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峰哭笑不得,对小白说道:“小白好好说话,我和鲛人的海神娘娘还没成亲,只能算是未婚夫妻。”
小白笑道:“未婚夫妻,也是夫妻!”
“闭嘴,闭嘴!”胭脂扭过头来,冲着谢长峰和小白愤怒地大叫:“你们这些肮脏的旱人,一再玷污纯洁尊贵的海神娘娘,简直罪该万死,我要让思流大首领,将你们碎尸万段!”
谢长峰很惊愕,没想到胭脂的反应这么大,为了海神娘娘,竟然连自己这么亲密的朋友都不要了!
看来,自己在胭脂的眼中,终究是个人。而海神娘娘是神,二者无法相提并论。
思流大首领看见胭脂的神色,知道情况有异,挥手下令暂缓行刑。
小白无所谓,笑道:“胭脂,如果你们敢动我们,只怕你们的海神娘娘有灵,会将你们碎尸万段。你想啊,我家主人是海神娘娘的丈夫,他们夫妻情深,对不对?”
“你闭嘴!”
胭脂愤怒不已,扭头冲着思流大首领咿咿呀呀地控诉小白和谢长峰的罪行。
思流大首领也变了脸色,从部下手中接过一柄巨斧,走上前来。
看样子,大首领要亲自动手了。
嗖!
忽然间,谢长峰的身上爆出一道金光!
思流大首领和所有的鲛人们都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谢长峰已经带着小白消失了。地上,只有一张空空的渔网。
还有在一边发呆的胭脂。
思流大首领更加惊骇愤怒,扭头四处寻找谢长峰。
“我在这里啊!”
谢长峰的声音,从海神娘娘的身后传来。
思流大首领和胭脂抬头一看,只见谢长峰站在神像基座之上,和神像并排而立。
小白站在神像的另一侧,嬉皮笑脸,得意洋洋。
“呦呦!”
思流大首领愤怒不已,举起巨斧劈来。
“慢着!”小白一声大喝,手指海神娘娘的雕像,笑道:“大首领,你要是打碎了神像,海神娘娘恐怕饶不了你!”
大首领听不懂小白的话,但是可以猜到小白的意思,果然吓得住了手!
胭脂听得懂小白的话,惊恐地大叫,提醒鲛人们注意海神娘娘的雕像。
所有的鲛人,都吓得不敢动手,瞪着谢长峰和小白,恨不得把他们一口一口咬死!
投鼠忌器!
小白嘿嘿一笑,对胭脂说道:“胭脂你看,我家主人和你们的海神娘娘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胭脂怒道:“妖女,妖人,海神娘娘绝对不会饶恕你们!”
小白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思流大首领对眼前局势无计可施,指示部下放开胭脂,用鲛人语言急促地大叫。
胭脂连连点头,起身对谢长峰说道:“谢长峰,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们鲛人一族把你们当成朋友,你为什么一再玷污我们的海神娘娘?”
谢长峰拱了拱手,说道:“胭脂,我没有玷污你们的海神娘娘。”
“你这样,就是玷污海神!”胭脂愤怒地挥手,又道:“思流大首领问你,你究竟要怎么样,才愿意滚下来!”
小白笑道:“我家主人,是永远不会‘滚’下来的,只有可能,被你们请下来。所以,我希望胭脂说话客气一点。”
胭脂张口欲骂,却又忍住,将小白的话翻译给思流大首领。
思流大首领冲着谢长峰连连作揖,让胭脂翻译道:“求求你了,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说,行不行?”
谢长峰摇摇头,说道:“只要你们答应我,带我去找长洲岛,我就下来。”
胭脂翻译。
思流大首领想了半天,终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带你去找长洲岛。”
小白担心大首领使诈,追问道:“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要多久才能找到?”
思流大首领,让胭脂翻译:“天黑之后,我就带你们升上海面,然后请出长洲仙子,与你们会面。”
谢长峰和小白对视一笑,双双跃下。
鲛人们手握巨斧,想动手却又不敢。
思流大首领怒气冲天,招呼谢长峰和小白离开祭坛,前往无水小屋。
胭脂也跟随同往。
进了小屋,思流大首领让胭脂翻译,说道:“我言而有信,一定会带你们去见长洲仙子。但是,你们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许再次跨入祭坛半步!”
