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渡衍进门后。
烟云的身上的毛病,就全都无药自愈了。
水眸含情。
眼底带欲。
她微抿着唇,面颊浮着一抹羞红,再次开了口,柔声道:
“还请渡衍师傅,莫要离开,至少让烟云聊表心意,可好?”
“我就说,他们两个肯定是有一腿。”
赤霖凑到婴浅身侧。
将下颌垫在她的肩头。
嗅着隐隐的玫瑰花香气,他眯着眼,诱哄似的道:
“婴浅,我们走远点,不要理会他们了。”
顶着一张妖异美艳的面皮。
赤霖纵使一言不发。
也是勾魂夺魄。
更何况,还是如此主动的,去蛊魅婴浅了。
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相当自信的。
尤其是跟个和尚比起来。
怎么都输不得。
“你不热吗?”
婴浅皱了眉,一把推开赤霖的脑袋,嫌弃道:
“离我远一点,你满身都是狐狸味儿!”
赤霖:“!”
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婴浅这女人,不仅脸长的丑到离谱。
连眼光,也他娘的差的厉害!
赤霖气哼哼的转过头。
打算半个时辰内,一句话都不会同婴浅去说了。
渡衍一直都是面色冷凝。
只有在瞧见赤霖同婴浅亲近时,才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很快。
就又恢复到了满面漠然的模样。
他念了一声佛号,沉声道:
“施主言重了,贫僧所做,不过顺手而为罢了。更且,念珠并非赠予施主,只为暂时稳定魂魄之用,等日后,还要收回。”
烟云一愣。
婴浅也是有些惊讶。
好家伙。
这和尚还真是直白到了不解风情的程度。
半点颜面都不为烟云留下。
这烟云还没高兴上多大一会儿。
就被他一句话,打落谷底。
唇角的弧度,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再次出口的嗓音,也颇为艰涩。
“渡衍师傅,这念珠...”
她的话还未说完。
就看渡衍,将眸光投注到婴浅的手掌处,缓下嗓音,交代道:
“贫僧还有些事,需得处理,你既已清醒,切记按时换药,不可耽误。”
他所忙之事,并未安妥好。
但却还是抽身而归。
渡衍虽并未去说缘由。
但婴浅清楚。
这和尚对着她,八成还是有些在意的。
“我的手可裹着呢,小师傅。”
婴浅挥了挥裹成粽子的手。
一脸为难地道:
“换不得,赤霖又是个妖怪,他也不会做这种事儿...”
赤霖面无表情,“我会。”
婴浅:“?”
“还是不劳烦渡衍师傅了。”烟云缓过神,一撩长发,轻笑道:“我也会照顾好妹妹的。”
他们这一个两个。
都是婴浅攻略路上的绊脚石。
她深吸口气,咬牙道:
“我想让小师傅...”
“不。”赤霖捂住她的嘴,摇头道:“你不想。”
婴浅给他一刀的心都有了。
她到底救了个什么狐狸崽子?
老吃里扒外!
渡衍的眸光扫过赤霖。
又在婴浅身上,轻轻一落。
他似是有些犹豫。
但还是道:
“贫僧,会尽快归来,你且...留神。”
不过一句话而已。
渡衍却说的无比艰涩。
话音才刚刚落下。
他便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
那背影。
竟是难得没了平日里,那副云巅仙人出尘姿态。
赤霖轻哼了一声,轻声道:
“装模作样!”
他极看不惯渡衍。
尤其是知晓,渡衍分明是为了婴浅回来,极为惦念着她。
又了然她的欢喜为何。
却是连一句承认都不敢。
早动了凡心。
还想要成佛?
当真是痴心王晓!
烟云的目光,一直追在渡衍的身后,等彻底见不着了,她身形一软,竟是直接跌倒在地。
前一秒,还是精神奕奕。
怎么人一走。
就娇弱到好像要咽气了?
烟云的这一出,让赤霖都看傻了眼。
心想这姑娘,真是离奇的很。
刚才还一副能替武松打虎的架势。
现在瞧着,都差不多可以交代遗言了。
“浅浅。”
烟云低喘一声。
苍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病态的晕红。
她向着婴浅伸出手,招了两下,轻声唤道:
“你快扶姐姐起来梳妆,等一下,可就要登台了!”
“登台?”
婴浅扬起眉。
若是烟云还是方才,见渡衍时的模样。
别说是登台。
就是登基。
她都有力气做到。
但换成此时的烟云。
比起登台,都不如去打一副棺材,来的实用一些。
“你快消停点吧。”
婴浅弯下身,很是好奇地道:
“烟云,你对小师傅这般在意,可是动了心?”
“我...”
似是有些羞涩一般。
烟云抿了唇,眼中亮起柔柔的微光,轻声道:
“我当时,是以为自己要死了的,结果,一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了渡衍师傅。”
赤霖点点头,解释道:
“一见钟情。”
烟云仿是已经沉浸在了回忆当中。
并非注意赤霖,顶着一张写满春色的脸,再次道:
“我之前,仿是做过一场极为可怕的噩梦,渡衍师傅很像是,在梦中救我的那个人。”
眼中荡起爱意的涟漪。
烟云手抚胸口。
一提到渡衍,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
但婴浅却知晓。
之前烟云被狐妖附上身体,是真的,被渡衍救过了一次。
她虽是记忆不清。
但痕迹。
依旧烙印在了心底最深处。
再次相见。
终于汹涌而出。
烟云情难自控。
瞧那模样,一提到渡衍,便是耐不住,心尖的躁动一般。
“我知晓他是出家人,我这念头,是不能也不该去有的,可是...”
烟云幽幽一叹。
攥着手串上的那颗念珠,轻声道:
“我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念他。”
赤霖“咦”了一声,转头问婴浅:
“她话好多,搁着写情书呢?”
他一个狐狸。
哪里懂得烟云的小情绪。
只觉得不耐烦的很。
想抓紧去干饭。
婴浅没理会赤霖。
刚想开口,烟云的目光,便追在她身上,软着嗓子道:
“浅浅,你会祝福姐姐的,对吗?”
婴浅双臂环胸,歪着头,满面疑惑地道: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不会了。”
烟云一怔。
正要开口再说。
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花娘大步进了门,还没看清楚屋内,便大声嚷嚷道:
“快快快!收拾收拾,准备要登台了!今个是选花魁的日子,京城里的有钱老爷,可是都会来!耽误不得!”
“花娘。”
烟云仍躺在地上,她微阖了眼,像是沉思了片刻,而后轻声道:
“今日,由婴浅替我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