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玄他吐了,猜说巨汉太丑的观众都说错了。他吐了是因为眼前的情景实在太让人反胃了。
在那巨汉面前倒着有许多具尸体,有人的,有马的。如果说他们是只正常死亡,乃至于说就是身首异处。公羊玄觉得自己都能接受,可眼前那些尸体太震撼了。
看这具尸体,骑士还好端端的坐在马背上,当然如果只有一半身子的人和马也能算是好端端的话。这分明是被迎面的一刀笔直的斩杀,连人带马一起被斩成了一左一右对称的两半。人和马鲜血内脏都混杂在一起,流淌的满地都是。
再看这边这个,骑士的上半截身子倒在这头,鲜血染红了四周。而他的下半截身子还骑在一匹也只剩下半截身子马匹,远远的倒在另一头。半截马身里的内脏肠道全都一股的涌出,覆盖在那骑士半截身体之上。
这样的场景让公羊玄觉得自己不但胃收缩了起来,而且体内的脏器都挤压在了一起,传送之前吃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涌上喉咙,让他忍不住的弯腰呕吐。可战场上其他人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这个场景的影响,反而都是一副见惯了的样子。不论是对面的黑甲骑士。还是联军这边守在大营门口的军士,都是用平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才是死亡,这才是在战争中面对死亡的表情吗。”公羊玄在心里大声的问自己。“之前经历的几个故事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才算正式吗,所以欣然才说故事结束再联络,而不是和之前一样一直在自己耳边提示。”公羊玄才想起来,从接收这个工作开始,这还是欣然第一次完全放手让他自己来守护故事。
“也许你会见到许多人死去,可你记住,如果你没有守护住这个故事,更多的人会为此死去。”这是公羊玄第一次要进入故事时候欣然告诉他的话。但因为之前经历的故事都没有遇上这样的血腥和杀戮,公羊玄也就从没有欣然的话太放在心上,只当做是欣然对他的又一次吓唬而已。
“听闻死亡,和直面死亡的差距是这么吗?”公羊玄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从恐惧和不安中挣脱出来。“更多人的死去吗?”不知道为什么呕吐的有些发晕的公羊玄觉得有一段长长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画面中他面前这些黑衣黑甲的骑士越变越多,先是像黑色的浪花,接着变成黑色的海浪,铺天盖地而来。这黑色吞噬和淹没着四周一切的颜色。
自己身后的联军大营会在这样恐怖的力量面前被撞击成齑粉,无论是那些营中的战士,还是大帐里的诸侯,在这些黑色骑士组成的海浪的冲击之下,变的支离破碎。就连他那不讨人喜欢的主公袁术,也被撞击成一团模糊的血肉,只剩下一个头颅在滚动,“噗”一只碗口大的黑色马蹄重重踩烂了袁术的头颅……
“喝”一声洪亮的呵斥声击碎了公羊玄脑海的画面,他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刺痛,这硝烟四起的战场的战场又出现在他的眼前。“刚才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感?”公羊玄用力的揉着眉头试图舒缓脑子里的疼痛以及让自己清醒一些。
“踏踏踏”疾驰的马蹄声音在那响亮的呵斥声后响了起来,公羊玄抬头望去,只见关羽单手将刀横在胸口,一手拽着缰绳策马朝对面阵上那巨汉冲去。
公羊玄这时候才看清对面的阵容,在一片黑衣黑甲的骑士之中有一面大旗高高挑起。旗面迎风飘动,上书一个斗大的“华”字,看来旗下那巨汉却是华雄无疑。
说他是巨汉一点都不为过,看这华雄体格庞大,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连他身上的盔甲也掩盖不住,纷纷出盔甲里给挤了出来。本来应该覆盖他全身的甲胄,这会就全成了零散的小铁片佩挂在他的身上。
