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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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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幼童 盲人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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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幼童 盲人摸象

    钟贞的话语冲击贾杰敏的认知。在贾家,贾杰敏从未发出这个频道的声音。贾杰敏从而在对墙壁哭泣的冥想中学会了思考。贾杰敏指出钟贞不考虑二姐的感受。贾杰敏:

    “什么叫‘卖关子’?二姐应该是想起歌词滑稽笑出来的。”

    张滇文也支持贾杰敏的观点。钟贞却瞥眼不屑。暗暗一句:

    “捧逼泡的!”

    不错,钟贞针对的正是贾杰敏。

    汪文玉看在眼底。汪文玉指出钟贞一双杏仁眼最为漂亮,尚若展露不屑鄙视,便是满脸的缺点了。

    钟贞扔下手里的羊毛猛然站立。钟贞:

    “文玉你是否搞明白了,我今天来可是帮你家捡羊毛的。你的路线可站对了?!”

    杨清秀以麻袋坐地。只问你可是不坐木凳了?

    汪文清斜瞥汪文玉。汪文清忙拽钟贞坐下。钟贞嘴里嘟嘟。汪文洁笑道:

    “我三姐是在夸奖你,她可没有站立在你对面哦!”

    黑眼。钟贞:

    “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你当我傻听不出来傻子么?”

    杨清秀:“是呀,人家文玉正是让你调动发挥出你面部完全的优点啊?”

    眼珠转动。恨不能脱落。钟贞重重地一眼屌转屁股。

    王雪梅只说一首歌闹的。

    汪文清这才清清嗓子发声:

    这几个当兵的,他不是好东西,拉拉扯扯他进了包谷地。

    调子低沉,其间穿插一股内在的隐蔽。进包谷地,避阳。当兵的惧怕什么呢?贾杰敏感觉歌词莫名其妙。

    王雪梅乐开。王雪梅说这也不是新鲜歌词。王雪梅:

    “我给你配词。”

    王雪梅对词:

    你怎么不喊呢?

    汪文清继续唱:我的嗓子低,喊了半天没呀、没人理……

    王雪梅对词:你怎么不跑呢?

    汪文清唱:我的腿杆细,跑了半天还呀、还在原地……

    王雪梅对词:接下来咋样呢?

    汪文清唱:干柴烈火它一点就呀、就要燃尽……

    贾杰敏听了个一知半解。这抑扬顿挫的声调听起来及其滑稽。便也笑出。

    汪文洁却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摇曳汪文清手臂。汪文洁:

    “二姐、二姐,他们拉到包谷地中干什么啊?”

    汪文清:“问你雪梅姐。”

    汪文洁转向王雪梅。

    王雪梅:“问我干什么,问你二姐!”

    汪文洁:“没劲儿!一个推一个。”

    钟贞接了句:“他们干憨事……”

    贾杰敏其实也不明白。贾杰敏:

    “干什么憨事情?”

    钟贞捂嘴。汪文清笑得眯眼线缝。王雪梅前仰后合。汪文玉讥笑斜视。张滇文犹如刚产蛋的小母鸡。汪文洁嬉笑着眨巴眼睛。杨清秀却也羞涩侧墙。潭琴正闹心事。潭琴独立坐在灶台一侧缓慢撕扯着羊毛。

    汪文洁最小。贾杰敏、杨清秀同龄。贾杰敏觉得似乎整屋子唯有她和汪文洁不能领会其意。

    面红。眼含羞。张滇文:

    “她们对的是黄色小调。”

    王雪梅:“什么黄色小调,这是最流行的,知道不?!”

    又说:“要说黄色,你们知道什么叫黄色?”

    众人都一脸的懵懂,好像大家都被问住了。贾杰敏感觉这黄色好像很抽象,看不见摸不着。

    王雪梅:“你们知道现在社会上流行的一本手抄本那才叫一个黄色,看了保准叫你们心儿怦怦,心驰神往……”

    钟贞:“雪梅姐,你别故弄玄虚了,要讲就讲给大家听嘛!”

    王雪梅:“那是一本只能意会不能言谈的手抄本,但看那其中意味儿……”

    汪文清:“得了,不就是一本书吗,说得如此神秘?”

