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这玩意的杀伤力其实也就那样,但是它的威慑力很足。
它所造成的毁伤效果,让刚刚还士气振奋的卫军士卒心下生寒。
恰在此时,临城那自开战之初就一直紧紧关闭的大门忽然洞开,势如猛虎,周身气息暴烈如蛟龙的汉讨虏将军沈莹长啸着自城门冲了出来。
数千名身高九尺,手持两柄精钢大斧的丹阳劲卒紧随其后。
“给我死来!”
沈莹抡动手中沉重战斧朝着前方尚处于宕机状态的卫军士卒们就挥砍了过去。
“噗嗤,噗嗤!”
数十名卫军士卒的身躯在沈莹的战斧之下显得异常脆弱。
鲜血染红了斧刃,血液自斧刃之上滴滴坠落。
周身杀意炽烈的沈莹浑似是一头不知畏惧的猛虎,径直朝着那卫军士卒扎堆处猛冲而去。
其身躯强横如钢铁,被他那么一冲撞,卫军士卒不死也残。
他在卫军士卒扎堆处肆意的挥舞战斧,鲜血和碎肉不断的在其周边抛洒而起。
须臾之间,他的全身上下便犹如血染一般,鲜红刺眼。
“那……那是什么怪物啊!”
沈莹的强横已经超出了大部分卫军士卒的承受极限,他们看向沈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畏惧和惊恐。
“死,死!”
跟随沈莹出城的数千丹阳劲卒宛如一头头扑向羊群的猛虎一般,长啸着冲杀入了卫军人群当中。
“噗嗤!”
然后这些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汉们便直接进入了狂暴的状态,他们杀戮卫军士卒就和成年壮汉屠戮猪狗一般简单。
他们手里的精钢战斧能轻而易举的将他们周遭的敌军碎尸万段。
卫军轻步兵面对丹阳劲卒可以说是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手里的短刀根本切不开丹阳劲卒身上所穿着的厚重盔甲。
这连防都破不了,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前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参与攻城的卫军轻步兵们便如洪水一般朝着他们的本阵溃退而去。
这种溃退的势头无可阻挡。
沈莹并没有率部追击,而是见好就收。
“该死的汉国人!”
于后方观战的卫太子卫隆此刻的神情极度阴沉,胸中杀意炽烈。
在这一次攻击之中,卫国军队付出了近万人伤亡的惨重代价,而取得战果基本上就是零。
今日的攻击在卫隆极度不甘的情况下宣告结束。
………………
在随后的六天时间之内,卫郑两国联军几乎是不计代价的轮流向在此之前毫不显眼的临城发动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可见鬼的是这临城仿佛就是个铁豌豆一般,咬不碎,锤不烂。
截止到今天,死在临城之下的卫郑两国士卒已近四万之众了。
此刻临城之下的场景那是异常的惨烈。
血流如河,尸积如山。
这两个成语用于形容当前的场景一点都不夸张。
为了守住临城,守城的汉军也是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满编三千众的鹰击营,截止到今日能战的已经不足半数了。
参与守城的屯田兵也阵亡了半数以上。
鹰击校尉雷伦多处负伤。
守卫城门的讨虏将军沈莹更是身披十余创,麾下丹阳劲卒也折损近千。
………………
深夜,联军帅帐之中。
“啊!”
连续七日的猛攻毫无进展,且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伤亡,这让卫太子卫隆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了。
他面色阴沉的将手中酒杯狠狠丢出去,道:“近二十万大军猛攻一座小城达七日之久,却毫无进展,反而是损兵折将,丧师辱国。”
“此吾之耻辱,亦是各位之耻辱。”
临城彻底的粉碎了卫隆想要在短时间内击溃汉军主力,光复二郡的设想。
“临城虽是一座小城,但是守城的汉军异常精锐,那屡次出城冲杀的汉将沈莹更是不世出的猛将。”
“殿下,我们的士卒确实是尽力了,连续七天的进攻已经让他们是疲惫不堪了,歇一歇吧。”
参军陆玩在帐内叹息着出声。
他感觉的出来此刻的卫郑联军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极限了。
连续七日不间断的进攻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扛得住的。
“歇!?”
“被一座小城阻隔达七日之久,有什么脸歇?”
“再说了,此刻的临城估计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们若是暂停进攻,不就给了城内汉军喘息之机了吗?”
“绝对不能歇!”
卫隆言辞激烈的否决了陆玩的提议。
陆玩本还有再度进言,但当其看到卫隆那满是血丝的双眼过后,又闭上了嘴巴。
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和卫隆唱对台戏,那他很有可能会被直接拉出去砍了。
唉,锐气已失,士气更是跌落至了冰点,用这样的疲惫之军去攻一座坚城,与寻死何异?
匹夫尚且不做此愚不可及之事,为何殿下却要做那。
陆玩止不住的在内心里叹息。
郑国军队的统帅李机其实也想暂停进攻,让士卒恢复些士气。
但是,这支联军毕竟是以卫国军队为主导的,且人家卫国军队的伤亡数字比他郑国大多了,人家都坚持要继续硬碰硬,那他哪来的理由说缩回去啊。
“传我命令,明天全军押上,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临城。”
“遵命!”
帐内的联军将领虽然对这道命令还是抗拒,但是此刻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应下来。
………………
一个多时辰过后。
明日不惜一切代价强攻临城的命令被基层军官们传达给了普通的联军士卒。
然后联军士卒们就有些炸刺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当我们这些大头兵是铁打的不成?”
一名身材高大的联军士卒在帐篷之内不断的嚷嚷着。
听的出来他对这道命令的怨气很足。
“是啊!”
“他们压根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他们……他们是在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应声的是一名身上多处受伤的联军士卒。
其余的联军士卒虽然没有吭声,但是他们的面容之上却几乎都浮现出了怨愤的神色。
深夜当中的联军大营之内,怨声四起,军心思变。
“唉!”
“恐有祸事将至啊!”
如往常一般巡视大营的陆玩面色忧虑的叹息出声。
他从士卒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怨愤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