虽然公羊玄不会相马,他可看的出来华雄跨下那匹黑马必然是匹好马,因为华雄这好像小山一样的身体压在这匹马上,就好像一个大人骑跨在一个小孩身上一样,但这匹黑马依然昂首挺立着。光这样的负重能力就不是一般的马匹所能做到的吧。
看着关羽距离华雄越来越近,华雄那小山一样的身体终于也有了动静,只见他单手一舞用刀背一拍黑马的身体,那匹黑马打了个响鼻,撞开了在它面前的尸体。四蹄放开,也奔跑了起来。
“华雄有这么大个?果然是魔化了吧,原来华雄用的也是刀,不知道比关羽的如何,这马载着这样的大个子居然还能跑的动?”公羊玄脑子冒出了许多的问号。
黑马黑甲的华雄就好像一道黑色的光飞驰而来,而一身绿锦战袍的战袍的关羽也好像化身做了一道绿光,公羊玄只看见两道光线就这样撞在了一样,“嘡”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传来,这两道光影又分了来开。
公羊玄觉得十分诧愕“华雄居然和关羽拼了个势均力敌,应该是魔化人物的力量。”他从心里如此希望着。因为如果魔化的只是华雄,那就自己的任务就要轻松许多了,公羊玄可不是个太勤劳的员工。
关羽提着青龙刀,就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在公羊玄看来是势均力敌,可他自己却从刚才这一次的快马拼刀中感觉到华雄这厮力气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分。对方的优势不但没有让他生出紧张的感觉来,倒是激出了关羽骨子里那股傲气。
关羽双腿用力一夹跨下那匹马的肚子,驱马回身,抖起刀尖就朝华雄就扎了过去。这柄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在他手上挥舞起来就好像全无重量一般轻巧。
巨汉华雄那看似笨拙的身体,居然也意外的灵活,只见他一带缰绳,那匹黑马也是一个转身。华雄手上大刀一挺,也就举着刀尖直奔关羽的大刀而来。
“铛”几点火花从他们刀尖相撞的地方溅开,两个人距离在这一招之后就拉近了,公羊玄就只看见关羽手里那柄青龙偃月刀就好像真的成了蛟龙一样,忽左忽右,神出鬼没。刀刀都不离开华雄的身体。
可那华雄也不示弱,与关羽的那宛如驱使活物的刀法不同,华雄手里的大刀被他飞舞的好像飞旋的车轮一般“呼呼”的旋转,那大车轮里“叮叮当当”响着格挡开关羽大刀的声音,真不知道他在马上是如何完成这样的技巧。
两人你来我往,双刀交汇正打的热闹,突然间华雄一个变招,往外一格开关羽的大刀,瞬时自己的大刀朝上一抹,抖手往下一拉,他的大刀就直愣愣的朝关羽劈头盖脸的斩了下来。关羽一看来不及举刀格挡,忙提马侧身一躲。“噗”的一声就看见华雄的大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关羽借着机会掉转刀头,横着刀拦腰一扫,直取华雄腰部,眼看就要将华雄一斩两段。就在这时就看华雄的大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低处拖起,“嘡”的一声巨响,砍在关羽的刀柄上。
就听见“咴咴咴”的一声马鸣,关羽那匹马终于受不了这样巨大力量的冲击,马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关羽身体一晃几乎从马上摔下来,华雄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大刀一举对着关羽的脑袋,就要劈砍下来,眼看此时的关羽避无可避。
“华雄!看刀!”战场上一个声音突然吼道,华雄一愣神。就看一道铜光来势汹汹的直扑他面门而来,华雄举起大刀一撩,“铛”的一声响,一柄铜刀就被华雄给撩飞到一旁。虽然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高手过招,哪里能有半点马虎,何况华雄面前的还是高手中的高手,三国里武力直上90,随随便便就能破百的关羽,关云长。
