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公子在赵惠兰的生辰宴上见过芊芊?
还对芊芊一见钟情?
罗氏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这话她怎么听着就这么不信呢!
倒不是罗氏不太相信自己的女儿。
只是赵芊芊是个什么脾气性格,罗氏心中是非常清楚的。
从前还稍稍在人前装一下贞静柔婉,现如今却是彻底躺平,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而那日一同参加赵惠兰生辰宴的姑娘们,多是娴静婉顺的,这姜家公子是怎么偏偏就对芊芊一见钟情的?
罗氏觉得怪怪的,便没一口答应。
虽然她挺满意这姜家公子的,各方面都不错便不说了,长得还好看。
最主要是现在赵芊芊因为皇上为陆飞白和五公主赐婚一事郁郁寡欢,成日里都是恹恹的。
罗氏实在是有些担心。
她怕赵芊芊会积郁成疾,做出傻事来。
定了亲,或许这姜家公子,能让芊芊回心转意,从此不再将心思放在那陆家公子身上呢。
陆飞白的确是个不错的人,罗氏都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可人家是五公主的未婚夫啊!
芊芊有几个脖子几个脑袋敢惦记公主的男人啊!
罗氏敷衍了赵老夫人几句,打算等会儿回到西院后同赵芊芊说一下此事。
赵郝仁对此倒是无甚想法。
合不合适的,他说了也不算。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芊芊那孩子怎么想。
于是夫妻二人,谁也没有一口应下来此事。
但赵老夫人明显不是过来同他二人商量的。
晚些时候,罗氏还未来得及告诉赵芊芊关于是否定亲的事,赵老夫人那边便遣了刘妈妈给赵芊芊送了一套头面过来。
说是过几日,安排她和姜家公子见上一面,若是无什么意外出现的话,二人的这桩婚事就要这样定下了。
彼时赵芊芊正百无聊赖地用绳子编着手串。
她也实在不会这些。
拆了编,编了又拆,拆了又编,这样来回折腾,也始终没编出一个像样的东西来。
听到赵老夫人让刘妈妈带过来的这番话,赵芊芊瞬间就炸了。
她祖母平日里多不待见她,她可是比谁都清楚,自然赵芊芊自己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就是了。
眼下突然给她安排什么亲事,无非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赵芊芊看也不看赵老夫人让人送过来的头面一眼,冷冷地道:“谁爱去谁去,谁爱嫁谁嫁,反正我是不会嫁的!”
“她觉得那个什么姜家公子好,要么让淑柔姐姐嫁过去,要么她自己嫁,反正我只嫁我自己喜欢的人!”
赵芊芊的这番言论,在如今是十分出格的。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要与不喜欢的人相处一生。
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处,便是多一秒都觉得煎熬。
更遑论是一生。
未料到赵芊芊会如此不给面子,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刘妈妈的神情也很是不好看。
她仗着自己在赵老夫人身边,有几分资历又有年纪,自然不将赵芊芊这种年纪轻轻的主子放在眼里。
她遂板起脸,露出不赞同的神情,道:“不是我说,姑娘未免太不尊重老夫人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成轮得到姑娘你自己挑挑拣拣了?”
“姑娘方才那些只加自己喜欢的人这种话,日后可莫要说了,没得传出去让人笑话看轻了姑娘。”
刘妈妈年纪大了,对于如今的规矩是有些嗤之以鼻的。
如今闺阁女子若是胆子大的,也可以同自己倾慕的男子坦露出自己的喜欢。
不再像以前一样,连对男子心动这点念头都不能有。
但如刘妈妈这样的人,活到如今这个年岁,很多观点已经根深蒂固,是改变不了的。
她在这以长者的架子教训赵芊芊。
赵芊芊却不是好脾气的人。
赵鸿才她说打就打了,对于赵老夫人她也懒得虚与委蛇。
倘若此时她还能受一个奴才的闲气,她便也不是赵芊芊了。
赵芊芊伸手就将一个杯子砸到刘妈妈脚边。
杯子瞬间四分五裂。
刘妈妈心惊肉跳,这阿弥陀佛,庆幸自己未曾被这杯子砸到。
同时在心中暗骂赵芊芊没有教养。
赵芊芊却冷冷地盯着她,“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教训我?”
“滚出去!”
刘妈妈觉得赵芊芊疯了,也不敢跟这个疯子多待。
她抬脚刚要离开,赵芊芊却一指桌上的那一套头面,“带着这些东西一起滚。”
“告诉你家主子,想要算计我,门都没有!”
“这是不是一门好亲事,又是不是为了我好,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们打量我同那庄府五姑娘一样任人宰割?做梦去吧!”
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
她喜欢什么要做什么,最后要嫁给什么人,都由她自己说了算。
凭什么他们说什么劳什子的姜家公子不错,她就必须得嫁?
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谁爱嫁谁嫁,反正她死也不会嫁的。
刘妈妈几时见过这样的姑娘家?
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和精神都受到了冲击。
等她拿着那一套送不出去的头面,回到赵老夫人身边的时候,自然是将在赵芊芊屋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赵老夫人当即就怒不可遏,气得砸碎了一只价值不菲的花瓶,“岂有此理!”
“婚姻大事自来都是长辈做主,岂能她说不嫁就不嫁!真是反了天了,她还以为自己的亲事她能自己做主不成!”
刘妈妈在边上点头,附和道:“可不是,这二姑娘的性子也太张狂了,哪里像个姑娘家?”
“您是没瞧见方才的情形,这二姑娘当时的火气可大了,差点动手打人,不,她是动手了,当时那只杯子就砸在老奴脚边,老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毕竟那杯子若是落在她头上,只怕她现在就要脑袋开花了。
赵老夫人用力一拍桌子,“她是要上天不成?老二和老二家的从前就是太惯着她了,不过一个丫头,也当宝一样疼着,养成了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
“我今日非得让她吃点苦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