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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幽。
好在今晚星光点点。
月光,如同薄纱一般笼罩在这极寒之地。
所以即使没有灯光,依旧能够辨认方向,视线范围内,也不算太过模糊。
而这时,夜枭和席重忽然双双停下。
他们对事物的感知能力比夏珠更为敏锐。
所以最先发现了不对。
脚底下的冰层变薄了。
而且按照他们前进的路线来看,会越来越薄。
得改变路线了。
否则一旦冰层碎裂,他们会掉进冰海里,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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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道了席重和夜枭的意思后,夏珠有些错愕。
她说道:“我来极寒之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之前冰层根本不会薄到人都承受不住,冰也不会因为人踩上面而碎裂!”
等说完后,夏珠心忽然又重重一跳。
她像是对夜枭和席重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就知道到诺亚方舟就可以见到我孩子,没有那么容易。”
“你们在这里等。”席重忽然道:“我的体重轻,我去探路,去找一条安全到达诺亚方舟的路。”
说罢席重摸了摸一直站在肩头的小白鸽。
小白鸽本是先留在瑞国,但后来还是跟着席重先来到极寒之地。
因为再三商议,众人觉得诺亚方舟会比瑞国更加危险。
所以决定等席重他们到达诺亚方舟后,用小白鸽传信,让小白鸽告知留在瑞国的何以言及凌夜,好让他们知道这边的情况。
“小白,我们一起去探路。”席重道。
小白鸽轻轻啄了啄席重的肩头。
而见席重要走,夏珠正要开口,夜枭对着夏珠摇摇头,他低沉道:“席重体重更轻,比我们三个人一起探路更加合适更加安全,何况席重我了解,他很谨慎,不会有事。”
见夜枭语气如此笃定,夏珠这才止了口。
虽然夜晚有星光有月光,但终究是晚上。
何况冰层如此薄,夏珠和夜枭也不敢轻举妄动,两个人就留在原地站着。
等待的过程,格外难熬。
何况已经走了这么久了。
夏珠的双腿有些发软。
但她从来也不是娇滴滴的人,正准备硬撑,夜枭却发觉了。
他脱下自己外套,折叠起来,然后充当软垫放在了夏珠的身下。
他道:“坐。”
夏珠愣了下,刚要拒绝,夜枭又说道:“我不畏寒,倒是你,要一直保持好的体力。”
夏珠犹豫了下弯身将夜枭叠的衣服铺平。
这样可以两个人坐。
夏珠先坐了下来,她仰头看着夜枭:“我这样坐着,你站着我会有压力,你还是也坐下来吧。”
硬邦邦而又冰冷的冰层,坐起来怎么也不会舒服。
这个时候了,避嫌也不是摆在第一位。
何况两个人只是坐在一起,也没有别的。
夜枭怔了下,随后席地而坐。
衣服充当的软垫毕竟面积有限,所以两个人即使刻意,但免不了肢体碰在一起。
即使有厚厚的衣物阻隔,可终究........
夏珠转过了眼神。
神情有些不自然。
但片刻的功夫,她却又迅速调整过来。
现在危机重重,哪还有什么心思想这些自然不自然的。
做人,别那么矫情!
许是想打破这些尴尬的气氛,夏珠开口说道:“现在还没有到达诺亚方舟,就出现了这样的事,还不知道到达诺亚方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管什么样的情况,总能面对。”夜枭道。
其实比起诺亚方舟,他倒是更担心席泽所说的月底。
那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夜枭目前还无法想象。
又是静默了片刻后,夏珠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坐了。
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一个地方等待。
如果不是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如果不是满心担忧,在这么一个晚上,月光和星光缠绕,就这么安静坐在这里,似乎还很美好?
只是可惜不是和席寒城。
毕竟大晚上,靠着这么近坐着,显然夫妻更为合适。
也不知道席寒城现在如何了。
有没有从失去兰琳夫人的丧母之痛走了出来?
就在夏珠失神时,忽然听到夜枭苦笑一声,他说道:“可惜不是席寒城坐在你身边对吗?”
夏珠:“........”
她一时无言。
这夜枭,是有读心术吗?
夏珠说道:“你也很好,你是我的好朋友,一起并肩浴血奋战的最好朋友。”
这下换夜枭黑眸中闪过了一道失神了。
好朋友?
多么讽刺的三个字。
可若不用这三个字来形容他和夏珠之间的关系,又能够有什么呢?
也没有了。
“夜枭,你知道我每当都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在想些什么吗?”夏珠忽然问道。
“猜不到。”夜枭道。
其实他能够猜到。
但他不想说。
而夏珠仰头看着夜色。
别说,今晚的夜色还很美。
她开了口:“我和席寒城,你和白夜的世纪婚礼,然后我和席寒城牵着孩子们,你和白夜牵着孩子们。”
“当我们都老了以后,看着儿女结婚幸福美满,然后一起回忆起我们年轻时候一起经过的腥风血雨,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夜枭黑眸微沉。
他就知道,夏珠要说得和他想得一样。
夜枭开口道:“我的孩子,我不需要他结婚,对我而言,结婚儿孙满堂并不就是幸福。”
“那什么是幸福?”
“做自己。”夜枭说道:“对凌夜,对一宝,都是如此。”
提到“一宝”,夜枭的眉心忽然跳了一跳。
他又近乎无奈道:“对那孩子,只要他能够聪明些就好。”
夏珠失笑。
她说道:“我对一宝的期望就是,他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好,这世上太多聪明的孩子了,但像一宝这样的却是独一无二。”
“所以他就算一直这样未必不好,对优秀孩子的定义并没有统一,所以一宝这样又怎么说是不聪明不优秀呢?”
“他只是一个喜欢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语言组织,我也觉得挺好。”
夜枭:“........”
他沉思了数秒,忽然笑了笑:“听你这样说,忽然也觉得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