    又说:“我看你是记性多过忘性,可能弄了半天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吧?!”

    王雪梅:“上学读书,我还真是记性多过忘性,但对这书,我可是过目不忘。”

    汪文洁催促。

    王雪梅讲述的故事大致如下:

    男女主人翁是一对表兄妹。书中描写他们冲破封建传统的爱情故事。作者大胆地将激动人心的情爱层层展开而来。

    汪文洁询问什么叫做“激动人心的情爱”?

    钟贞说就是两个相爱的主体展示的本能配合。

    贾家硝烟弥漫。王秋莲不断遭受暴力。贾杰敏领悟生活的本能除了受伤还是受伤。

    汪文玉说也对也不对。汪文洁沉默。王雪梅吹嘘。汪文清说,小屁孩自然还不懂得。

    王雪梅寻思。王雪梅:

    “像这样说明,动物的本能是痛苦还是快乐的?”

    懵逼。贾杰敏:

    “雪梅姐,啥叫动物的本能啊?”

    汪文清“噗嗤……!”笑出。

    王雪梅:“二姐,交给你解释。”

    汪文清:“怎么要交给我解释?你读书多还是我读书多?”

    王雪梅说,这不是一个读书多便能解释明白的问题。

    汪文玉讥讽白眼。汪文玉:

    “笨!”

    汪文玉抢白。贾杰敏灰头土脸。

    钟贞打听书名。

    王雪梅声轻如羽毛:

    《少女的心》

    汪文玉央求王雪梅多透露一些。话音刚落,胡丽琴推门进入。胡丽琴:

    “有一段描写表哥把表妹抱在树杈上的文字,那真叫人个心荡。表哥慢慢解开表妹的纽扣。表哥的心犹如小鹿一般怦怦而跳。表妹闭上眼睫毛迎合上去……”

    汪文清的脸忽然便红了起来。低头捡羊毛尚可掩饰。

    汪文玉询问胡丽琴怎么知道。胡丽琴只说胡美丽枕头边有一本,这也不是啥稀罕物。

    胡美丽不仅是王雪梅的同学且为闺蜜。王雪梅忙起身让出自己的木凳。胡丽琴也不客气。王雪梅坐到麻袋上。杨清秀挪动让出。汪文玉却瞥眼胡丽琴。

    回味故事情节。汪文洁:

    “雪梅姐,他闭上眼睛迎上去干嘛?”

    汪文玉其实也是囫囵吞枣。却不满白眼。只说别打破砂锅问到底。

    钟贞说不懂知道了解是件好事。汪文玉:

    “那你来解答?”

    汪文洁目光转向钟贞。钟贞:

    “其中还有一首动听的歌儿呢!”

    胡丽琴自动起身说她来唱。钟贞撇嘴。钟贞:

    “又不是表演赛,何必还站起身来?”

    胡丽琴坐下。胡丽琴:

    少女的心啊,秋天的云,少女的心啊,秋天的云,时而它秋风阵阵,时而它暴雨倾盆……

    王雪梅合唱:多少个忧愁苦闷的夜晚,多少个欢乐愉快的黎明,汇成了一支生活的乐曲,激荡着少女久早的爱情……

    旋律优雅。歌声悠扬回荡。合唱的歌声落下,整个屋子里安静极了。似乎无一例外回味其间不愿退出。仿佛能倾听那撕裂羊毛轻微的“沙沙……!”声,又仿佛伴随着一颗颗幼稚惶迷惊慌失措的心跳交合……

    不合时宜,王秋莲打破这种沉寂推门而入。王秋莲询问户口簿。汪文清跟随进入里屋。王秋莲说明佐国强透露,靖城有可能下半年有招工。既是招工,总站很可能有名额。王秋莲想方设法将汪文清弄进厂。汪文清一听有关佐国强满口抵制。

    王秋莲左右为难。其实,汪文清达不到招工年纪。王秋莲决定涂改生辰。汪文清敌对。佐国强并不大情愿帮她。

    王秋莲从床下的纸箱中翻出了户口簿揣进腰包。又说要赶快回去,否则时间长了怀疑便又遭暴力。

    王秋莲急匆匆出门。汪文清再回到厨房面色却有些下沉。汪文清是晴雨表。汪文玉、汪文洁即刻下沉。大家不敢轻易张口。厨房里显得压抑异常。

    贾杰敏询问汪文玉,佐叔叔的态度是否还像从前。

    钟贞白眼。钟贞:

    “吃屎的狗能改吗?你没见她妈妈那副急匆匆小心翼翼的样子?”

