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会?孙二小姐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反应最大的是君之瑶,那模样仿佛去世的不是孙凝荷,而是孟涵雅似的。
放开了君念之的手,几步走到了孙凝荷的身边,手颤颤巍巍的放到孙凝荷的鼻尖下,当感受不到一丝一毫气息流动的感觉。
登时吓的倒退了两步,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孙……孙二小姐,好像真的没了。”
君念之瞧着君之瑶的那动作,举手投足都美不胜收,像是精心排练过似的。那瘫坐在地上的样子,都勾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
孙凝荷的身体,渐渐向后倒去,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直直的向后倒去,露出的面容,七窍流血,骇人至极。
“荷儿……我的荷儿啊……”
一个妇人踉踉跄跄的向着比试场的正中间跑过来,口中喊叫着孙凝荷的名字,应当是孙凝荷的母亲,
当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孙凝荷,孙夫人哭的几乎要背过气去。再没有任何贵妇太太的样子,只是一个失了女儿的可怜母亲。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我好好的孩子就没有了呢?”
孙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妆容被泪水打湿,已经哭花了。鬓边的发丝,也因为悲伤,剧烈的抖动下,散落开来。
君之瑶在一旁,瞧着似乎极为动情似的,几步走上了前去,一边宽慰的抚着孙夫人的背。一边劝慰着:“孙夫人,还请您节哀,孙二小姐如果还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不希望您如此难过的。”
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凝荷,也是握住了孙凝荷的手,几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究竟是誰,竟然和孙二小姐有如此仇怨。竟然要杀人偿命。孙二小姐从来心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可今日却……”
一边说着,一边哭泣。连周围的贵女都被君之瑶那动情的模样而感染,纷纷拿出帕子,轻轻拭着眼角的泪。
君念之只是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可能是前世看了太多的荒唐闹剧,当这种姊妹情深的画面再度上演,她竟然连丝毫的同情心都没有了。
孙二小姐,向来心善?若是真的心善,又何来对自己出言挑衅?终究人只是会站在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说话罢了。
君之瑶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君念之,柳眉微微蹙起,道:“二妹,孙二小姐这么可怜的去世了,难道你一点也不难过吗?为什么不曾见你流一滴泪?”
君念之目光一紧,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将她整个人裹挟。终于是来了吗?
孙夫人和在场的贵女,全部都看向了君念之的方向。所有人都知道君念之和孙凝荷之间有一个赌约,照理来说,那么所有人中便只有君念之和孙凝荷之间最有结怨的可能性。
“大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君念之言语悲戚:“妹妹也是悲恸欲绝,可是哀莫大于心死,悲莫大于无声,妹妹因为孙二小姐的死,心中实在是太过悲伤了,反而是哭不出来了。”
孙夫人恨恨的看着君念之,显然她并不相信君念之所言的那一番话。而君之瑶刚刚的话却是在孙夫人的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咦……”
君之瑶奇怪着,面上露出一丝不安的神情。
孙夫人在一旁听的真切,连忙道:“怎么了?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孙小姐好像是死于鹤顶红。”
“什么?”
君之瑶目光定了定,语气仿佛更是多了几分肯定,道:“孙夫人,孙二小姐的确是死于鹤顶红了。”
君念之浅笑着,看着君之瑶:“大姐真的好厉害,没想到大姐竟然还精通医术,竟然连鹤顶红都知道。”
君之瑶瞧着君念之那依然平静的表情,她可真是恨透了那一副,似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的表情。心里愤恨着,她今日就是要让君念之身败名裂,她倒要瞧瞧,君念之还怎么从她布好的局中逃脱。
“妹妹谬赞了,姐姐我只是平时偶有习看医书,恰好有看到有关于鹤顶红这一页的内容罢了。”
君之瑶抬起了孙凝荷的手,原本纤细如同葱段一般的手。此时那手指上有几处被琴弦所伤的伤口,此时那伤口已经发黑。
“诸位,可以一看。鹤顶红中毒,会伤口发乌,七窍流血。而孙二小姐的模样,和那书中所记应当是相差无二了。”
君之瑶说的信誓旦旦,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更是多了几分确信。
言语间,裁判席上的三人也是走了下来。本来满月节是十足庆典的好日子,可却在这琴艺的比试上,竟然是出了人命。
三人的脸色,皆是多了几分阴沉之色。
洛山观,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孙二小姐的身上:“还请孙夫人节哀顺变。”
“洛大人……小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啊,她今日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这可让我怎么回去老爷交待啊。”
“必然是会给孙夫人一个交待的。”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凝安和陆含双竟然也是从厢房中走了出来。
瞧着两位皇子,孙夫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连忙道:“还请两位皇子,还小女一个公道。”
陆含双看了一眼陆凝安:“有四哥在场,八弟不便多言。一切听四哥吩咐。”
陆凝安一双眼扫了一下在场的人,当看到君念之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又很快的道:“今日之事,事关皇家威严。敢在满月节上行凶,便是藐视皇法,绝不可恕。”
取出了随身的令牌,交给了守卫军的头领:“传本皇子的口谕,封锁比试场。对京城出入城门者,皆进行排查,有任何可疑人员,悉数带来问话。”
守卫军的头领也是满头大汗,知道此事不可小觑。虽然孙二小姐并不是显贵之家,可是却死在了满月节上。说到最后终究是他的失职。
当即是领下了令牌,带着守卫军,将比试场整个围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