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屋敷的庭院内,云墨与影漫步在积雪之上,两旁栽种着梅树。
梅树孤枝独立,枝桠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梅花,在寒冬之夜绽放,显得格外娇艳,风儿轻抚,梅花簌簌,一阵春寒料峭的寒意扑面而来,却带着一丝清新的味道。
二人相携走在积雪的路上,一前一后,身姿挺拔,俊男靓女的组合看起来颇有诗意,令人赏心悦目。
“真好看啊。”影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望着那满枝的梅花,轻轻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看起来纯净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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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孤枝,梅花初绽,美景独具。”云墨也轻声赞道,他伸手摘下了一朵艳红色的梅花,轻轻插在了影的鬓角,那红艳艳的梅花,衬得影肤若凝脂,白里透红,煞是好看,“鲜花配佳人,真是赏心悦目。”
影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羞涩之情,但随即便掩饰起来,一本严肃地看向云墨:"少贫嘴,还不快跟上。"
"好好好,我这就跟上。"云墨耸耸肩,一脸无奈,迈步追上了影。
两人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回到了主宅的卧居之内,一入门口,便看见了已然清醒过来的神里绫人,他的状态看起来比起刚才要稍微好了许多。
但还是很虚弱的样子,那张原本就有些受气的俊颜,此刻沾染上了病态的苍白,更加显得柔弱,令人怜惜。
神里绫人半靠在床榻上,上身穿着宽松的白袍,袖口和衣襟上纹有神里家的家徽—椿树花,在烛火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荧光,看上去有几分朦胧美。
神里绫华陪在床榻前,手里端着重新熬制好的汤药,轻轻舀起一勺,吹凉,喂到自家哥哥的唇边,柔声说道:“哥哥,喝药了。"
神里绫人张开口,将那黑黝黝的药汁吞咽了下去,喉结滚动,苦涩的药味充斥着口腔,在舌尖化开,颇有一种新生的滋味。
“谢谢你,绫华。"神里绫人柔柔地笑道,看向自家妹妹的目光之中满是温和与欣慰,仿佛春日里的阳光,带着暖意。
神里绫华低眉垂眸,抿嘴笑了笑,将汤碗放在一边,说道:“倒不必谢我啦,又不是我救的你,要谢的话……”
神里绫华的话还未说完,影与云墨便推门走了进来,带着阵阵清冷的雪霜气息,两人的身形看起来很是融洽。
床榻上的神里绫人见到雷电将军大驾光临,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要起身相迎。
“生病就别乱动了,躺着休息吧。”影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神里绫人不必起身。
“是,多谢将军大人。”神里绫人轻声应道,随即又看向了影身旁的云墨,眼里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轻声问道:“这位是?”
神里绫人此话一出,顿时让神里绫华的脸色微变,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就连影也感到很是奇怪,只有当事人云墨一脸平静,好像并没有很意外的样子,似乎已经料到了会如此。
“兄长,你不认识他了吗?他是云墨呀,曾在你身旁侍奉过呢。"神里绫华见哥哥并没有认出云墨,连忙解释着,以为他是生病太久,所以记忆出现了错乱,或者脑袋受到了什么冲击。
“是吗?云墨……”神里绫人喃喃念叨,似乎还真的想不起这个名字了,脸也感觉很陌生,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似得。
但神里绫人还是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对着云墨点点头,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句:“你好,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今后请多指教了。”
"你好,我叫云墨,勉强算是半个神里家人吧,以后请多关照。”云墨也回以微笑,他的眼睛很漂亮,如同琉璃一般,透明而澄澈,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神里绫华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正要继续解释些什么,却被云墨打断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再说了,绫人大人的记忆被修正了,剔除了不该有的东西,就这样吧。”
“你怎么会是不该有的东西呢?!”神里绫华皱紧了眉头,有些不高兴,对于云墨的妄自菲薄,表示了抗议。
云墨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神里绫人,目光微闪,随后又装模作样的转身走向了窗户边。
他的视线望向远方飘舞的白雪,雪花飞舞间,仿佛能够嗅到天地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比死亡更沉寂,比生命更悠远,比时空更古老……
神里绫人看着云墨和自己妹妹间的互动,脸上出现了些许怪异的表情,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但随即他便将这种表情掩藏起来,恢复成了往常那般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模样,让人看不出破绽。
而这时云墨转过身来了,他的面容之上出现了比窗外冰雪还要寒凉的神情,手也按在了阎魔刀的刀柄上,一股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整间屋子,仿佛要把空气都冻结了一般。
云墨沉默不语,缓步向床榻上的神里绫人走来,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好像带着千钧重的巨石一般,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迹。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凝固,一片寂静无声,仿佛一根针掉落地面上都能够清楚地听见,让人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没人知道云墨在想些什么,只是隐约间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