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公交站很简朴,不像后世那样有站台长凳跟路灯。
现在啥都没有,就一个牌子。
上面写着多少路车,以及起点跟终点,还有几个路名。
顾谨谣此时等车的这个公交站还要是没有专门竖站牌,而是将牌子直接挂在一颗大树的树杆上。
此时她抱着儿子就坐在树下,而顾柳莺跟陆榛, 刚好站在树的另一侧说话。
“陆哥,你要去图书馆,我为什么不能去?带上我难道就丢你脸了吗?”
顾柳莺很卑微,声音里带着哀求。
陆榛的回答很简短,“我约了同学。”
顾柳莺:“刚好啊,让我见见你的那些同学吧,我都好久没有去过你学校了。”
陆榛不满, “我是去学习,去查资料,你跟过去只会添乱。”
顾柳莺:“不会的陆哥,你们做你们的,我看看就可以了。”
陆榛已经极度不耐烦了,他直接了当地说:“不能带你去。”
“为什么啊?”
顾柳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其实她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是面对陆榛一直在隐忍。
她想着自己的温柔小意,可以打动陆榛,让他对自己好。
其实在镇上的时候两人相处得还算可以,顾柳莺无限宠他,陆榛也很受用,大多数时候能对她和颜悦色,至少不像现在这样,不耐,烦躁,觉得碍事。
陆榛甩开她的手臂, “没有为什么。我是去学习,你不要打扰我。”
陆榛疏离的态度让顾柳莺很受伤,她也有些气了,质问陆榛,“你是不是跟那个女人约了在图书馆见面?你是不是跟她好上了?”
去年底顾柳莺来南城,并没有通知陆榛去接她,而是在这边租好房子悄悄去了陆榛的学校。
当初顾柳莺要来南城,陆榛不让她来,那时她就怀疑男人是不是在这边有什么见不得的事。
结果她悄悄过去学校探望,还真给她看到了一点名堂。
那时正是中午放学的时候,顾柳莺守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陆榛跟一个女同学并肩而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感觉不简单。
当时顾柳莺就想去质问个清楚,只是陆榛提前看到了她,立即就将那个同学支走了。
顾柳莺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只是陆榛告诉她,那只是同班同学,他们是正常同学之间的来往。
如果顾柳莺不相信,或是接受不了他与女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可以回去,也可以跟他离婚。
离婚!
陆榛居然跟她提离婚!
顾柳莺当时只觉晴天霹雳。
她问为什么,陆榛说她没有处理好婆媳关系,将安宜欣都气病了。
提到这事顾柳莺无法辩解,那段时间她跟安宜欣的确吵了不少架。
当时顾柳莺就被离婚两个字弄慌了,哪还顾得了别的,只知道认错道歉,向陆榛解释,她跟安宜欣架吵也是被气得太狠了。
跟陆榛好说歹说,两人总算和好了。
顾柳莺也不敢再问那个什么女同学的事,只当是忘记了。
可顾柳莺真的忘记了吗?
谷茬
她没有,她根本忘不了。
后面她虽然跟陆榛住在一起,还在外面开了店了,请了人,生意还不错,可只要陆榛消失在她的视线中,顾柳莺就会乱想,他是不是跟谁个女同学出去了。
特别是陆榛以学业为由住在学校,不来她这边,顾柳莺乱想一通甚至整晚都睡不着。
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可顾柳莺却不敢当面质问,这对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这种压抑也有个限度,越是压抑得久,爆发起来就越凶猛。
就像现在,顾柳莺不光怀疑陆榛,还很生气的在质问他。
“你是不是跟那个女同学好上了?”
一想到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勾引了,顾柳莺面容都拧了起来,差点要疯。
陆榛顿了一下,之后就问她,“你疯了?”
严打还没过,他这种有妇之夫在外乱搞男女关系,给抓住了是要被判刑的。
顾柳莺一双眼睛都红了,“我没疯,你既然问心无愧,就带我一起去。”
陆榛叹了一口气,见周围有不少人看过来,对顾柳莺说:
“没想到你我夫妻间的信任这么浅薄,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以前我还不觉得,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妈说得没错,思想不在一个高度上,想法跟看法不可能在一条线上。
柳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快成一个怨妇了。你啥时候变成这样了?明明以前你知书达理,贤惠大方,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陆榛可真会说话。
顾柳莺瞬间就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根本答不上话了。
她说:“陆哥,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被别人迷惑了。你应该明白,我是多么爱你的。”
顾柳莺心里难受,都快要哭了。
陆榛伸手理了一下她髻边发,“你对我的感情,我都知道,只是你太敏感了,会给我带来困扰。柳莺,回去睡一觉吧,我去完图书馆就回去看你。”
一听这话顾柳莺赶紧点头。
陆榛已经连着好几天都住在学校那边,今天还是过来问她拿钱,才去了她租的房子。
陆榛:“那你赶紧回去吧,我早点去,早点回。”
这是将刚刚的事情翻篇,虽然顾柳莺心里的结还没有解开,可她暂时也不想说了,她不想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陆哥,我不累,我送你上车。”
两人向前面走了一步,然后侧头看见了抱着小娃娃的顾谨谣。
见到她,陆榛夫妻俩都有些尴尬。
这两人吵嘴,最不想被人听到的就是顾谨谣了。
陆榛是觉得难堪,毕竟是前未婚妻,顾谨谣还是他放在心底想要窥视的人。
顾柳莺是觉得没面子,费了那么多心思嫁到陆家去,应该是夫妻和睦生活美满,结果两人却在吵架,不是白白给人看笑话吗。
“姐,你怎么在这儿?”
顾柳莺口气有些不好,她觉得顾谨谣是故意的。
故意偷听他们说话。
顾谨谣可就冤枉了,她要是说自己无意,这两人也是不会信。
所以她也不废话,更没必要解释什么,只道:“我在这儿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