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笑,你这种像老鼠蟑螂一般的低级人物,果然也只配被人玩弄。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别人说的话,你说,你不死,谁死啊?”
“那杯酒……那杯酒。”
“是啊,是毒药啊。”君之瑶巧笑倩兮,温柔的笑着,说着最残忍的话:“你瞧瞧你,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啊,你不给本小姐做替死鬼,还能干什么?”
“呕……”
叶茉努力的扣着嗓子眼,想要将刚刚喝进去的酒给吐出来。
然而却无济于事,被饿了两顿,胃里早就什么都不剩了。那一杯酒更是吐不出来了,隐隐约约的,感觉从腹腔之中,已经开始发痛。
“你……你好毒。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喝了却没事是吗?”
君之瑶这几日受够了气,第一次有一件事情在按照她所计划的进行着,心情也是分外的好,倒也是愿意和叶茉再多说上两句。
纤纤玉指,将那只杯子给拿了出来。
在狱中昏黄的灯火下,君之瑶指了指那杯沿,叶茉瞧了过去,只见那白玉杯的杯沿上,有一般透着一圈莹润的光泽,而有一圈则没有。
“怎么样,看明白了吧。”
君之瑶掩着嘴娇笑着:“这酒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酒水罢了。我喝了当然也没有任何问题,我是把毒下在了这杯沿的一侧。我刚刚喝酒的时候,用的是没有下药的那一侧,而给你喝的那一侧则是已经下了鹤顶红的。”
叶茉张了张嘴,只觉得浑身发寒,疼痛的感觉在身体中蔓延,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君之瑶笑着道:“当然,我给你下的药中,也并非只有鹤顶红一味。为了不要让你发出什么不该发的声音,这里面还有一味哑药。你现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放心,等到明日别人发现了你的尸首,也只会觉得是你不堪折磨,在狱中畏罪自杀了而已。这样一死倒也干净,省下了过几日游街的时候,被万人唾骂,反而是毁了你的名声。”
叶茉愣愣的看着君之瑶,她突然间好后悔,又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蠢,竟然会为虎谋皮。
可是一想到孩子……
手努力的向着君之瑶的方向伸着,口中不停的叫着,却也只能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听着像是野兽在喊叫,努力的想要发出一个完整的字节,眼底满是渴望和乞求。
莲儿看的不忍心,轻声道:“小姐,她似乎在说女儿?”
叶茉听到,原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满是渴望的点了点头。
“你在说你的女儿吗?”
君之瑶蹲下身子,玩味的笑着。看着像是一条没有尊严的狗一般在地上呜咽,因为痛苦不停扭动身体的叶茉。
曾经高高在上的,京城第一琴师,如今却是这般的下贱不堪。
一种舒坦的感觉,从身体中蔓延开来。她已经从来不曾这么愉悦过了。
口水从嘴角边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叶茉知道是鹤顶红在身体中开始生效了,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只是在努力的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你以为,知道我秘密的人,我会留吗?”君之瑶抓住叶茉的头发,逼迫着叶茉的头向后仰起,君之瑶居高临下的看着叶茉:“你也知道的,我的做事风格,一向就是斩草要除根,我不可能留一丝一毫的风险在我的身边。至于你的女儿,我早就让人摔在一口井里去了,你也早点的去吧,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女儿在地下团聚了。”
叶茉眼睛瞪得要涨出来了,她如果还能说话的话,她一定会不停的咒骂,可是她却连这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
鹤顶红正在慢慢的生效,眼中的光芒也失去了光彩,带着一丝黑色的血液也从耳鼻之中慢慢的流出来。
终究像是一块破布似的,倒在地上,再没有任何反应。
君之瑶厌弃的掩了掩面,一挥衣袖,带着莲儿迅速的离开了牢狱。
……
叶茉的死,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除了孙夫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之外,没有太多人在意。君念之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描眉,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
看来,君之瑶的动作,终究比她想象中的快的多。
女子四项在三日之内也已经比完,君之瑶却似乎一直身体不适,其余三项也没有参加。君念之倒是没有想到。
今日比试的,则是男子的四项。想到一个人,君念之决定要出面去看一下,说不定会遇上那个人。
骑射,文书。
两项是漠北国立国之根本,而这也是漠北国中许多学子脱颖而出的一个机缘。若是有极为出挑之人,便会得到皇室的选择。
每一次满月节的比试之中,都会有一些出挑的学子,脱颖而出。从一介布衣,进入内阁也不是没有可能。
套了马车,君念之便是带着霏儿和白毫出了门。现在相府中的下人,面对君念之,面上不再那么的轻佻和随意欺辱。
对于这个忽然多出来的主子,并且能够在短短十几日之内,便能够在相符之中得到老夫人的喜欢,有一席说话的地步。
这全然不是普通的庶女可以做到,其手腕和心机都不可小瞧。
君念之对于府中下人态度的转变,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样倒是让她做起事来方便了许多,便也挺好。
男子的比试,虽不如女子那般有噱头吸引人。不过却也同样吸引了各种各样心中有所图谋的人前往比试场中。
君念之因着那一场赌局,手上的银钱倒是丰厚,男子比试她一个姑娘家的,终究不方便出现在内场之中。
刚准备去让霏儿拿银子去包上一间厢房,却是瞧见了一个人。
陆含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于遇到陆含双,君念之并不意外。毕竟若是有出挑之人,能够拉拢为心腹,那是得力的助手。
而陆含双瞧见君念之,眉眼不由自主的跳了跳。
下意识的问了问身边的傅元槐:“女子的四艺比试,还没有结束吗?”
傅元槐顺着陆含双的目光,看到了站在那里像是一株海棠一般的女子:“想来已经结束了,莫不是……来见心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