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前行的玛莎拉蒂总裁车内。
沉冷僵硬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副驾驶的傅睿铭。
他频频抬头看向车内后视镜,只见傅裕峰坐在后排,整张脸又黑又臭。
“……”傅睿铭吞咽口水。
而后,他又将视线瞥向他身边的李海英。
母子俩的目光交汇。
感受到儿子眼中的恐惧和忐忑,李海英握紧双拳,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事情也怪不得我。”
李海英打破沉默:“小叶是你的人介绍过来的,通过煲汤做手脚给苏翊宁避孕,这事我也和你通过气。”
“要怪就怪苏翊宁太聪明。”
她不满道:“明明在这之前一切顺利,她这才搬进主宅多久啊,就……”
李海英说着,重重叹气。
她心有不甘,又无能为力。
车厢内的气氛,因她的几句话而变得更加沉重。
傅裕峰不予回应。
他只是绷着脸,面无表情,气场低沉。
而他的抬眸间。
视线与傅睿铭不偏不倚的对上。
撞见父亲眼神的那一秒,傅睿铭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紧绷。
他吓得背脊发凉。
而他的惧怕惶恐,也都被傅裕峰看在眼里。
再想到今天见到的傅言深……
拄着拐杖出现的他。
在枕边人的作用下,封藏在他身上的尘埃,都被清理干净。
就像出土后,重见光明的璞玉。
无论身高长相,还是处事作风,都很难让他不联想到那个男人。
曾经的过往,在傅裕峰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的眸中深藏着妒忌,脸色也因此变得更加难看。
傅裕峰收回视线,无情的吐出两个字:
“废物。”
“……”被骂的傅睿铭内心一颤。
可他还是不甘的反驳:“爸,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从小就觉得我处处不如傅言深。可这么多年,我也有在努力,想要成为能让你骄傲的儿子啊!”
他说着,不悦的咬咬唇。
“再说了!归根结底,傅言深这次翻身靠的又不是他自己!没有苏翊宁的话,他算什么东西啊?还不是被奶奶丢弃在旁,看都不看一眼的垃圾!”
傅睿铭负气道。
可傅裕峰在听到他的这话时,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呵。”
傅裕峰没有说话,只是失望的摇摇头。
而后,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过往的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中映现。
傅裕峰的下颌线逐渐绷紧,他目露不悦,眼底翻涌着浓浓的狠意。
***
另一头,主宅内。
傅裕峰一家三口离开后,苏翊宁和傅言深便回到卧室。
解决麻烦的苏翊宁,一身轻松,心情舒爽。
当她洗漱完,换上睡衣出来。
只见傅言深坐在床侧的躺椅上,他一手拿着软布,一手握着拐杖,正悉心的进行擦拭。
这一幕,让苏翊宁的唇角不由得上扬。
她迈步走向他,调侃道:“新开茅厕三日香,傅爷好爱惜噢……”
苏翊宁的话语,令傅言深不禁停下动作。
他抬眸,黑瞳认真且笃定的盯着她,纠正道:“绝不止三日,以及,不要拿它跟那种东西作为类比。”
见傅言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苏翊宁的心情美妙,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好的吧!”
她轻松的说罢,笑吟吟的来到他身侧坐下。
苏翊宁侧坐。
她背靠着椅背,脱掉拖鞋,光着脚丫蜷起双腿。
苏翊宁轻松慵懒的看着面前的他。
摆脱轮椅束缚的傅言深,坐着的身姿,将他完美的身形展现无遗。
颔首的侧脸,弧线分明,无可挑剔。
对于傅言深的现状,苏翊宁的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她直勾勾的目视他。
好似欣赏着一件自己精雕细琢的作品。
如今终于有机会,展露他的锋芒。
这种快感,苏翊宁难以言说。
而擦拭完握把的傅言深,他放下软布的同时,目视着手里的拐杖,指腹在握把上轻轻的来回摩挲。
“这个拐杖,是你亲手设计?”他问。
“不算。”
苏翊宁如实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最初的思路是我提供的,就是想以火烈鸟作为原型,制作一根拐杖。具体的设计和制作,都是安东尼的功劳。”
闻言。
傅言深问她:“为什么是火烈鸟?”
“我觉得它的寓意很好。”
她告诉他:“传说中,火烈鸟和凤凰一样,都是经历烈火焚烧后重生,象征着不灭的意志和生生不息的希望。”
“它不停的南飞,同样象征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还有……火烈鸟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它也象征着忠贞、矢志不渝。”
苏翊宁对他细数:
“综合这些特点,我将它赠予你,希望你的身上也能拥有同样的品质。”
听她说到这儿。
傅言深清楚明白苏翊宁的心意。
他的眼神也跟着变得认真、坚定。
傅言深将拐杖握于掌心,侧头看向她。
他的轻启薄唇,对她允诺:“一定。”
简短的两个字。
蕴藏着他坚定不移的意志。
得到他的回应,苏翊宁重现笑容。
“经过今天的事,你二叔他们必然气炸,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云腾那边,我们要多长点心眼,谨防他们使绊子搞事情……”
她提醒他:“虽然现在我们身处优势,但是也不能骄傲自满,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恪尽职守,稳中求胜。”
“借着奶奶如今的改观,好好表现,做出成绩给她看!”
苏翊宁说着,握起拳头在他面前来回转动。
她似威胁似打气的告诉他:“你得给我争口气,不能掉链子哦,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苏翊宁不自知的鼓起腮帮子,凶凶的,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
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好。”
傅言深答应她。
“好了,你去洗洗吧,我们早点睡。”
苏翊宁说着,抬脚轻踢他的腿。
结果,她的脚踝被他的手一把握住。
“……”苏翊宁一怔。
直到她抬眸,看到傅言深逐渐深邃的眼神。
她这才意识到。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自带撩拨的意味。
以及。
她刚才说的话,同样充满歧义,惹人浮想联翩。
苏翊宁反应过来:“我的这个睡是名词,不是动词,好吗?!”
激动的说罢。
她一脚踢开他的手,麻溜的掀被上床。
看着她背对着他,闷头睡觉的模样,坐在原位的傅言深啼笑皆非。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怎么她比他还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