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他们欲要对我行凶,我好..好害怕!”
烟云已是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抹着眼泪,抽抽噎噎。
那副梨花带雨的娇态。
莫说是个男人了,但凡长了个眼睛瞧见她,都要酥了心。
不过。
婴浅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捂住了渡衍的眼睛。
口中还道:
“还俗了也不能被妖怪迷惑啊渡衍师傅!”
她用力不小。
渡衍都感到眼窝泛疼。
估计婴浅再加一把劲儿。
就能当场造就出一桩惨案了。
他轻叹一声。
握了婴浅的手,道:
“莫闹。”
“又是这一句!”
婴浅松了手,嘀咕道:
“小师傅你的词库也该更新一下了。”
她轻哼一声。
写了满脸的不开心。
渡衍望了她一眼,犹豫了下,轻声道了句:
“等下..再闹。”
婴浅一愣。
这可真够稀罕的。
什么年头,连木头都能开窍了?
她正想要开口。
房门口再一次传来了动响。
是京兆尹。
他带着一众官兵,快步闯进了门。
房间里已是如同废墟般。
能搬动的物件,几乎都被婴浅,扔到了烟云身边。
连床架都被拆了下来。
已经到了即使有窃贼摸进来,都要抹着眼泪,再丢下几个铜板的程度。
京兆尹眼见这番景象,当即便愣在了原地。
但在下一刻。
烟云惊呼一声,如乳燕投怀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公!快救救妾身,妾身真的好害怕!”
她缩在京兆尹的怀抱当中。
娇小的身体,正止不住的瑟缩发抖。
回眸望向婴浅和渡衍的眼神当中,更满是恐惧。
“我只是想同我的妹妹说两句话,但她不知为何,忽然发了脾气,说我勾引她的渡衍师傅...”
烟云抽噎一声。
拽紧了京兆尹的袖子,颤着嗓子继续道:
“相公,妾身真的没有!你知晓的,妾身的一颗心,一直都在你的身上,分明是渡衍师傅,之前对妾身...有过爱慕之情呀!”
烟云的演技,属实是不错。
尤是一张苍白的小脸,挂着点点泪珠,瞧着颇为讨人怜惜。
而且这话...
婴浅吸了口气。
要不是她很熟渡衍,知他是个什么性子。
怕不是也要被烟云这一番凄楚的悲词打动。
信了渡衍,就是个馋她美色的登徒子。
虽然他只要会照镜子,能见清自己的脸,就应瞧不上烟云才对。
烟云用余光偷瞥着婴浅,唇角挑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但很快,她又抿紧了红唇,再次道:
“之前在楼里,渡衍师傅偶然帮过我一次,但也就是那天之后,他便一直在纠缠着我,却没想到,他竟敢追到这里来了...”
“这...”
京兆尹望着怀中哭的凄凄惨惨的美娇娘,神情颇有些愕然。
他当真是没想到。
事情竟会是这般发展。
他的目光,从烟云移到渡衍,最后又落到婴浅的脸上。
霎时变得更加古怪了几分。
烟云抹了把眼泪,看京兆尹已有了动摇,连忙接着撺掇道:
“相公,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师,之前帮我一事,也是他自导自演而来的!你快让人杀了他们,为我出口气可好?”
可算是念叨到正题了。
婴浅听得都有些泛了困。
亏得烟云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肺活量倒是相当不错。
一口气说这些,都不用缓上一会儿的。
烟云兜兜转转饶了半天。
就是想借京兆尹的手,来除掉婴浅和渡衍。
她有伤在身。
但即使是在完好之时,也依然不是渡衍的对手。
只能借助凡俗的力量帮忙。
渡衍确实强如神佛。
但他毕竟身在红尘。
又不会对一些凡间俗子出手。
等到渡衍被关入天牢,到时候,烟云再哄着京兆尹,想办法处死他。
不是美哉?
烟云的计划,想的颇为不错。
唇角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她正大光明的瞪着婴浅,眼底尽是怨毒。
烟云对渡衍有所忌惮。
但婴浅...
只要此计能成。
她绝对不会让婴浅,死的轻松。
至少那张脸,无论如何,都要割个稀巴烂才行!
烟云心底过了无数的念头。
面上却仍是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情。
京兆尹极听她的话。
这一次。
婴浅和渡衍主动送上门来,是必死无疑!
“抓起来。”
果然。
京兆尹开口,下了吩咐。
烟云眼中有喜色一闪而过,她正要向着京兆尹莞尔一笑,双臂忽然被人从后抓住。
她一回头,看到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官兵。
“你们这是做什么?”
烟云用力一挣,低吼道:
“我是京兆尹的姨娘!你们谁敢动我?你们这些蠢东西,要抓的人,在那边呢!”
“没有错。”
京兆尹后退两步。
同烟云隔开了些距离,冷着脸,喝道:
“你这妖孽,渡衍师傅在这里,你居然还敢哄骗于我?当真是死不足惜!”
烟云一愣。
这事情的发展,为何同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本以为婴浅和渡衍,是在怡红楼,得了消息,才找过来的。
却是永远都想不到。
渡衍的身份,莫说是京兆尹了,天子之下,任何一人,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皇商世贾,都是得恭恭敬敬,不管有半分的无礼僭越。
烟云得了京兆尹的宠爱不假。
但小小一个姨娘。
渡衍要她的命,就是先斩后奏,京兆尹也得赔着笑脸,询他是否需要净个手。
烟云还没缓过神来。
那一头,京兆尹已经向着渡衍鞠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道:
“不知有妖孽藏在府中,幸得渡衍师傅搭救,还请渡衍师傅受我一拜!”
他纳头便拜。
眼里语中,都满是恭敬。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瞥向烟云的方向。
“无需如此。”
渡衍躲开一步,拒了京兆尹的礼,他护在婴浅身前,沉静的目光落在烟云身上,道:
“你若是还想挣扎,轮回之路,怕是走不得了。”
烟云垂下头。
沉默了半晌后,却是笑了。
“和尚,你可真是固执的很,何必要同我苦苦相逼,就放了我,和你的婴浅去过日子,不好吗?”
渡衍皱了眉。
示意京兆尹后退,同时低声道:
“你杀心太重,我岂能留你。”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怜我废了这么多的心机,竟还是没能...除掉你啊!”
烟云抬起手,指甲刺入眉心,在京兆尹和一众官兵惊骇的目光下,像是剥开一只香蕉般,缓缓撕开了面皮。
一时之间。
血色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