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柳莺从城里将嫁妆买回来了,这件事情顾谨谣可不感兴趣,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她还要回去晒大黄米,为后面的生意做准备。
自从跟向文凤合作,顾谨谣就在屋檐下弄了一个灶台,平时不下雨的时候放上大铁锅跟蒸笼就能烧柴蒸米了。
她回到去的时候张桃红跟纪兰正在忙碌,米已经蒸了两笼,正用簸箕晾晒。
看见顾谨谣他们回来,张桃红就问起元宝镇上的生意,听闻全部售空,也是高兴。
半下午的时候,冉婕过来串门,跟顾谨谣说起顾柳莺的那些嫁妆。
“有自行车,缝纫机跟收音机,据说是城里人下定时的什么三大件。这东西不是男方应该出的聘礼吗,怎么变成她自己当嫁妆备了?
不过那些东西看起来可稀罕了,有些临村的听到消息都跑过来看热闹。明明那件事情才过去不久,要是我,天天躲家里都没脸出来见人了,他们倒是不怕臊。
你们不知道啊,刘笑丽还拿花生瓜子出来招呼大家,一个劲儿地吹虚那些东西得花一两千,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有钱似的……。”
顾柳莺为了保住跟陆榛的婚事做出那样的事,大家背地里都在笑,她的嫁妆就算有金山银山都没人羡慕,只觉得丢人。
后村顾家二房。
送走最后一波看热闹的人,刘笑丽才发觉自己脸都笑僵了,揉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顾柳莺站在堂屋门口,“妈,后面那些人再来看热闹你不要开门,我不太舒服,需要休息。”
顾柳莺不喜欢这种穷镇小村,也不喜欢村里那些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不是来看热闹,是来看笑话的。
她不是在意她们窃窃私语的神情,她只是觉得烦。
是的,她并不在意那些人暗地里的戏谑。
她是后世过来的人,村里人所谓的名节,在她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听说女儿不舒服,刘笑丽立即就紧张了,“莺儿,你没事吧?”
“没事。”
顾柳莺一点事都没有,其他人都看出她只是不想人来打扰,也就刘笑丽将女儿的话当了真。
刘笑丽松了一口气,见女儿坐在火盆旁边算账,凑过去问道:“莺儿,这次去城里花了多少钱呢?”
虽然刘笑丽对外吹虚花了一两千,可具体多少她还真不知道。
昨天早上女儿跟小儿子进城,今天中午才请人拉着东西回来,后面那么多人过来看热闹,她还没机会问。
顾柳莺:“我正在算。”
“噢噢。”
刘笑丽伸长了脖子,别的人也都将耳朵竖了起来。
一家人在镇上做生意都有大半年了,一直都是顾柳莺管账收钱。
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大家都在心里盘算过,能赚不少钱。
就算今天这些东西花出去千儿八百,应该也有不少余钱在。
以前顾柳莺在家当姑娘,到底还是自家人,她收钱管钱没人说道。
现在要嫁了,自然就不一样了,有些事情就得变通变通。
听闻她要将管家的权力交出来,大家心里都挺开心,只觉得这个女儿、妹妹,懂事知理。
顾柳莺要交管家权,刘笑丽也跟其他人商量过,她不识字,管钱可以,记账就由大儿媳妇贺巧来。
之前生意好的时候顾柳莺偶尔也会提一提赚了多少钱,不过最近几月却是没说过了,账本上有多少钱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贺巧跟丈夫今天中午在娘家吃杀猪菜才回来不久,此时她正在厨房里,本来准备给小姑子做鸡蛋糖水,听闻顾柳莺在算账放下手里的活也来到堂屋。
嫁进二房一年多,之前生意好,小姑子主意多她有什么话也不好说。
现在生意差了,小姑子又要嫁人,是人都会有点别的想法。
不过好在小姑子懂事,要将账本跟钱交出来了。
以后啊,他们省着点,就算镇上生意不好,想来日子也不会太差,毕竟有余钱。
所以人都觉得这个家肯定有余钱,因为之前确实赚了不少钱啊!
只可惜当顾柳莺将账算完,把钱匣子拿出来,大家才知道,完了完了,钱花完了!
“莺儿,怎么,怎么就剩下两百多了?”
二百多块钱,月底还要办喜事,这么一花,哪还有得剩。
顾柳莺:“妈,这次进城里买东西花了一千七百多。”
刘笑丽:“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多,你是不是给人骗了。”
院子里的三大件顶天了也就七八百,加上衣裳被子那些也没几个钱啊。
原本她以为最多上千,怎么可能花了一千七百多呢?
这时,顾柳莺从包里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包装盒。
“我还买了一对铂金戒子。”
比黄金还要珍贵的铂金戒子,放在丝绒的黑色面料上熠熠生辉。
这东西如果是别人的,顾家二房一行人只会羡慕妒忌。
多好看啊,多珍贵啊,多值钱啊!
可这东西出现在自己手里,他们只觉得灼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农村人嫁女,能有个床跟柜子就很不错了,女儿办了三大件还不够,居然……
“莺儿,你,你买这个做啥呢?”
刘笑丽再疼女儿此时都有些受不住了。
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有啥用,戴出去怕丢怕抢,放在家里不能显摆还落灰,关键是,那么多钱就买这么个玩意儿,有必要吗?
没必要啊!
“妈,结婚不要戒子怎么成。”
顾柳莺说得理所当然,那商场里没钻戒,不然她最先看的就是钻戒了。
来到这个世界,好不容易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怎么可以连这点仪式感都没有。
顾柳莺的态度让大家极度无语,他们是在农村,谁家结婚还要弄这个什么戒子?没有,从来没有过。
耳房门口,贺巧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她活也不想干了,直接回了房间,将门摔得嘭嘭作响,没多会屋子里就传出压抑的抽泣声。
顾德宗见媳妇气得直哭,叹了口气本想进屋里去安慰两句,结果就给刘笑丽吼住了。
“干啥,干啥呢?能耐了,还知道发脾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还有胆儿甩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