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营兵就是炮灰的命,哪怕是平西王的关宁军绿营也不例外。多尔衮没让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充当炮灰攻山算是很不错了,毕竟骑兵攻山效果不佳。
昨天下午,清军败退回去后,明军就清理了战场,所有的尸体都被搬去后山,从后山丢进海里去喂鱼了,身份尊贵的吴惟华受的待遇略好一些,尸体没被扔进海里喂鱼,而是随便挖个坑埋了,再立一块木牌,上面写上他的名字。
明军加宽加深了壕沟,修复被清军破坏的鹿砦和战壕,并埋设了地雷。
锦衣新军离开京城的时候几乎搬空了京师军器局,军器局内库存的三百多枚地雷都被带来了,这些地雷不知道在军器局的仓库里已经躺了多少年了,是否还有用也不知道。赵鹏也不管那么多了,命令士兵把所有的地雷都埋下去,至于能不能爆炸,只能听天由命了。
赵鹏算了一下,手头粮食还比较充足,足够吃十天的,而自己在这里扎木为筏,最多也就只需要七天时间,于是他下令,多熬了一些米粥,以米粥和泥土混合了,再把砖石垒起来,然后用火烘干,建造了数座封闭的堡垒,堡垒留有射击孔,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守军。而清军的红夷大炮因为仰角不够,无法轰击这些堡垒。
用火烘干米粥的办法,一个晚上就在壕沟后面修建了数座堡垒,里面安放轻型佛朗机。
清军开始往山上扑的时候,明军的大小将军炮、中型佛朗机等火炮开始以实心炮弹向山坡上的清军开火射击,一门门火炮喷吐火舌,弥漫的白烟腾起,笼罩在山头上。
二十门大将军炮、五十门五百斤佛朗机和一百门小将军炮同时开火,一轮齐射就是一百七十枚炮弹齐刷刷的飞了出来,在山坡上形成了密集的实心炮弹弹幕。炮弹落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山坡上,落在地面弹跳,有些炮弹击中了大石头,把石头打得粉碎,就像弹片一样四射。
之前被明军清理得干干净净的山坡上,很快又铺满了尸体,前面的绿营兵一片一片的被明军的炮弹撂倒。
发射完炮弹的佛朗机炮手立即用铁钩拉出子铳,再装入新的子铳,然后点火,五十门中型佛朗机再次土城火舌,又是撂倒了一片清兵。
而那些装填较慢的大将军炮、小将军炮的炮手们则紧张的装填,他们往炮膛内倒入火药,再把一块木板放入炮膛封住火药,然后把铁珠、石块同泥土混合在一起,装入炮膛内,这样就完成了霰弹的装填,最后在火门处插入药捻子。
明军炮手们紧张装填火炮的时候,攻山的清军不时有人踩响了地雷,这些燧发机压发的地雷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大半的地雷仍然是可以使用的,当绿营清兵一脚踩进了埋设地雷的坑内,燧发机立即引燃了地雷引信内的引药,引药又点燃火药,地雷发生了爆炸。
“轰”陶罐地雷粉身碎骨,踩到地雷的清兵在火光中腾空而起,无数碎片从地下飞了上来,炸翻了周围的一片清兵。
这些装填黑色火药的地雷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每一枚地雷爆炸,五到六斤的火药爆炸的威力可以形成一个半径十米左右的杀伤范围。地雷不仅炸飞了不少绿营兵,就连一些跟随绿营炮灰的满八旗重甲死兵也受到了地雷爆炸的波及。
锋利的陶片好像钢刀一样,击穿了满八旗死兵外面的铁叶甲,又穿透了里面的棉甲,最后深深扎入了锁子甲里面,被击中身躯的满洲八旗死兵惨叫一声,身负重伤倒下。就算陶片没有击穿他的三重重甲,爆炸的气浪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还有的八旗死兵两腿都被炸断了,倒在血泊中痛苦的挣扎,发出濒死的嚎叫声。
“轰轰轰”山头再次响起了佛朗机发射的轰鸣声,实心炮弹钻入了绿营清军的人群中,被一斤多重的炮弹击中的绿营兵当场粉身碎骨,炮弹贯穿了绿营兵人群,在地面弹跳,又撞上了后面的满洲八旗死兵。那些死兵身上的三重铠甲也没办法帮他们挡住炮弹,被炮弹撞上,重甲步兵和无甲的绿营兵都是一样的下场,当场粉身碎骨。
就算是真正的盾车,都挡不住五百斤佛朗机的射击,更何况用绿营炮灰组成的人肉盾车了,在炮弹面前,一切都被碾成碎片。
后面的八旗汉军乌镇超哈兵终于上来了,他们放下了肩膀上扛着的轻型佛朗机和虎蹲炮,架起炮向山上的明军工事发起了反击,山下清军火炮吐出一条条火舌,炮弹飞上了山坡,击中明军阵地,但是躲在壕沟里射击的明军大部分都安然无恙。
随着距离的接近,在双方距离五十步之内的时候,明军手中的鸟铳、斑鸠铳、鲁密铳纷纷打响,密集的子弹扎入清军人群中,打得前面的绿营兵接二连三的倒地。
毕竟绿营兵这些人肉盾车比不上真正的盾车,真正的盾车被鸟铳之类的武器击中,只要没有被击穿就无法杀伤后面的人。可是绿营兵的人肉盾车一旦被击中,肉盾就倒下了,露出了后面的八旗兵。这时候八旗兵就成为明军火力打击的目标。
火铳手们发射完弹药,迅速蹲下,在壕沟内紧张的装填弹药。
与此同时,山头上的一批明军步兵拉动绳索,把一筐筐的石头向山坡上砸了下去。这两日来用了两夜时间临时打造的投石机终于投入了使用。
赵鹏令人打造的投石机叫七梢炮,也就是当年南宋在钓鱼城击毙蒙哥的那种投石机。这种投石机由二百五十人驱动,可以把九十斤重的石头投出五十步外。但如果七梢炮在山头使用的话,因为抛物线的原理,居高临下发射的投石机射程可以增加到两百步外。投石机杠杆臂的一段是一口箩筐,可以装入九十斤的石头,有大大小小的石头数十块,二百五十人拉动投石机,就像仙女散花一样向山坡上投下馒头飞扬的石头雨。
石头雨落下,砸在清兵身上,不管是带着暖帽的绿营兵还是带着铁盔的八旗兵,在从天而降的石头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石头砸在八旗兵的铁盔上,头盔立即瘪了,颅骨凹陷,脑浆迸裂,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石头砸在八旗兵的胸口,就连三重重甲也保不住他们的性命,肋骨折断,整个胸口凹陷下去,内脏破裂的八旗兵口吐鲜血,惨叫着倒下。
清军的噩梦还未结束,随着距离的接近,明军的虎蹲炮、佛朗机、将军炮,斑鸠铳,甚至是碗口铳、盏口铳等火器吐出一条条火舌,暴雨般的霰弹编织成一堵弹幕,笼罩在清军头顶。
密集的铁珠、石块扎入清军人群中,前面的绿营兵大堆大堆的到了下去。
绿营兵后面的八旗兵也开始向明军反击,他们用鸟铳、斑鸠铳、虎蹲炮和轻型佛朗机反击,满洲八旗弓箭手则向山上吊射出一轮又一轮轻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