    汪文玉说,她常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汪文清:“那个老畜生,有朝一日,老子非要亲手宰了他不可。”

    王雪梅:“那你妈还跟他过个啥?倒不如趁早散了。”

    汪文清:“我妈作不了主。”

    钟贞奇了。她包着嘴说:

    “为啥自己的主都作不了呢?”

    汪文清本想解释两句,但感觉又多余。瞥过去一眼。汪文清:

    “你们还不知道么,佐国强是啥人?”

    汪文玉:“亮蛋上的虱子——明摆着呗!”

    钟贞:“若换我,不想做的事尚若他人硬要强迫,老子不闹得他不得安宁才怪!谁阻挡我谁倒霉。”

    大家相互对视。

    王雪梅:“所以,你才引火将钟丽的脖子烧疤?她也是阻挡了你吗?”

    王雪梅此话出口,厨房里传出:“哈、哈、哈……”一阵笑声。

    面色极阴极沉。钟贞斜眼瞥了过去,“包”着嘴说:

    “雪梅姐,我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啊?”

    王雪梅:“是玩笑,是玩笑!”

    笑过后,贾杰敏长长叹息了一声,抹着溢出的泪花。贾杰敏:

    “唉……!要说,如果有本《少女之心》,真该拿给佐叔叔去好好看下。”

    钟贞一听也来了兴致。眼睛明亮。钟贞:

    “兴许,佐叔叔会学着做好‘表哥’,将你妈妈抱到树杈上享受一番……”

    因对树杈之后的事一无所知。贾杰敏疑惑。贾杰敏:

    “树杈上不担心受怕摔下来么?那怎会是——享……受……?”

    王雪梅斜扫过去一眼冷笑:

    “我发现你憨得很。”

    汪文玉:“你就别装了?谁不知在这里你的语文最好,你会不知道——才怪!”

    可是,尽管语文成绩好,贾杰敏还是悟不出她们话语的意思。贾杰敏感觉有些委屈。不想解释。

    黄泥堡二栋五号厨房。潭家。七口人正围在饭桌前午餐。

    近日来,杨翠娥心底一直惴惴不安。潭琴被李翠当众揪出。当天,潭琴留宿汪文清家不愿意返回。第二天,潭来弟亲自到总站一番说服这才接回。潭琴再进门再没有对杨翠娥说一句话。潭琴不搭理,杨翠娥心事加重。杨翠娥心事加重,潭来弟也没有好脸色。杨翠娥察觉到不妙。如果潭来弟一番惊雷暴雨,杨翠娥或许能感觉安然一些。

    杨翠娥自觉退至灶门前。潭秀不谙世事。拽扯。杨翠娥稍稍抬头。潭来弟灰暗面色注视菜肴。杨翠娥急忙将潭秀搂抱在怀里。潭秀挣扎啼哭。杨翠娥再侧瞥。潭来弟蹙眉头。杨翠娥急忙将碗放至灶台便抱出门去。潭来弟:

    “还嫌丢人不够还要出去丢人现大眼?!”

    杨翠娥稍楞。又钻进院子的木门进入隔壁。

    半个小时过后,潭秀睡去。杨翠娥再返饭桌。却也一个个空碗横竖筷子一遍狼藉。杨翠娥继续端了灶台上的饭碗。潭来弟从里屋走出。潭来弟:

    “翠娥,我考虑了几日,你那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为严正我八车队风纪,过几天我们将来一次‘整风整纪大会’。你做好准备,到时候将上台接受群众的检举批判与自我批判。”

    听闻。潭莹从里屋走出。潭莹:

    “爸,你不都说了‘说小、可小’?干嘛将妈弄到台上去出丑?不说私人的东西,就算是公家的破铜烂铁,八车队有几个人走出来手脚能够干干净净的?如果妈妈扯了件衣服就要批判,我看整八车队都可以押上台去了。”

    潭来弟沉着脸。潭来弟:

    “废话,说什么‘整八车队都可以押上台去了?’难道你爹我也这般目光短浅?!”