关羽不愧的马上的武将,就在华雄隔开铜刀的一瞬间,就已经稳住了身体,他单手在马头上一按,整个身体忽的就借力一跃而起,手上的大刀也顺势朝着华雄的脑袋一挥,这刀光在空中就好像形成了半个月亮,月亮的光辉轻柔的就透过了华雄的脖颈,划向了天空。
“噗……”血光四溅,华雄那头颅缓缓的从他那庞大的身躯上滑了下来,摔在地上激起一阵血与尘土的飞扬。那巨大的身体也在马上晃了晃,“咚”的摔倒在地上。
前方举着华雄旗号的黑色骑兵们看华雄一死,也卷起旗帜,纷纷朝远处的关隘逃走。关羽抓起地上华雄的首级,看了看自己原来骑着的马,又看了看还停留在原地的华雄骑乘的那匹黑马。他想了想,一个翻身骑上了华雄的黑马,又用大刀的刀背拍了拍他原来骑着的马。那马好像也知道了什么一样,“咴咴”的叫了一声,就自己低头跑回了联军的营地。
关羽策马走到了公羊玄的身旁,看着还在浑身冒汗的公羊玄说道:“适才羊玄将军出手相助,关某感激不尽。”说着话,提着华雄的人头朝公羊玄一递。“这斩首之功,关某不敢占有,这人头就给了羊玄将军吧。”
公羊玄没有答复关羽的话,因为他还沉浸自己的紧张之中,一时没有清醒过来。刚才看见关羽马失前蹄的一瞬见,公羊玄就吓坏了,如果关羽死了,那这个故事就要乱套,当下就想上去帮忙,可虽然这时候的关羽和华雄距离他只有十来米远,但他知道已经自己的身手上去也只是多个送死的人罢了。
当下也不及多想什么,他一抹自己身上的东西,就碰到这柄铜刀了,也没有多想,大喊了一声“华雄!看刀!”吸引过华雄的注意力,就把刀给投了出去。投掷出铜刀的一瞬间,公羊玄突然庆幸自己参加过体育运动,而且自己学的项目还是铅球。读书时候就想找个简单方便的项目练习来弥补部分学分,没想到练来练去自己还在省一级的比赛获得过二等奖。看来学过的东西都是有用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习过的东西就能派上用处,正所谓是一条**,一张卫生纸,都有它的用处,这话果然有道理,看这个技巧在今天也派上用场了吧。
公羊玄的及时出手给关羽争取了时间,成功的一刀斩了华雄的脑袋。虽然事情已经成了,可是公羊玄心里的紧张迟迟没有散去。
“公羊将军,公羊将军”关羽连连呼唤才把公羊玄叫的清醒过来。关羽又在要让人头的话说了一遍。
公羊玄忙连连拒绝,他心想“我拿了人头算什么啊,汜水关前亲兵斩华雄吗。没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不过故事到这里应该就算结束了吧,变强的这么多的华雄肯定是被魔化了,故事进行了,魔化的人物也清除了,不过为什么还没有……”
公羊玄看了看四周,故事时间墙没有开始抖动,周围的景物也没有开始模糊,没有半点回归的迹象,欣然也不联系他,“莫非出了纰漏?”一面拒绝关羽的好意,一面公羊玄飞速的思考着。
“区区一个华雄的人头,何足道哉,正主不是还没出来吗,关某还可以取他的头颅。”关羽还是试图说服公羊玄拿了人头请功。为了让公羊玄知道华雄根本不在他的眼里,关羽边说边举刀一指刚才那些黑色骑兵逃去的关隘。
公羊玄举头望去,只见远处一座雄关险隘,正立两山之间,其形好似一只下山的猛虎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前方。关隘上刻着三个大字,公羊玄眯着眼睛看去,赫然就是“虎牢关”,这还不够公羊玄吃惊的,他抬头再看着关隘上的旗帜,迎风猎猎飘动的旗帜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吕”字。
“吕布?”公羊玄瞪大了眼睛,看着关羽,手指虎牢关问道。
“吕布!华雄不过是区区的先驱小卒,要拿就拿这吕奉先的人头。”关羽踌躇满志的说道。
公羊玄却没有关羽这样的信心,他只想着“这回故事又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