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暴雨倾盆。
盛晚棠被塞进婚纱,被一辆轿车草草的送进私人庄园御华庭的新房。
曾经人人艳羡的帝都第一名媛,如今却成了盛家代替亲生女儿出嫁的工具。
她要嫁的那个陆家四爷陆霁渊,年少时智商超群惊才绝艳,却因为过于冷血而被陆氏族人所孤立,双腿还因车祸成了残疾!
直到夜幕降临,盛晚棠依旧没有等回她所谓的丈夫。
陆霁渊至今未归,多半就是不愿意见到她,不认可她,也不会回来。
不回来最好,省得她思考该如何面对那个陆四爷!
盛晚棠换下繁琐如枷锁的婚纱,缩进被窝里休息——她这段时间应对身世和生活的变故,实在有些疲倦。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门突然“咔嚓”一声,从外被打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走进来。
盛晚棠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听到动静。
下一秒,身旁的床垫往下微微一陷,被子被掀开,一个灼热的身体拢过来。
盛晚棠大惊,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身影已经轻身一翻,将她压再身下。
强有力的手毫不犹豫的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谁?”
低沉的男性嗓音,冷漠如淬了冰,宛如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
盛晚棠的瞌睡瞬间清醒。
透过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隐约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一双比他说话的口吻更加冰冷的眸子。
盛晚棠飞快回过神来,单脚往上狠狠一踹,直攻男人的命门!
“草。”
男人低骂了一声,身体躲开。
盛晚棠迅速从他的控制下逃离,跳下床。
几秒的时间,两个人已经迅速过了几招。
盛晚棠自己是柔术高手,鲜少有敌手,却很快感觉到不敌对方。
“大胆!我是陆霁渊的妻子,你再不离开,我让保镖丢你出——嗯!”
她急中生智的示威,却是话没说话,被对方毫不犹豫的再次掐着脖子摁在墙上。
与此同时,灯被“啪”的打开!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五官线条凌厉,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冷硬,意外而讽刺的看着盛晚棠。
“温婉贤淑的盛小姐?”
男人的眼尾扫了眼堆在房间角落的婚纱,视线再回到盛晚棠身上,她穿着一身保守的常服,没有穿睡裙,显然是防备着什么。
盛晚棠还是盛家千金的时候,是名门闺秀的典范,出了名的名门淑女。
谁知道,她淑女的皮下,格斗能力不输给大部分男人!
盛晚棠强忍着喉咙的痛和窒息的恐惧,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是……”她嗓子吃力的出声,带着不可思议,“陆霁渊?”
陆霁渊深居简出,盛晚棠没见过陆霁渊。
但是,能出现在陆霁渊私人庄园的卧房里的男人,只有陆霁渊本人!
可眼前这个人,双腿比谁都健全!
陆霁渊眉梢轻佻了一下,冷漠的松开手。
倒不算蠢,这么快就意识到他的身份。
“咳咳!咳咳……”
盛晚棠跌在地上猛烈的咳嗽,刚才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她不想再经历。
阴晴不定,冷血无情,还真符合传闻!
“不是要叫保镖?”陆霁渊点了一支烟,慵懒散漫俯视盛晚棠,目光无意中落到女人的脖子上。
那脖子细得脆弱,轻轻一拧就能掐断,肌肤在灯光下白得能发光,覆着他的掐痕。
盛晚棠面红耳赤。
他这分明就是羞辱她!
她刚才又不知道他就是陆霁渊!
陆霁渊仿佛在打量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说:“给你个机会,选个死法。”
撞破了他双腿的秘密,自然要考虑灭口。
“陆四爷,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你不能这么对我!”盛晚棠戒备的看着陆霁渊,心跳如擂鼓。
他的确做得出来杀她灭口的事!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妄想成为我的妻子?”陆霁渊轻蔑的反问。
盛晚棠紧紧的握住拳头,感到一阵彻骨的屈辱。
没错,她确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知道亲生父母姓甚名谁。
如今整个豪门圈都知道,盛晚棠不过是个冒牌货,是鸠占鹊巢多年的盛家假千金!
可是,她不是盛家的亲生女儿,是她的错?
从头到尾,她有选择的余地?
她稀罕嫁给他当陆太太?
陆霁渊耐心告罄,按了床头的按钮。
没过一会儿,两个保镖进来。
“把这个女人,丢出去。”陆霁渊吩咐保镖。
“陆霁渊!”盛晚棠急切开口,“我、我不会把你腿的事情说出去的!”
盛晚棠答应嫁给陆霁渊,是以偿还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的报答——从此之后,她与盛家父母,恩情两清!
陆霁渊一脸冷漠,突然想起什么,大发慈悲的说:
“盛晚棠,如果你没死,我让你当这个陆太太。”
“轰隆——”
“啪啦!”
天空应景的响起一道惊雷。
闪电未熄,暴雨不停。
天气预报说,这场暴雨,要持续一整夜。
今天她嫁给陆霁渊的日子,她是陆霁渊的新娘,却只能在门外站着淋雨……
盛晚棠算是明白了。
陆霁渊这不仅是想侮辱她。
他还想她,死在这场暴雨之中!
毕竟,她这个新娘原本就是陆家塞给他的,死了正好。
“不用丢!”盛晚棠站直身子,脊背透着一股傲气,“我自己会走。”
她瞥了眼那两个要上前架她的保镖,善意的提醒,“好歹我是准陆太太,主子的女人还是不要碰,你们说,是么?”
盛晚棠依旧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眼底却闪过满意。
她自认为把情绪藏得很好,却被陆霁渊尽收眼底。
陆霁渊心底泛起几分玩味。
外界都说,盛家小姐盛晚棠贤淑端庄柔软乖巧,待人温厚脾气极好,是各大豪门世家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可眼前这个女人,分明是跌到尘埃里还一身傲骨。
一副学不会真的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