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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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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孟建中分家 总站哀悼会 金凌剖姓名 周泊景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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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孟建中分家 总站哀悼会 金凌剖姓名 周泊景躁动

    陈明珠后退。转身上楼。这才叫唤孟建中上楼。孟建中退至台阶。婆媳二人扶起躺倒的孟浩然。孟浩然坐在草墩上显得有气无力。

    孟建国听书刚走近堂屋。又问怎么了。吕梅仙瞥眼二楼。吕梅仙:

    “怎么了?可是你还不知道家里关了只狐狸精?”

    又说:“还不倒杯热水来让你爹喝下去?”

    陈明珠扯孟建中的后衣领。木门“碰……!”一声闭合。孟浩然咽至喉咙的水又吐出。吕梅仙:

    “你这个‘老虎吃’的,你一天就这样折腾?尚若将你爹折腾出个三长两短的,老祖公便要连毛连死熬个你吃。”

    陈明珠说单单只凭吕梅仙捏裤裆这一条,她便是想毁灭他。孟建中的心凉到了冰点。

    次日。孟建中提出分家。于是,小楼脚下楼梯一间便分配二人做了小厨房。孟建华般出入住天井东房。孟家祖母又上大楼和孟建共居住在中间。孟建和、孟建国还是居住在里间。

    吕梅仙各自在心底按量。她觉得家里基本是由孟建华、孟建人挑大梁,孟建中养这么大却没有为家里出力还敢动手。再进小厨房,打量二人的伙食却基本都见荤。吕梅仙的眼睛发红了。正愁没有岔子可找,但见孟建中端了家里的土碗就要上楼。吕梅仙一把夺去。孟建中傻眼。孟建中:

    “我首先声明,这肉是我从外面买来的。还给我?”

    吕梅仙将肉倒在锅里收走土碗。吕梅仙:

    “你吃球你的肉不要使用老娘的大碗。”

    孟建中气愤之极干脆端起锅将肉倒进猪食槽中。

    沮丧。伤心。落寞。孟建中带信告诉吕玉仙。吕玉仙收拾了“为人民服务”的大碗让客车捎带至良县。

    江孝舒稍大,江孝敏这才开始复读。

    开学没有几天,高音喇叭奏响了沉痛的哀乐。总站人开始以集体方式悼念我们的舵手。

    总站大礼堂,千人哀痛聚集。大家井然有序地从后门进去,听着悲壮的哀乐哭天抹泪。又缓缓走向主席台。鞠躬。鞠躬。鞠躬。然后从另一方转下台阶。退出礼堂。

    最先进入的是各车间各科室。最后终于到了学校。

    贾杰敏与汪文玉并肩走向前。汪文玉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伟大的导师离世,全国人们悲痛万分。

    悲痛是一种集体感情。可是,贾杰敏泪泉却犹如干裂的旱地。无泪,意味着异类。贾杰敏心底越是着急,越发不见一滴眼泪。四周汪洋。贾杰敏忽然为她的这种状态而感到羞愧。汪文玉有意无意嚎哭观察。仿佛她已逮住她的小辫。贾杰敏即刻将平日吕玉仙咒骂的狠话儿放大漫游。但是,她还是难以达到落泪的境地。即刻,她的脑海放大出一些悲痛的往昔,但当她越是想激发泪泉,泪泉仿佛越是有意刁难她一样。无泪干啼。她觉得她会被贴上异类标签。她甚至暗想涂抹一些唾液充数过去。她又不想弄虚作假。

    汪文玉再次转头哭视贾杰敏。她惊天悲悯地以一双喷泉流淌的眼睛注视着她。随即,又转视周边的所有同学。王秋莲的遭遇让她从反差中找到了一条借以翻身踩压他人的途径。汪文玉“喷”涌泉眼,头却昂得犹如长颈鹿。左环右顾。扫视一圈。再次,回到贾杰敏脸庞。她露出了厌恶鄙视的目光。贾杰敏忙将头低深深低垂。罪恶感悄然爬上心头。仿佛她便成了反动的坏孩子。

    追悼大会结束,同学们来到汪文玉家聚集。尽管汪文玉扫视过来的目光有些冷凉,但贾杰敏还是不想主动孤立出列。

    “万”字排九号厨房。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钟贞:“冯晓莲,我发觉你也忒能装了。再怎么悲痛,你也不至于气晕了头去对着主席台上的保卫人员鞠躬吧?”

