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欢呼雀跃,欢欣鼓舞,欢呼之后,便是静默,一片安宁,此方世界只剩下生命之树在摇曳着枝桠,一阵微风拂过,漫天的花瓣与花瓣飞舞而起,飘落于半空之中,又随风落下,洒在地上。
“怪不得在脑海里联系不到您,原来您到这里来了啊,是要当关底大boss吗?”云墨仰望着那伟大的众生之母,向巴尔但又不只是向巴尔问道。
云墨已经在巴尔那神圣的气息之中感应到了真的存在,真离开了自己,从魔神巴尔转变为了众生之母的形态,所以,云墨才会这样问她。
不过,巴尔并没有回答云墨的话,而是抬头望着天空,似乎正在适应着身份的转变,此方世界的生命之力正在迅速涌入她的身体,就连云墨体内的生命之力也受到了牵引,朝她涌去。
“真不想与您为敌啊……”云墨感受着那至上的气息,感叹了一句,他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
“我也没有这个打算……”巴尔终于开口回应了云墨的询问,她的声音非常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和迷糊的声调,如万千鸟儿齐鸣,如九天之外,有无尽的梵音在回荡,在云墨的耳畔徘徊。
云墨松了一口气,听到熟悉的声音,心情顿时舒畅许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因为仰望巴尔,而有点酸痛的脖颈,问道:“刚刚的幻境是您弄出来的吗?”
“幻境?”巴尔微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但她也注意到了云墨的小动作,她缓缓伸出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对着云墨勾了勾,示意他走近一些。
云墨迈步上前,来到了巴尔的跟前。
巴尔微微倾身向前,伸出双手将云墨捧在了掌心之中,她的掌心温热,如玉,如羊脂,又如暖炉,给云墨一种莫名其妙的舒服。
但像指姆姑娘一样被捧在手中,又让云墨感觉有些尴尬,有些别扭,但心里的疑惑却没有减少一分,他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到让众生都自惭形秽的绝色神灵,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要做出那样奇幻的世界来迷惑我?”
“那是你的愿望吗?平静而又安稳的生活,这个世界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巴尔轻轻触碰着云墨的脸颊,巨大的身躯缓缓前倾,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不是幻境吗?我还没有到需要用虚假之象来麻痹自我的程度。”云墨不解的看着巴尔,不知她在玩哪一出。
“不,它是真实存在的。”巴尔摇了摇头,她一手托住云墨的身躯,另一只手上绽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芒,在光芒之中显现出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云墨一眼就认出了巴尔手上的那座城市,正是自己刚刚才离开的地方,里面的人和物都没有发生改变,只是这座城市的时间似乎被暂停了,所有的人都还保留在云墨离开之前的样子。
“即使外界长夜来临,这个世界也不会熄灭薪火,永恒不灭。”巴尔的声音充满着慈祥与温柔,就像是一位温婉的长辈娓娓道来:“虽然无法像法涅斯那样维系提瓦特一般的世界,但给你一个安生之所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还真是……诚惶诚恐。”云墨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巴尔的举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但同时,也有些不明所以,“提瓦特已经如此孱弱了吗?”
云墨对真说自己想要平静的生活之时,想的是在七国某个风景宜人的世外桃源,提瓦特在原初四影的眼里都没救了吗?
“维系世界的柴薪已经快要耗尽了,拾枝者无力添火,很快那些拥有神之眼的原神也会沦为柴薪的一员……直到那一天来临。”巴尔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递给了云墨,“时代终结,空留余音。”
“听起来像是缸中之脑似的,来自外界的能源枯竭之后,就需要点燃自身,才能维持生存,这是一条死路……”云墨想起了巴尔让他看的《理性,真理与历史》,那里面最早提出了缸中之脑的概念,没想到提瓦特目前也是这样的状况。
经历毁灭之后的提瓦特没有像崩坏树上的其他凋零的世界一样,坠入量子之海化为残缺世界泡,原初之人法涅斯拯救了提瓦特,并使其变成了一个类似缸中之脑的世界。
或许整个提瓦特大陆的万物都只不过是高居于天空岛之上的原初之人法涅斯想象出来的世界罢了。
拾枝者从世界各地寻找地脉的枯枝,维持缸中之脑的继续运转,这也就拾pv中所说的现世的「基底藏着引燃的残骸。」
但柴薪也有用尽的一天,到那时候,缸中之脑无法维系,获得了高天馈赠的「原神」们,将会被收回所有的力量,投身缸中之脑的炉火中,成为新的柴薪。
听起来像是让灰烬去传火一样,维系卑微而又可怜的坠坠世界。
巴尔没有回答云墨的话,但她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云墨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一双暗紫色的眼眸看向了远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又抬头看向巴尔,问道:“您所构建的世界是否也是缸中之脑?如果是一样的话,那么我在那里也不能获得平稳安逸的生活啊。”
如果那个世界与提瓦特一样,早晚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