    潭莹:“是我口误,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说:“我只是考虑我妈这一上台,丢的不止是我一人的脸,是我们大家的脸,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脸。要是传到学校,叫我们脸往哪搁?”

    杨翠娥自知犯的错,便低着头不敢多一话。

    潭来弟的话让潭琴大有雪耻的快感。冲出房间。潭琴指出潭莹思想有问题。又斥责可知什么叫“大义灭亲”?

    潭莹谩骂潭琴“小没良心的”!又指出一个家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家族的荣誉对于潭琴来说是空洞的,潭琴在意的是她自己当着整车人所出的丑,而这个丑正是拜杨翠娥所赐。潭来弟早与杨翠娥离婚,虽然居住两间相连接的屋子里,但至今未办理复婚手续,这就证明潭来弟的鄙夷。潭来弟鄙夷。潭琴也觉得格格不入。特别是那长方形缝补的膝盖头,臀部圆盆似的黑补丁。色差反差。像极了探照灯。潭琴忽然有些厌恶起眼前这个女人。一双通红的眼睛仿佛永远也清洗不净,不断分泌的粘稠物堆至眼角。潭琴甚至暗暗怀疑她怎么可能出自于她?她一点不像她想象的母亲。她更像佣人。

    潭琴:“潭莹你这话说得就过了。什么叫‘小没良心的’?他俩早就离婚了,爸早已跟她划清界限,怎么可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又说:“我倒是认为她上台能挽回父亲的颜面,至少在公正不阿这点上,父亲堪称典范。”

    让杨翠娥上台是潭来弟权衡之计。赵仁君原来对他的许诺虽然有些缥缈,但利用好的口碑赢得总部领导对他的器重大有必要。眼前目下,只要杨翠娥的户口转出,潭秀的户籍也随之解决。潭来弟没有把他们悄然办理的复婚公布家庭或是散布开来。他担心他的良苦用心被群众雪亮的眼睛戳穿检举。

    潭来弟:“她不上台就不丢脸了吗?她带给我们的是暗丢,是一种憋屈的丢,既然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那还不如将暗丢转为明丢,这也落得个干净洗刷。”

    潭莹:“我还是认为这样不妥,这样更是给我们大家脸上抹黑。”

    潭来弟:“抹黑怕什么,如果抹黑能够让李翠闭嘴,我看这也值得。这事一出,李翠一下要到总公司反映,一会儿又要去公安局报案的,我是左右劝说想出这主意将她暂时阻拦的。”

    又说:“还好那天进城是礼拜天,否则早就在厂区捅开了。”

    潭琴说正因为是礼拜天,满满一客车人,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

    潭莹说李翠不是省油的灯,厂区也嚷嚷开了。潭来弟点头说,这更加说明大会的必要性。

    八车队‘整风整纪大会’如期召开。

    李翠在这次大会上是出尽了风头。但是风头过后可苦了她的一双女儿。大女儿杨江玲是潭莹同学,二女儿杨江英是潭琴的同学。刚开始潭莹是明目张胆地将杨江玲一顿好揍。杨江英收到的也是唾液与白眼。教师听闻她俩的反应后便将潭家兄妹二人找去一顿好批。接下来杨家姐妹回家,身后便忽然遭致石头与土坯的袭击。令两姐妹最为苦恼的是,从越州镇学校返回八车队大约五公里的路程,五公里的山峦或树丛或包谷地便成为战场。往往是土坯石子挥舞从空中投掷,姐妹二人飞奔犹如溃兵。

    夜晚的八车队场地成为了李翠谩骂的讨伐场。不时惹得潭来弟心烦也会过问几句。但是,潭家几兄妹异口同声给予否定。潭莹即刻又想出整治的办法。八车队家属区的平房四通八达。忽然从天而降的碎块如同手榴弹投掷。顿时,瓦砾夹杂灰尘坠落。李翠吓得吼阴了黄泥堡的半边天。却无济于事。

    接下来,黄泥堡出现了一股强大的推动力。仿佛是一夜之间,李翠便被钉在了八车队公认第一泼妇之榜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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