    冯晓莲略有窘迫。冯晓莲:

    “哪里,我悲痛得晕头转向,根本就辨不清哪里是照片,哪里是保卫人员。”

    汪文玉露出不满的神色投向贾杰敏。汪文玉:

    “得了,冯晓莲再怎么行歪了礼,说明她悲痛过度,她心里装着敬爱的舵手。不像某些人,一滴眼泪都不落,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汪文玉话音一落,大家便将怪异的眼光转向贾杰敏,仿佛她不再是“人”,而是一头“四不像”。只将头垂下落默地反思。贾杰敏在心底而问:

    “难道你真是铁石心肠吗?不然又怎样呢?父亲车祸,你然没有去告诉母亲。你内心存在的感情真是如此冷酷吗?”

    贾杰敏沉默。大家不再理睬她。汪文洁说,连我坡脚姐姐都哭得悲肠寸断的。汪文玉冷笑道:

    “我们不应该和铁石心肠的人为伍。”

    于是,大家翘起拇指对碰拇指,以“退伙”划清界限。

    一双双鄙视的眼睛。汪文玉再次发动孤立。贾杰敏没有即刻离开。她担忧她离去后遭到大家更大的抨击。她学会了张文滇曾经的硬撑。

    忽然,王秋莲身背刚满月的佐妙萍进屋。汪文玉忙将佐妙萍从后背接下。钟贞、冯晓莲上前帮着撕揭佐妙佳头顶上的干皮。贾杰敏欲抽上前。汪文玉:

    “不需要,这里不需要没有同情心的人!”

    贾杰敏一脸的窘迫。硬撑,好像也不能缓和窘迫?贾杰敏灰溜溜出门。

    汪文玉不论是在家庭作业方面或者假期作业方面都离不开贾杰敏,但在心上,汪文玉却痛恨贾杰敏。她试图将她踩踏在脚下。汪文玉不时也会奇怪怎么越是越孤立,对方的成绩不降反而得到教师更多的表扬。特别是汪文玉的孤立已经覆盖至全班,但她的作文却可以拟物润声更加频频被教师称赞,甚至于到别的班级朗读。汪文玉恨不能这样的表扬是送给她的。由此,她更加敌视她。

    贾杰敏心底并不好受。她是她从农村走出来后结交的第一位朋友。汪文玉反复孤立。贾杰敏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便也能沉下去以一些读物冲淡感触。所幸的是,杨清秀自始至终不受汪文玉左右。

    本学期完结,冯晓莲便因肾炎复发住院。开学后冯晓莲留级。冯晓莲、金凌早是汪文玉的忠实跟随者。冯晓莲留级,金凌却乐在其中。金凌当全班同学宣布:

    “大家知道‘马尧车’为何留级了?”

    大家面面相呲。这个时候,金凌站到讲台上。金凌:

    “‘马尧车’都不知道?”于是,她将“冯晓莲”三个大字写在黑板上进行拆解。

    顿时,班级笑喷。

    贾杰敏一脸认真。贾杰敏:

    “你还没有说明为何留级?”

    金银不屑。金银:

    “有些人脸皮真厚,不理睬她还打破砂锅问到底。”

    汪文玉骄傲地扬起头颅。汪文玉:

    “就是!”

    第一次贾杰敏理直气壮。贾杰敏:

    “你不‘理睬’我,便不要站到讲台上去,你既然站到讲台上说话就是对班级说,我是班级里的一员自然有权提问。”

    女同学跟随汪文玉的目光转向金凌。金凌:

    “我对班级里的女同学说,就是没有对你说。”

    汪文玉带头鼓掌。

    贾杰敏不骄不躁上了讲台。贾杰敏:

    “你刚才仅仅是以人家“冯晓莲”的痛苦来取乐,却没有说明她为何留级。现在我告诉你,由于她肾小球肾炎住院耽误了课程,所以只好留级了。”

    金凌说这个原因大家都知道。

    杨江英:“可是,你却没有总结出来啊?”

