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漱开着车接到林组长,王副组长,再一路把车开到点票站的库房门口。
他在车尾厢里拎出两个箱子,望向旁边的二人:“把门打开!"
王副组长面色愣神问道:“齐老板,你要做什么”
林组长默不做声的掏出钥匙。
“咔嚓。"
取下一把三排锁。
齐漱踏进库房一步,整个人进入黑暗当中,将两箱汽油放在地上,出声说道:"把汽油浇在票箱上,一把火将整个票仓都烧了。"
小王组长面色惨白:“什么!"
“这是大罪啊!"
齐漱任头取出一支雪茄,掏出一个打火机,搓开火苗:“那些人太狠了,把我们往死里逼,我们就只能比他更狠!"
“我步入政坛二十多年学到一个办法,用的人最多,最好用,这叫死无对证!"
“只要一把火把票仓烧了,接下来要追究的就是谁失火,谁的责任,就无法追究谁舞弊的责任了!”
小王心尖发额:“死,要死人"
跳动的火苗,照耀出三人的面孔,一老,一少,一青。
三人面庞背后一团漆黑。
齐漱吸了口烟,回头安慰:“放心,定罪不会让你去,到时候挑一个值班组员背锅就行,我个你俩的仕途肯定没了,但是我们不能死对不对"
老林重重点头:“对!”
"谁死我们都不能死,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不能一出事就推我们去死吧别人不救我们,我们要学会自救,我们可都有老婆孩子。”他下定决心的拎起气油,一边走到票箱面前,一边旋开铁盖。
齐漱讲道:“政坛就是如此残酷,你不自救,没人救你,直接把事情做到绝,起码我们还能保留职位待遇。"
“将来还有钱花,比去坐牢强多了。"
小王,老林二人或许还有进绿岛的机会。
齐漱却知自己事败必死!不死不足以安民心!因此做事更无所顾忌!
小王在一番迷魂汤下,战战兢兢的拿起油箱,跟梦游一般把汽油酒遍右侧的票箱,当左侧的老林干完活回来,齐漱便让两人离开票仓,望着幽暗的仓库,宛如面对一只巨兽,狠狠抛出了手中的火炬:"唰!"
凶猛的火蛇瞬问点燃,沿着油路疯狂蔓延,转眼问就铺满整座仓库。
齐漱开着车载着二人驶离现场,期间拿出一台电话拨给火警,以市民的身份进行报警
…
圆山饭店。
杨灯辉穿着正红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搭配白色衬衫,红色皮鞋,一副红红火火,风风光光的样子。
“孙老板,欢迎欢迎。”他张开双臂上前给好友一个拥抱,孙老板拱手笑道:"杨委员,恭喜,恭喜啊。"
张伯提着一个礼盒踏步进门,递上礼物抱拳道:“杨老板,好久不见。"
“呀,张伯,好久不见啊。”杨灯辉故作惊喜,上前扶住老者:“上回道您一起到餐厅吃饭,你都不赏光,这回您总算有时间来了。"
张伯听见他话里藏针的暗讽不以为意,笑笑之后答道:“杨老板,今非普比啊,上回我没空,这回我也没空,不过现在杨老板发话,我没空都得来呀!
杨灯辉心里暗骂,面上却道:“张怕,里面请,里面请,小楠,过来给张伯带个位置!"
北投区的汪叔又进酒店,拱手祝贺:“杨老板,恭喜恭喜,将来多多关照啊。"
旋即义信区的华叔,中正区的财叔,文港帮,田寮港帮,三联企业,加上大大小小上百家公司,企业的老板都前来参加酒席。
宴会大厅里足足摆了三十六桌,每张圆桌旁都坐满了人,每一桌都有专门的服务员,大厅四周更充斥着百名西北帮马仔。
全厅采用大红色,可谓是张灯结彩,比过大年还要开心。
杨灯辉接过手下递来的话筒,用手抹了抹发鬓,整理好发型登上礼台,站在礼台上望见张伯、汪叔、华叔、黄令晨、吴俊杰等人坐的一桌正在交头接耳,眼角不禁跳了两下,暗营凶意:“妈的,来喝老子的酒,却不愿意叫我一声杨委员,一个个见风使舵,比鬼都精,看我将来怎么刨制伱们!”
黄令晨却吃着花生米,目光一扫,嗤笑的道:“蔡官伦怎么没来"
四海企业的蔡总,可是上一届唯二当选,他的老对手兼朋友,很支持西北帮事业的大佬。
汪叔笑道:“我们来没什么事,不过蔡总跟他的关系可不一般,真出什么事怎么办"
“避嫌喽!”