谢长峰拱手,正色说道:“我也言而有信,在天黑之前,绝不离开这里半步。”
思流大首领点点头,转身而去。
无水小屋里,也就谢长峰和胭脂小白三人。
外面有上百个鲛人,将小屋围得水泄不通,对谢长峰等人严加看守。
小白一点也不在意,反倒因为即将见到长洲岛的族类而非常愉悦,对胭脂说道:“胭脂,你们鲛人,是不是害怕长洲仙子?”
胭脂没好气说道:“我从来没见过长洲仙子,也不知道长洲仙子的存在,为什么要怕她们?”
小白点了点头,对谢长峰说道:“大真人,看来长洲仙子很神秘,除了各个部落大首领之外,一般的鲛人们,大概都不知道。”
谢长峰却在想另一个问题,笑道:“很奇怪,为什么鲛人们的海神娘娘,会是九幽素女?”
小白说道:“九幽素女,统管九幽之下,自然也能大海深处了。说不定啊,四海龙王的家里,也供奉着素女娘娘的神像。”
谢长峰一笑,询问胭脂,说道:“胭脂,我真的不敢亵渎你们的海神娘娘,但是我还想问问,你可以跟我说一说海神娘娘的来历和庇佑你们的故事吗?”
胭脂气鼓鼓的,也不说话。
小白故意试探,说道:“海神娘娘一开始是个天女,从天上来的,对不对?”
“不是!”
胭脂瞪了小白一眼,说道:“海神娘娘是大海之母,从大海深处而来。”
小白点点头,又道:“你们鲛人一族受到了攻击,受到了天灾,是海神娘娘保护了你们,对不对?”
胭脂的神色渐渐缓和,说道:“我们鲛人中有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星星坠落在大海之中,让海水沸腾起来,海浪滔天。所有的鱼虾和鲛人们,都被海水煮得皮开肉烂,走投无路,绝望不已。这时候,海神娘娘怀抱古琴从海底深处而来,弹起古琴,散发出无边的黑雾,护住了我们。然后,海神娘娘带着我们迁移,流浪了许多年,终于躲过了天灾……”
谢长峰连连点头:“对对对,海神娘娘的古琴很厉害的!”
小白一脸懵逼:“可是,星星坠落海中,引发海水沸腾……这是什么光景?”
谢长峰斜了小白一眼,说道:“真笨,根据胭脂的描述来看,那是六千年前的那一次五行之乱。”
小白恍然大悟,对胭脂说道:“胭脂,你继续说。”
胭脂点点头,说道:“海神娘娘带着我们迁移的过程中,遭遇了很多艰难险阻,比如有恶龙拦路,有鲨鱼对我们的围猎,还有各种各样的海妖……都是海神娘娘施展神通,让我们躲过了灾难。”
谢长峰说道:“我知道,海神娘娘的古琴,可以放出杀气,就像无形的刀剑,可以杀死恶龙和鲨鱼,对不对?”
胭脂很吃惊:“你怎么会知道?”
谢长峰笑了,说道:“我还知道,海神娘娘弹奏起古琴,会有很大的魔力。有些海兽或者海中生物,会被音乐征服,对不对?”
胭脂连连点头:“对,传说中是这样的。我们鲛人的语言,其实就是模仿海神娘娘的琴曲旋律。”
小白笑道:“可惜你们模仿得一点不像。”
胭脂翻白眼:“你怎么知道不像?”
小白也翻白眼,说道:“因为我听过海神娘娘的琴曲。”
谢长峰担心吵起来,急忙制止小白,又问一些关于海神娘娘的话题。
可是胭脂的描述,也全部来自传说,许多细节,难以考证。
深海之下,不见天日。
谢长峰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半天了,便问胭脂:“胭脂,距离天黑还有多久?”
胭脂看了看屋外,说道:“按照你们旱人的说法,还有两个小时吧。”
谢长峰点头,说道:“两个小时以后,如果我可以顺利见到长洲仙子的话,大概就会离开这里了。胭脂,我答应给你丹药,你是不是和我们一起离开?”
