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也进了他的房间吗?
这样的怪习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他的确很在意这个,有些抱歉的说:“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怎么样?”
他没说话,微微闭上眼,脸色苍白无色,就连手的温度也在慢慢降低。
耳边有他呼吸的声音,这才确定,他还活着。
他的身体原来这么差,只是摔一跤就吐血了……
她心里忽然一阵五味具杂,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忽然有些讨厌生离死别。
终于,门开了,是江澈走了进来。
秦苏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看向他:“江澈,你快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江澈三两步走了过来,他面色十分严谨,用手探了探他的脉,之后说道:“摔哪儿了?”
她急忙回答:“后背,我不知道有没有摔倒后脑勺。”
这时候,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江澈蹲下来,将他背了起来:“我去医院守着,你就在别墅别离开,或许需要你送东西来。”
此时此刻,她才是真的乖了,点头道:“好,我不走,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她目送着两人离开,气喘呼呼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地板上的鲜血,脑海里还是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的颤抖着。
这件事怪她,希望霍庭风不会有事。
她坐了良久,才拿起刚刚被霍庭风扔进垃圾桶的毛巾擦拭着地板上的血,做完了一切,又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颗心乱到了极点。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沐浴,身上没有平日里的药草气息,让她忘记了他的身体状况。
只是,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脆弱。
希望他平安无事。
一定。
……
医院。
霍庭风被送进了急救室检查。
江澈为他检查了所有,发现他的身体比起上一次做检查更差了。
这一摔,他根本承受不起,重力压迫了本来就病变的肺部,所以才会吐血。
给他打上吊针,又吃了些药,做了物理按摩,这才慢慢平息过来。
如果晚一点到医院,很可能会休克。
等他稳定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霍庭风微微睁开眼,就见他面色凝重,嘴角难得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还有那么多没完成的事,死不了。”
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遗言,江澈感觉一颗心堵得慌。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说:“已经在研制给你治病的药,你会好起来。”
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这病,是从母体里带来的,母亲没挨过,他不过苟活了二十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能不能好起来。
这个笑容,让江澈更难受了,他挪开了视线,又说:“苏苏肯定吓坏了,我出去给她回个电话。”
霍庭风:“嗯。”
江澈起身,到走廊后,打通了她的电话。
只响了一声,她就接听了,着急的问:“江澈,他现在怎么样了?”
“稳定下来了。”
秦苏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呢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害怕赔不起他的命是一回事,内心里不想他死,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他现在是她的老板,是她的衣食父母,前前后后,还帮过她几次。
她也做不到那么没心没肺。
“不要担心了,睡一觉,明天一早把三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拿来医院。”
秦苏苏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她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床头柜上的药良久,这才拿起来握在掌心。
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她前世在流浪时,另一只比她大一点的流浪猫和她一起走过很多个街头,但在一年的冬天倒下了。
那个姐姐的温度很高,她想救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用舌头帮她梳已经不太干净的毛发,希望她走得体面些。
那种生离死别的感受太痛苦了,在此刻,记忆变得深刻,仿佛再一次经历了看着好姐妹离世的感受,内心波涛汹涌,渐渐的,湿了眼眶。
她现在大一,刚开始学习。
今后的几年里,她要认真读书,找到救治霍庭风的办法。
前提是,他得多活几年。
或许是因为精神极度紧张,此刻放松后,只觉得浑身无力,倒在霍庭风的床上。
她卷缩了一下小小的身子,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
吃过早餐,她拿着药,去了江澈发来短信上的位置,找到了霍庭风住院的房间。
敲响了门。
“进来,没锁门。”
她推门而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传入了鼻息之间,让她很不舒服,揉了揉鼻子,关上了病房的门。
抬眸,就看到坐起来背靠在床榻上的霍庭风。
他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轮廓依旧深挺英俊,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那双深色瞳孔里映照着屋子里的灯,晶莹明亮,又染着一层青雾,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江澈:“来了。”
“嗯。”
她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他穿着白大褂,比起平时的英俊,多了些沉稳的味道。
她将药递给他,又说:“你看我都拿齐全了吗?”
江澈拿过去检查了一遍:“嗯,没问题,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霍庭风,刚好,他也看过来,四目相接,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眼眶里的清寂,只是淡淡的一眼,并没有多做停留。
想起昨晚是因为她,他才受那么大的痛,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她这个人啊,最不喜欢欠人情:“江澈,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有话要和三爷说。”
江澈微愣,看了一下他,没见他有什么反应,这才说:“好。”
他离开后,秦苏苏直接走到了他的身边。
霍庭风没等她开口,先出声问,嗓音低凉,没有一丝温度:“我的房间,打扫干净了么?”
她昧着良心回答:“嗯,已经打扫了。”
昨晚她早早就睡了,还睡的他的床,哪里有精力打扫,看来,他是真的很介意有人进他的房间,把其他人都当作病毒。
她能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看向她,深邃的眼眸映照出她的脸,挑眉,声音温淡:“有什么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