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馡心里很难受。
在经历过身世变故,被人绑架,她也成长了。
母亲跟她说,这几天找了所以有亲戚,没人愿意帮忙,甚至连派出所的都放弃他们了。
但是姐姐跟姐夫没有,得知她的身世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办法了。
母亲说, 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羁绊,不是至亲的人,谁又会去在意你的死活。
元馡先前还在怪母亲不理解她,无时无刻都在管束她。
但是现在,她看见母亲半白的头发,好似老了十几岁的面容,她总算是知道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明白母亲曾经的一片苦心,开始反思自己的叛逆。
一声姐姐,顾谨谣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很欣慰这世界上还有一个至亲,但是父亲他永远也看不到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
顾谨谣在病房里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准备回去了。
元馡一直在哭,一直在抹泪。
顾谨谣说:“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你还年轻,什么都能重来,珍惜当下,好好展望未来,一切都来得及。”
元馡点头,她说:“姐,你明天能来看我吗?我想见见小外甥。”
顾谨谣笑着说:“可以。”
顾谨谣跟纪邵北出去了,白纤跟在后面送夫妻俩。
三人来到楼梯口,白纤说:“住院的钱,我,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
元馡虽然没什么事,但是那个祈小兵进了急诊室, 还要动手术, 两人昨天入院时, 纪邵北预交了一百块的费用。
虽然女儿是认回来了,但是白纤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在应对,就怕什么地方惹了顾谨谣不开心,根本不可能去花她的钱,虽然她知道女儿不缺这点花用。
纪邵北没有回话。
顾谨谣说:“现在先别在意钱的事,等以后你有了再说吧。还有这些,你也拿着,先将小馡的身体补好。”
顾谨谣从钱包里抽了几张大团结出来,刚好五十块。
其实这些钱她先前在病房里就想给了,只是白腊梅在,她没有将这些事情表露出来。
白纤看着那些钱说什么都不收,最后还是顾谨谣塞进她的手中。
白纤:“就当妈借你的,等有了就还。”
突如其来的母女情,就目前来说两人相处起来都有些生硬。
顾谨谣觉得她活了两世,应该可以很从容地应对。
但是并不能。
有些东西说是一回事,看别人是一回事,真发生在自己身上, 又是另一回事。
她说:“先别提钱的事, 等大家将日子缓过来再说吧。”
新的这层关系, 大家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等等就好了,彼此之间就没这么拘束了。
白纤点头。
回到病房,白腊梅立即迎了上来,她问,“怎么样?”
白纤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
白腊梅:“钱啊,元馡现在躺在病床上,这医药费营养费,不都得钱。”
白纤恍然大悟。
她说:“姑,提起这事我正想跟你说,借我点钱吧,不用多,二十就好了。馡馡住院还是派出所那边垫的钱呢,晚点我得去还给人家。”
白腊梅瞪眼,“我,我哪来的钱。刚刚谨谣在,你咋不问她要点钱应急啊?”都不用还。
白纤:“我跟她爸离婚那么多年了,人家也有人家的家庭。她能帮忙找到元馡,我就很感激了,哪好意思再去问人家要钱啊。我是她亲妈没错,但我不是吸血的水蛭啊。小的时候没带过人家,大了就问人家要钱,有这么当妈的吗?
姑,你借我点吧,等我发了工资就还给你。二十没有,十块也行。”
白纤昨天跟唐嫂说话故意避开了有关顾勇全的情况,所以现在她并不知道顾勇全已经不在世了。
要是以往,白腊梅说什么都是不会借的。
但是现在,白纤将顾谨谣认回来了,白腊梅为了跟白纤这个侄女打好关系,她十分肉疼地借了十块钱出去。
借完钱,白腊梅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白纤说她还没吃午饭,她想先去食堂,让白腊梅给打些热水,帮元馡擦个身。
这,居然还使唤起她来了。
白腊梅笑道:“小纤啊,我下午还要上班,怕是帮不了,先走了啊。”
白腊梅觉得自己都要到被人伺候的年纪了,咋能伺候这些小的,她还是先回去了。
白纤:“姑,现在都快三点了,你上什么班啊?”
“可以的,我就请了两个小时假,回去还能再上一会。”
白腊梅今天下午根本没请假,她先前只是想去打探一下这件事情怎么样了,白纤有没有去找顾谨谣。
结果一问,人居然找到了,还送到医院去了。
白腊梅赶紧往医院跑,刚好碰上白纤向女儿坦白往事。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终于将侄孙女认回来了。
白腊梅高兴得不行,本来想不去上班了,看看能不能有些啥好处,结果白纤向她借钱。
“小纤啊,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馡馡,到时让你表哥表嫂子那些都来。”
白腊梅可不想错过这个刷存在感的机会,反正现在人认回来了,虽说那边也有一家人,可顾谨谣开着那么大的店子,男人还是大学生呢,这样的人只要手指头里漏出那么一点,他们都受宜非浅。
白纤笑道:“好啊。”来就来吧。
白腊梅很快走了。
元馡说:“妈,你中午没吃饭?”
白纤:“吃过了,给你买饭的时候就吃过了,专门弄她走呢。话太多,听得烦人。”
元馡:“她明天还要带着全家人过来。妈,大姑婆的样子一看就是想占姐姐的便宜,你可不要惯着那家人。”
“我晓得。”
白纤:“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想打女儿的主意,她也不是好惹的。
白纤提了暖水壶,打算弄点热水过来。
元馡掀开被子下床,她说:“我想去看看那边情况如何了。”
她想去看看祈小兵,早上他才做完手术,听说人晕着,还没醒。
白纤叹了一口气,“我陪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