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
桃花哪里想要离开婴浅身边。
然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婴浅用眼神制止。
此时的密林,已越发的不安全了。
桃花没有力气再继续逃跑。
但若留在原地。
她只有死路一条!
“这倒并非什么难事,我等下以婢女的名义,带她离开就好。”
白衣公子不留痕迹地打量了桃花一番,见她面色惴惴,又柔声安抚道:
“你且安心,我本就未打算参加这场狩猎。”
他并未解释太多。
但那低缓悦耳的嗓音。
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错觉。
桃花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不由放松了些。
白衣公子安抚过她,嗓音一顿,又道:
“不过,将她交给了我,姑娘打算如何自处?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姑娘若是找不到逃离的法子,等到被其他人发现,可就有危险了。”
“公子且放心,我自有办法。”
婴浅这才松了口气。
身在这狩猎场中,想要脱身几乎可以说是做梦。
之后要面临的事情,只会比现在更加凶险,带着桃花一起,反而是将她推进险境当中。
“小姐,我不想离开你!”
桃花眼带泪光。
拽着婴浅的袖口,怎都不愿意松开。
“要听公子的话,照顾好自己,莫要害怕。”
婴浅叹了口气,摸了摸桃花圆滚滚的脸。
“公子是好人,和那些龙幽人不一样,你在他身边才安全,但你也要机灵些,不要冒失惹麻烦,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桃花吸了吸鼻子。
满眼皆是不舍。
周遭又有不少动静传来。
婴浅留不得,嘱咐了桃花两句,她看向白衣公子,道:
“谨记公子恩情,南浅日后定当报答。”
她也不多话。
声音一落。
捡起青年男子的响箭和短刀,转身快步离去。
“我名温清之。”
温清之望着婴浅的背影,忽然道了句:
“下次相见,姑娘唤我名讳即可。”
婴浅脚步一顿。
她并未回头。
只是向后招了招手。
随着参加狩猎的人进入密林。
尖叫和哭喊声,没有过半刻停歇。
血腥气冲破了草木泥土的桎梏。
萦在婴浅的身周。
她走的越发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出半点动静。
“竟是个没熟的,这还玩什么?”
“我们来比一比箭术如何?先手再脚,然后是眼耳口鼻,谁若是让她断了气,就算输,如何?”
“好啊!我先来!”
有兴奋地交谈声传来。
婴浅下意识放慢了脚步,透过枝叶的缝隙,她看到几个骑着马的男人,正围着一个蓬头垢面,约莫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
他们弯弓拉箭。
眼看着,就要真拿她作为靶子,比拼起了箭术。
小姑娘站在原地。
仿若已经彻底绝望了一般。
但就在此时。
一道响箭击空。
几个男人停下了拉弓的动作,齐齐望向了天。
“响箭?还离我们不远,难道是谁发现什么新鲜了?”
“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这奴婢怎么办?”
“管她做甚?奴隶哪里没有,等下再找一个玩就是了!”
他们交谈了两句。
随手抄起鞭子,在小姑娘身上抽了两下,然后嬉笑着策马离去。
他们一离开,婴浅立刻钻出树丛。
【宿主真的是越来越心软了...】
听着系统嘀嘀咕咕的电子音。
婴浅一把拽起了小姑娘,吩咐道:
“安静点!快跑!”
小姑娘被她拽着跑出了几步,这才愣愣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婴浅时,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干裂的唇颤动了两下。
她张开嘴,嘶吼道:
“杀她!不要杀我!她是长公主!是长公主!”
“我艹!”
婴浅飙出一句脏话。
她难得好心一次。
却没想到。
碰上了这么一个恩将仇报的东西。
“给老子去死!傻逼!”
婴浅一巴掌抽上小姑娘的脸,然后将她踹倒在地。
但此时想跑。
已经来不及了。
之前离开的几个男人已经策马归来。
他们看到婴浅,都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
“真没想到,这奴隶里面,也有长了脑子的,居然用上了声东击西的法子。”
领头的男子带着白玉发冠,生了一副刻薄相,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婴浅,讥讽道:
“我之前还以为,北燕的都是一群,只会在王上面前瑟瑟发抖的软蛋呢!”
站在他身侧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一双眼放着光的打量了她一番,忽然鼓起了掌,道:
“这女子,倒是个漂亮的,我们拿她来玩如何?”
他摸着下巴。
思索了片刻后。
提议道:
“先将衣裳都射碎,再刮干净她的皮,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还是老规矩,她在谁的箭下断了气,就算谁输,如何?”
“可以。”刻薄男子微微颔首,问:“赌什么?”
少年思索片刻,道:
“我最近新得了一座墨玉屏风,雕竹兰花的图样,材质贵重,工匠也为上上等,当做赌注,如何?”
他们交谈之间。
仿若已将婴浅定为囊中之物。
而她的性命,只值一座墨玉屏风。
婴浅忍不住轻笑一声。
男人们不禁一愣。
这还是第一次,有俘虏落在他们手里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
婴浅抬起眼,打量了他们一番,再次勾了勾唇角。
“真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不过想要我的命,可没有那么...”
她话还没说完。
突然动了手。
嵌了青翡的短刀出了鞘。
银亮的刀锋,自少年的胸腹间划过。
血液喷涌而出。
他尖叫一声,整个人从马背滚了下去,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后,再也没了气息。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
然而婴浅此时,已经跑进了密林当中。
“那个贱人跑了!”
“快抓住她!”
马鞭重重挥落。
箭矢如同密雨一般降临。
婴浅连续变幻着位置,却还是应接不暇。
箭矢擦着她的肩头飞去,带出一道鲜艳的血痕。
她脚步一顿。
再次想要跑走时,小腿处忽传来一阵剧痛。
婴浅重重摔倒在地。
刻薄男子趁机追上前,他狞笑一声,高高扬起长剑,对准婴浅的脖颈刺去,口里还怒吼着道:
“贱人,给小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