小白也说道:“是啊胭脂,我们一起去长洲岛吧。”
胭脂摇摇头:“你们玷污了海神娘娘,是我们鲛人的仇人,我不会跟你们一起走的,也不要你们的丹药。”
“真是个有志气的美人鱼。”小白叹气,又问道:“可是刚才,思流大首领要杀你,我们走了,他会放过你吗?”
胭脂面色平静,说道:“我本就该死,是我带你们来到思流部落,让你们有机会进入祭坛的。”
小白看着谢长峰,笑道:“大真人,这么漂亮的美人鱼,死了可惜了。干脆,我们带上她吧。而且,胭脂也是鲛人之中唯一的通译官,她死了,鲛人和旱人之间的文化交流,也就彻底断了!”
谢长峰会意,却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说话间,外面水声响动,思流大首领游到无水小屋前,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胭脂站起身,说道:“谢长峰,大首领要带你们去海面上,和长洲仙子见面。”
谢长峰点头,询问胭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海面吗?”
“我是通译官,大首领让我同行。”胭脂瞪了谢长峰一眼,出了小屋。
谢长峰和小白冲着思流大首领拱手道谢,随后也出了小屋。
这次没有浮车可以乘坐了,可见思流大首领取消了谢长峰的贵宾待遇。
思流大首领带着上千鲛人,将谢长峰和小白裹在队伍中,向着海面浮升。
小白心情不爽,说道:“大真人,你弄个神通,让思流部落的这些家伙知道你的厉害!”
谢长峰斜眼说道:“不用。我们的白姑娘已经显示过神通了,把思骏达魅惑得五迷三道。”
小白咧嘴一笑。
大约十几分钟,谢长峰随着思流大首领和上千鲛人,一起浮出了水面。
这时候大约晚上十点,刚好是月末,天上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斗。
可是放眼四周,并没有什么长洲仙子的身影。
小白吸了吸鼻子,也闻不到一点点狐族的气息,低声说道:“大真人,这个思流大首领,不是忽悠我们的吧?他会不会……”
谢长峰制止了小白,看着大首领,问道:“请问大首领,长洲仙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大首领让胭脂转达自己的话,说道:“你盯着正南方向,等会儿,会有闪闪发光的螺舟出现,那时候,仙子就会来到。”
谢长峰点头,盯着正南方向的海面。
过了半个小时,正南方的海平线上,忽然飞来一道亮光,如飞碟一般嗖嗖转动而来!
小白兴奋地大叫:“波轮舟!”
话音刚落,那亮光忽然放大,瞬间到了眼前,赫然变成了一艘巨大的螺舟!
螺舟之上,有四个白衣仙子并肩而立,都是绝色佳人,打量着谢长峰等人。
谢长峰和小白也在打量这四个仙子,却不见她们有狐狸形态。
但是小白抽着鼻子,的确感受到了一些狐狸的气息。
思流大首领急忙上前,对螺舟里的仙子施礼,口中咿呀不停,又对着谢长峰和小白指指点点。
白衣仙子之中,也有一个通译官,向同伴翻译大首领的话,说道:“鲛人说,这两个妖人来自于陆地之上,亵渎海神娘娘,罪该万死,请我们出手惩治妖人。而且,他们一直在打听长洲岛,居心不良!”
这番话,谢长峰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在心里骂娘。
这思流大首领,不厚道啊!
说好了带我来见仙子,现在仙子是出来了,你却叫仙子对付我!
螺舟之上,白衣仙子们各自大怒,其中一人忽然飞起,手中凭空多了一把宝剑,刺向谢长峰,喝道:“何方妖人,受死!”
谢长峰不想得罪这些狐狸精,但是也不想示弱,随即风遁而起,避开对方的剑锋,如同一片羽毛飘荡在空中,从容抱拳,笑道:“人间道三清弟子谢长峰,见过各位仙姑!”
持剑的仙子看见谢长峰的本事,不由得吃惊,挥剑追杀而来,喝道:“谢长峰,你既然是三清弟子,为何流落在大海之中,为何不敬鲛人的海神娘娘,又为何要寻找长洲岛?”
谢长峰再次避开,笑道:“姐姐不要生气,听我说。”
小白急忙挥手大叫,说道:“姐姐住手,我也是青丘族类,特来长洲故国,认祖归宗!”
青丘,也是狐族的代称之一。长洲洞天有个别名,也叫做青丘或者青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