    汪文玉指出杨江英帮助贾杰敏便也孤立她。杨江英表示你们大家孤立,我和贾杰敏做朋友好了。汪文玉忽然起哄并让大家今后不要理睬杨江英。杨江英红了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贾杰敏转身在黑板上写出“汪文玉”三个字。贾杰敏:

    “汪文玉你以为你支持金凌便得到了铁杆的拥护?按照她的拆卸,你的‘汪文玉’恐怕就要变成‘王义王’了。可是,你有‘义’吗?”

    汪文玉追寻的眼色投向金凌。金凌:

    “如果我将她改为‘水一王’呢?”

    杨江英发挥想象。杨江英:

    “那你的名字也可改叫‘王土’。”

    金凌忙罢手说土气。

    杨江英忽然笑喷。班级里的女同学再一次嬉笑捂住下腹。男同学有的也面带嘲笑。杨江英:

    “按照金凌的思路,‘冯晓莲’还可以叫‘马日车’……?”

    班级再次笑喷。金凌笑指杨江英。金凌:

    “傻大姐一个。”

    汪文玉还是对贾杰敏还是爱理不搭。她并不喜欢贾杰敏按照金凌的思路解释她的名字。冯晓莲打量贾杰敏从家门路过时招呼进去。冯晓莲得知围绕她名字的事。贾杰敏忙说并非我拆解的。冯晓莲点头说知道。冯晓莲:

    “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比较生气的,但我母亲说生气不利益养病。所以,我也想通了,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她们想怎么叫唤便由她们去好了。”

    于是,在金凌的带领下,“马尧车”正式成为“冯晓莲”诨名。冯晓莲提出让贾杰敏每天放学后到她家来补课。贾杰敏不解。因为冯晓莲留级是铁定的了。冯晓莲却说多学一遍更加巩固。冯晓莲又致歉曾经听信于汪文玉的话语而孤立对贾杰敏造成的伤害。贾杰敏却说不一样的氛围却也能促进学习。冯晓莲:

    “我佩服你的便是孤立没能让你一蹶不振,相反你却更加受到教师的表扬。特别是作文。”

    又说:“我父母也听闻了。我迟疑道出汪文玉拉拢全部同学对你的态度,他们却责骂我不学好。他们说就是要和有上进心成绩好的小同学多来往。”

    此后,贾杰敏成为冯晓莲家的常客。冯晓莲依然不解当日为何贾杰敏不落泪。

    泪泉,是个奇怪的东西。贾杰敏对国家大事知之甚少。她脑海里尚不能将照片鲜活起来哀痛。

    冯晓莲的零食都会留到贾杰敏到来分享。即便是家里凉拌鱼腥草时,便让尝试了再携带一把回家。

    吕玉仙却非常反感鱼腥草的味儿。贾杰刚帮助凉拌欣然上桌。吕玉仙却命令端一边去分隔。只说这气味犹如一种寄生虫身上的味儿。吕玉仙忽然发现了贾杰敏放学迟回家的原因。贾杰敏怯声解释。吕玉仙:

    “你以为你的成绩有多好,还给人家去补课?即使是要补课,那也是你们班班长的事,也轮不到你这里来。”

    冯晓莲对汪文玉的重新认识转至贾杰敏身上绕了两个弯。贾杰敏想突破汪文玉的孤立又是一个弯。贾杰敏沉默。

    岁月正是在这样悠然的时光中淡退。

    周泊景上了三十,却依然孤身。当然,不时也有同事挑眉抛眼。周泊景却坚定了要调动返回大上海去的决心。可是,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周泊景渐渐意识到梦之泡影。周泊景开始转变接轨现实。仿佛一个瞬间,周泊景忽然发觉曾经的崇拜者现已经升级为母。无奈,放下腼腆放下大上海人的优越感,周泊景请李水分做媒。

    重工业单位历来男女比例失调。一些相貌出众的年轻女工早被“号”上。李水分暗暗琢磨了一遍身边熟悉的女性。忽然灵光一亮,便寻思到了汪文清身上。两人年纪相差十岁。李水分决定先探路。

    李水分:“要说胡乱寻一个,我相信你周泊景也不会跑来要我介绍。想必在相貌方面,以及能干呀,心灵手巧方面啊,你都是有要求的?”

