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傅言深的变化。
苏翊宁稍稍松开他,抬眸没好气的看着他。
昏暗中,傅言深的脸被月光照亮一半,冷峻的面容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那双黑瞳幽深,只是此时盈着滚烫的热泪,布满血丝。
第一次看着傅言深如此脆弱难过的模样。
苏翊宁心疼的抬手,为他擦着眼泪:“我是气,又不是傻。得知你的过往经历,我还能猜不到这些吗?”
她将他的思量全盘托出:“因为她怀了你弟弟的骨肉,你怕被二叔发现追究,更怕他们母子会受伤遭殃,所以你只能营造出是你的假象。”
“只有你担任孩子的父亲,承兮没死的事才不会被发现。”
苏翊宁说罢,无奈叹气:“难怪你当时说,要验证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傅氏的血脉,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说着,问他:“现在过了一个多月,怎么样?验证有结果没?你弟弟那儿,究竟是什么情况?”
面对她一连串的提问,傅言深逐个回答。
“根据童夕颜的讲述,他们一直以黑户生活在和国,承兮认识她时早已改名换姓,并且从未对她透露过任何。”
“和国?黑户?”苏翊宁心生一股不详的预感,“他该不会……”
“不排除被拐卖过去从事违法暴力行业的可能。”傅言深说着,脸色跟着阴沉,“他具体从事什么工作,童夕颜也不清楚,只是说他经常外出,并且时而受伤。也是因为她的讲述,我更加怀疑承兮他加入了什么组织。”
闻言,苏翊宁的眉心紧皱。
“由于承兮为保童夕颜的安全,从来不曾对她透露过任何相关的线索,所以我调查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和国国情复杂,他们两个又是黑户……”
光是听着,苏翊宁都感觉头大。
“那童夕颜是怎么找到你的呢?”她问。
“我和承兮离开老宅前,匆匆带走几样值钱的物件作为行囊。童夕颜是带着爷爷送给承兮的怀表找到我的。”
他告诉她:“她说,承兮在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时,把它交给她,让她到华国北城,投奔一位名叫傅言深的先生。他告诉她,那是他哥哥,在他回去找她之前,她就在那儿避难。他说,他哥哥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提到“哥哥”二字时,傅言深的情绪再次失控。
他的声音哽咽,表情隐忍。
苏翊宁心疼的抱着他。
因为上一次的食言,他没有保护好他,导致他误入歧途,饱经风霜。
这一次,他有求与他,他怎么可能再次食言。
那是他誓死都将履行的承诺,就算要他豁出性命,他也会保护好弟弟的妻儿。
明白他的想法。
苏翊宁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我能理解,傅言深,你做得很好,特别好。”
她不停的安慰,却是让傅言深的心更加苦涩。
“我没有。”
他抬起手臂,回抱住她:“我终究还是伤了你的心,甚至……险些失去你。”
“情有可原嘛,我不怪你。”
苏翊宁贴着他的怀抱,郑重其事:“曾经的我没有陪你一起面对危险,但这一次,我会和你并肩作战。势必要将你二叔那个人渣绳之以法!!”
她的语气激动,傅言深将她抱得更紧。
“宁宁,这很危险。”
他告诉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他只会比以前更心狠手辣、变本加厉,你……”
“我不怕。”苏翊宁打断他,“你知道吗?傅言深,其实死亡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抱憾而亡、无能为力。我曾经不幸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所以,我绝对不会再让我在意的人重复经历。”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她紧紧抱着他,“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释放出一加一大于二的力量!”
苏翊宁所说的每一个字,用力地砸在傅言深的心头。
就像一块块巨石,堆砌而成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昏暗中。
他的黑瞳变得愈发坚定。
“你们现在找不到人,那有验证过她的信物,鉴定过她腹中的孩子吗?”
苏翊宁冷静下来,问他:“毕竟不是小事,一定要严谨。”
傅言深点点头。
“确实是爷爷留下的怀表,我已暗中重复确认过好几次。至于她腹中的孩子,我和胎儿的父系鉴定结果,前几天刚刚出来——父系关系成立,是傅家的血脉。”
闻言,苏翊宁重重的送出一口气。
“那就好,不算白忙活,也不枉我们闹成这样。”苏翊宁说着,没好气的笑,“我还以为你是翅膀硬了,哪知道你丫的一直都藏着翅膀。哼……”
“宁宁,我错了。”
傅言深对她道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只是不想让你卷入其中,我自私得想要两全,所以才……”
“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不容易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苏翊宁说罢,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她听着他切实的心跳,心疼又无奈的说:“幸好我够聪明,不然你就等着后悔去吧!闷醋瓶,什么都只知道往自己的肚子里装,就不怕消化不良把自己难受死啊?”
苏翊宁没好气的抬眸看他:“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可以不对别人说,但一定不能瞒着我。有任何想说的话,不能再闷在心里,你……”
“我爱你。”
傅言深猝不及防的三个字,打断苏翊宁的话语。
她诧异的看着他,意外他突如其来的表白。
他的黑瞳直勾勾的盯着她,深情又认真的重复一遍:“苏翊宁,我爱你。”
傅言深的连名带姓,郑重其事的示爱,听得苏翊宁一阵酥软。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
苏翊宁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我也是。”
伴随她的话音落下。
苏翊宁主动吻上傅言深的唇,而回应她的,是他更汹涌更强烈更坚定的吻。
千言万语,全部融合进这个吻中。
曾经在茫茫人海交错的两个人,如今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悠长的湿吻,难舍难分。
直到最后。
恋恋不舍的缠绵过后,苏翊宁说:“傅言深,我们离婚吧!过完年就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