吴俊杰看着服务员正在上菜,冷笑着道:“台岛各界名流基本都到齐了,政商黑白,乡贤老板,餐桌上鲍鱼,鱼翅,鱼子酱,礼台旁礼盒堆成山,杨老板真是风光啊,风光!"
黄令晨不屑道:“风光大葬还差不多!上午发请束的时候还胜券在握,下午就被爆出舞弊,明天一大早都不知还有没有命。"
"连舞弊案都敢捅出来,这回算是见识到和义海的决心了,看一看吧,赵先生把身家性命都搬上赌桌了。”如果,这回舞弊案没有锤死齐漱,杨灯辉,长毛仔肯定被大肆报复,公司收入肯定大滑坡,命也难保,可以说条条框框的规矩里,字里行间都是血。
张伯拿起筷子劝道:“黄总,吃饭吧,我们可都是交了礼金的。"
“哈哈哈,我送了一块玉牌,赵先生上回送我的,你送了什么"
黄总裁问道。
“我送了周大福的金戒。”
翌日上午,票仓失火事件见报,全台舆论哗然,数千位市民在街头引起骚乱,警政厅派出紧急部队维持秩序。
一查舞弊,申请监督核票,马上票仓失火,超过一半票数付之一炬,这把大火可以说是彻底点燃了民愤。
王组长,林组长出面引餐辞职,承诺跟警政厅一起,撤查票仓失火案,相信不久就可以查出纵火者。
廖以南让下属把车停在门口,独自进入咖啡里,橘猫还蹲在门口的花盘角落,赵山河却站在上回的位置向他招手:“廖长官,你真的有勇气来见我啊"
廖以南拉开椅子坐到餐桌旁,面色严肃的讲道:“我开车路过中正路,下属几次调头,路上通都举着横幅,怒气冲冲的果农,昨夜大把大火把一切都烧光了。"
赵先生笑道:“烧光可不是什么好事,代表没兄弟可以烧了,防火带就是这样烧出来的。"
廖以南肃穆道:“民如川,也如火,一把火烧了,过几天就没事了,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到后面就是捉出一个替罪犯平息民愤,齐老板还是齐老板,你还是一个古惑仔,挑动再多果农,茶农都没用,毕竟根据法律证据来看,确实跟齐老板等人无关,果农,茶农泄愤之后,还要回去种果,采茶,没工夫跟你玩。"
“说实话,你敢玩到这一步,已经超乎我预料了,义海的人确实很勇,但是事实证明没用!"
赵山河不以为然,叫服务员把咖啡给廖长官上了,方取出一个文件袋道:“火不够就添薪,人不够就加钱,小事情。"
“你看看这里面的照片吧。”
廖以南狐疑的揭开文件袋,取出几张照片,瞳孔顿时放大:“你连发钱的照片都有!你不是派人拍了几张,你是收买了点票组的人!"
赵山河笑笑:“我还能收买你呢!"
腰以南语气沉重:“为什么先前不把照片刊出去这张照片足够烧死齐漱了。"
赵山河觉拌着咖啡,绿缘说道:“我一下就把照片刊出去,齐漱说自己是去视察,杜绝犯罪的怎么办鬼知道你们有多少玩法,齐漱背后的力量有多大那肯定要先把火给烧起来,再推齐老板进去死啊。"
“怎么样这张照片够不够收买你!”他抬起眼眸。
廖以南封好照片:“你想怎么做"
赵山河嗤笑道:“你一个调查局组长问我想怎么做调查局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是你要想自己怎么做!"
廖以南深吸口气,把照片收好。
这张照片代表一份惊天大功,想想看,年轻帅气,家世优漏的调查局组长,不畏腐败官僚,不畏强权,揭开选举舞弊,顺应民意法办罪犯,那肯定将给众多市民留下深刻印象,恰好调查局又是专门查处贪污的部门,眼下就能大步跨进,将来去职参选,更将获得极高的支持率,非常有噱头。
先前这个案子的重量还不够,现在大火一烧却是一份够用一辈子的资历。
“多谢赵先生。”
黄令晨挥挥手道:“不用谢我,宾哥托我向你问声好,他嘱咐你啊,牢记自己是一个好人。"
廖以南喝了一口咖啡,心里多了一个尚未蒙面,却至关重要的名字。
想要跟马磊凝多聊几句,却按捺不住心头激动,起身说道:“咖啡就先不喝了,我要去做一件好事。”
黄令晨望着他脚步匆匆地离开,朗声喊道:“明天我的答谢宴记得来啊!"
廖以南摆了摆手示意知道,弯腰钻进一辆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