    周泊景腼腆一笑。微微点头。周泊景:

    “主要是心地善良。”

    又说:“当然,阿姨也不能够挑歪瓜裂枣吧?天壤之别。这样在我身边一道走出大门,只怕我不说话,便会有人跑到大姐跟前质疑啥眼神?”

    周泊景表达委婉。李水分自然明白。陈雅雯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工作方面都是总站的佼佼者,可是,周泊景毅然决然。周泊景清高典范。在这一方面,李水分暗自佩服。

    李水分:“眼前我这里有一个人才一流的,可惜才工作后不久。如果你急于结婚便还是要找转正了的。”

    周泊景询问是谁。李水分说明王秋莲的二女儿汪文清。

    眯眼寻思。周泊景:

    “王秋莲……?”

    王秋莲在总站早已成为公众人物。周泊景哪有不知的道理?只是他有求于人,便不作声且听她下文。

    李水分:“你不知道,这汪文清可能干了。”

    又说:“自打王秋莲跟了佐国强之后,将一个家抛下不管,是汪文清将那个家的责任承担下来的。可怜小小的人儿就操持起了家。她捡过羊毛,敲过石子,包过糖果,现在进了丝绸厂。你说,这般吃得了苦又心地善良且又漂亮的女孩子只怕打上灯笼你再难以找到。”

    又说:“最主要的不是她只能独挡在外的一面,那个家里,人家收拾得那叫一个仅仅有条。”

    绘声绘色。李水分一双眼睛闪耀明亮。仿佛夜晚小广场指路的明灯一样具有“指引”的意义。片刻稍停。又说:

    “我毫不夸张地跟你这么说,里里外外,文清堪称一把手。最重要的是,你不是首先心地善良的人吗?她照顾俩小妹正是最善良的凭证。”

    周泊景:“可是……”

    李水分打断。李水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伟大的导师都说允许同志犯错误要允许改正,更何况,这个错误并不是她犯下的。”

    又说:“人家老佐都捏了鼻子吃个屁,你以为这个屁还能臭到你身上来?”

    又说:“要臭也是臭他老佐。”

    周泊景没有想到李水分如此能说。一缕笑容上脸。周泊景微微点头。

    对方有了回应,李水分更加进一步。李水分:

    “小周,你是有学问有文化之人。你说可是从粪池里打开的花朵更加鲜艳呢?”

    又说:“所以说总站狼多肉少,你眼睛稍稍注视慢了,只怕便被他人先下手采摘了。”

    原本周泊景的心泛着嘀咕。李水分将话说完。周泊景的心情似乎开朗起来了。周泊景提出先见一面再说。

    李水分一眼便懂得周泊景的心思。李水分:

    “你以为人家‘见面’只是为你一个人预备的?你也不想想人家姑娘刚满一十六岁,我这里仅仅一提,还不知道人家是否也有这个想法呢!”

    周泊景吃惊。周泊景:

    “那我岂不大她十来岁,这样行吗?”

    李水分:“年岁不是问题,缘分才是问题。你跟陈雅雯年纪相当,你们走在一起了吗?”

    周泊景面色暗淡罢手。周泊景:

    “不要提这个名字。”

    李水分:“我不过是打了个比方。”

    又说:“老话说,小男人气死个人,大男人疼死个人。古有来者,你不会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你担忧什么?”

    周泊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再次提出安排时间相亲。

    “万”字排八号。李水分至门口忽闻一股毛发的焦臭味儿。李水分再打量,但见汪文清坐在桌子边手握着火钳高举刘海处。一阵青烟上扬,汪文清忙放下火钳。李水分说火钳过烫了,要以毛巾擦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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