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宾利车上。
同坐后排的傅言深,侧眸看向苏翊宁。
见她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他的眼瞳不禁微眯。
“不排斥与我同居?”
他的问题,让苏翊宁发笑:“不排斥啊,又不是没在你那儿睡过。”
苏翊宁的语气轻松自在。
随后,她提及重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现在这副模样,正好跑到老太太那儿卖惨,强行刷一波存在感。”
苏翊宁说着,骄傲的斜睨他。
“怎么样,你老婆机智吧?”
然而。
傅言深面无表情:“奶奶近期不在水弥谷。”
“啊?!!”
苏翊宁顿时激动:“她不在水弥谷?!那她在哪?!”
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傅言深收回视线。
面向前方的他,眼底闪过一抹犀利的光。
“生日宴后,二叔一家接走了,没有半个月不会回来。”
他的语气淡淡。
可苏翊宁洞若观火,她分明能感觉到,傅言深的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恨意。
“……”她的嘴唇微微张合。
大脑快速的运转。
推算下来,罗秀华的生日恰逢她车祸昏迷的那几天。
也就是说。
她错过一次绝佳的机会。
讨好罗秀华,会见傅言深二叔一家。
可双方尚未见面。
她已经感受到满满的敌意。
是预判到他们会借题发挥,对罗秀华唱苦肉计,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将老太太带走,让他们无计可施?
苏翊宁正不满的想着。
只听傅言深对她说:“并非针对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如此。”
闻言。
苏翊宁更加心塞。
“确实不是针对我。”
她愤愤不平:“是在针对你啊!!”
苏翊宁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傅言深的父母没有发生意外,傅氏的家业哪轮得到他二叔一家接手?
唯一的侄子致残如此,居然还赶尽杀绝。
把他轰出主宅,搬到外面单独居住,生怕他示弱夺宠!
而他们明明可以回家看望,却偏要把老太太接走。
体现他们再忙也不忘尽孝的同时,更为缩减傅言深和老太太相处的机会。
一石二鸟,机关算尽。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苏翊宁不悦的低语。
不仅如此。
她更心疼傅言深的孤立无援。
除父母之外最亲近的家人,居然处处提防,这样对待他。
真让人心寒。
“你放心。”
失落之后,苏翊宁重振旗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的余生有我,一定能够咸鱼翻身!!”
她信誓旦旦的表态。
换来的是,傅言深勾唇淡淡一笑。
苏翊宁不明他的深意,不满的蹙眉:“不信?”
他答非所问:“当务之急,先把身体养好。”
剩下的,交给他。
“也对。”苏翊宁重舒一口气,身体靠着椅背,“既然没有我表现的机会,那就真的只能安心静养咯。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的这场翻身仗,咱们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
“嗯。”傅言深淡淡的应声。
可实际上,他眼底深藏着势不可挡的锐光。
***
待到他们抵达水弥谷的小洋楼。
家里刚打扫完毕。
窗明几净,井然有序。
伴随苏翊宁的环顾,楼梯那儿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与此同时。
只见一名女佣抱着床单走下来。
“少爷,少奶奶。”
她急忙颔首问好,并汇报情况:“家里我都打扫好了,角角落落都喷过消毒水。二楼的次卧,床品也已换上新的。”
闻言,苏翊宁诧异。
“这是……”
在她的注视下,傅言深淡然的回应:“家里的佣人,这段时间由她负责你的衣食起居。”
苏翊宁后知后觉。
在这之前,他家里能差使的只有张弛。
她的到来。
可不意味着,得再安排一个女佣照顾她。
只不过……
连佣人都得借用,真是太惨了。
短暂的心酸过后,苏翊宁恢复正常,她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傅言深。
“是担心我休养期间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所以才特意打扫得这么干净?”
她的调侃,换来傅言深的沉默。
可即使他没说话,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苏翊宁的眉宇间流露几分喜色。
她得寸进尺的戏弄他:“安排得这么周到,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搬过来暂住啊?我要是不愿意过来,你不就白忙活啦?到时候内心委委屈屈,不会偷偷哭鼻子吧?”
傅言深沉着脸。
“那我就搬去你家。”
他沉静的抬眸,眼神犀利,语气不容置疑:“为我受的伤,由我负责到底。”
傅言深冷静的模样,让苏翊宁不自觉的收回嬉笑。
“……”她撇撇嘴。
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认真严肃?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待在这儿静养还不行嘛!”
苏翊宁说着,主动迈步往楼梯走去。
同时,她不忘吩咐:“张弛,给我的房间装一个电视,顺便多备点水果点心。”
“是。”
张弛点头答应,立马着手去办。
本以为。
苏翊宁只是想借此打发时间。
未曾想。
往后的两天时间里。
她就像磁铁一样被吸在床上。
三餐由女佣送到房间,累了就睡觉,醒着就追剧。
吃喝拉撒睡都在二楼次卧内完成。
明明已经开启同居,可傅言深的生活没有发生半点转变。
饭一个人吃,觉一个人睡。
期间。
他去往她的房间,提醒她不要长期卧床,应适当下楼走动。
苏翊宁只回答他一个字:“累。”
话虽这么说,可她追剧倒是起劲。
沉迷剧中人物的恋爱,半夜还能听见电视播放的声音。
尽管和自己预期中的相处相差甚远,可傅言深还是选择隐忍,直到……
第三天傍晚。
傅言深坐在餐桌前,独自面对满桌的菜肴。
从楼梯走下的张弛,面露难色:“傅爷,夫人她说下一集就是大结局,要留在卧室用餐。”
他的话音落下,傅言深已拿起筷子。
他面无表情的吃饭。
张弛忐忑不已:“傅爷,对不起!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听夫人的命令。”
他欲哭无泪,觉得是自己把事情搞砸,害得他们家傅爷独守空闺。
然而。
傅言深表现得很是平静。
他不疾不徐的动筷,语气从容:“家佣今晚临时有事,需要赶回家中。二楼西侧的电压有问题,你等会儿过去检查一下。”
“哈?”
张弛一头雾水,紧接着恍然大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