷,于是打算去24小时便利店买包烟。
这样想着,他就循着先前过来的记忆,找到了别墅区那个唯一开着的24小时便利店。
如愿的买了一包烟,走出便利店的下一瞬就点了一根咬在嘴里。
两根烟后,他胸腔里的那股憋闷似乎散了不少。
在他打算抽第三根烟时,人就已经抵达了战南笙别墅的门口。
别墅门前的一根灯柱下,立着一个……也在抽烟的男人。
他完全背对着他,但陆少衍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身份不俗的男人。
许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原本仰头看着别墅里面的男人便转过身来。
四目相撞,气氛微末。
陆少衍看着那转过身来以后身体似乎就如同石化而僵在原地的男人,心里暗暗猜测着他的身份。
应该是他的老相识,也应该是战南笙的追求者之一?
陆少衍这样想着,人就已经将第三根香烟点燃了。
他吮吸一口,喷出一团浓烈的烟圈后,便冲那仍然僵在原地的男人抬了抬下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一开口,对方就闷闷沉沉的笑了一声,这笑声有毫不掩饰的张狂,也有耐人寻味的挑衅。
他语调慵懒,“你猜?”
陆少衍掸了下烟灰,轻描淡写的道:“一条……从未被她看上过的舔狗么?”
这话说的相当难听,但唐晋行却并不愤怒,甚至是脸上没有一丝恼意的情愫。
他从灯光下走到立在阴暗里的陆少衍面前,一双妖孽的桃花眼里荡漾着挑衅的笑意,波澜不惊的反问:“失忆了?”
陆少衍没应他,但那双凤眼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
唐晋行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低低轻嗤了一声,道:
“是不是失忆了,就可以将自己的罪孽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在不明所以的时候,总是能先入为主的理所应当?我是舔狗,那也比这条从头渣到尾却死也死不透的渣狗强。”
顿了下,
“慕西洲,你最好祈祷你能牢牢抓住她给你的这次机会。否则,你一旦再次辜负她,我保证,你会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