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秦苏苏渐渐发出,含糊不清的喘息声,幽晰可闻。
连前面开车的江澈,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的握紧。
苏苏怎么了?
后座里,想要动手推开她的霍庭风。
一只手抱着她的后背,怕她摔下去。
另一只手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又不想动作粗暴抽出来,担心会触及她手心的烫伤。
只能任由着她,在自己脖子与胸口之前,来回的蹭动。
亦能感觉到她身上体温,越发的滚烫。
涔薄的唇掀开,声音中藏着几丝异常:“把温度调低,她身上很烫。”
江澈眉心紧蹙着,一边依他意思,伸手把温度调低。
一边扫了几眼,秦苏苏的情况,联想到之前在木屋的情况。
当时他跟警察一起,抓住陈思勇,也收集木屋的证据材料之类的。
头脑清晰而又快速的运转。
很快,他就想到,木门处还有一个劫匪的呕吐物里,似乎有些带毒性的蘑菇。
思及此,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挑高音调开口,询问着秦苏苏:“苏苏,你是不是也吃了蘑菇。”
听到声音的她,身子还是,使劲的往霍庭风的身上蹭动。
好像只有贴得他紧一点,身上炙热的感觉,才能得到缓和,脑海里的混乱,亦能得到平息。
杏眸里碎光的怎么聚都聚不拢,眸心中弥漫的薄雾,因为体温的上涨,而开始氤氲出水气,眼角泛着飞红。
她迷迷糊糊的出声回答:“嗯,吃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霍庭风知道江澈看出什么,抬眸紧盯着他,候着他的下文。
江澈摒着眉间点点头,果然是他心中所猜。
脚尖踩着油门发光,车速明显提了十几码。
同时,开口跟霍庭风解释,声线平稳:“她吃了有毒的蘑菇,现在应该是毒性发作,具体哪种蘑菇,我暂时也不清楚。”
话落,霍庭风漆黑的眉头,凌厉的半拢起来。
她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是跟劫匪缠斗,又是吃毒蘑菇,还带着一身伤?
而江澈紧接的开口,话锋转折:“不过,以她发作时间来看,她的确没吃多少。只要赶回去给她打点滴,催发身体毒素,不会有大问题。”
闻言,霍庭风脸上笼罩的寒意,微弱了几分:“那抓紧回去吧,她身上到处都是伤。”
“好。”
两人对话完毕,车子里面又只剩下,秦苏苏自喉间溢出的闷哼声。
浅浅缓缓,又断断续续,淬了几缕蛊毒等同引诱。
霍庭风终于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的胳膊,轻轻缓缓的抽了出来。
发觉怀里的解温器不见,她猛然仰起潮红的小脸,撅着粉唇像是在恼怒,他把胳膊抽走了。
霍庭风脸色微变,深邃黑瞳里暗沉翻涌,微皱起的眉间,像是在生她的气。
这是他的胳膊,他抽回来,她倒还要起怒?
可抬起的胳膊又绕到她的脑后,不动声色的揉着她的发间,像是想让她脑袋好受点,却又怕力道不对,动作总是停停顿顿。
被揉起脑袋,秦苏苏身体异样的感觉,得到一丝丝缓和。
像是回到前世,吃坏东西引起身体不适,就想要胡闹时。
那个带着清风霁月的少年,耐心温柔的揉着她脖间,帮她顺毛。
就会缓解身体的不适,屡试不爽。
她那酡红的娇颜,还是难掩倦色,又沉沉的垂下去。
见怀里的小家伙,终于消停。
霍庭风亦缓缓垂眸,无声的喘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得到放松。
“她睡着了吗?”江澈始终关心着她的情况,再次开口问道。
霍庭风慵懒抬眸,眸光无波无澜:“嗯。”
“那应该没事了,回去我再仔细,给她检查身体。”
又是一句,没有温度的回应:“嗯。”
回到霍家。
轿车熄火的声音才落,从家里面跑出来的封伯,满脸担忧的朝着车内望着。
看到先下车的是江澈,封伯便开口问:“秦小姐回来没有?”
封伯刚在家里,听到霍夫人与许韶白的对话,心里替秦苏苏担心不已。
江澈点点头,没有说话,拉开后座的车门,接着秦苏苏下车。
见到秦苏苏回来了,封伯松下一口气,又赶紧上前,扶着后面的霍庭风下车。
“那我先带她,回房间去检查下。”江澈抱着睡着的秦苏苏,抬眼征求霍庭风的意见。
霍庭风抬眸,漆黑的眸心裹着浓雾,隐着复杂的情绪,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
不过一瞬,他又收回目光,面色淡然如风:“嗯,要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得到许可,江澈脚步加快,特意绕到后门上了楼。
他不想从正门进去,碰到霍夫人他们,又要耽搁,他检查秦苏苏伤势的时间。
见江澈走得飞快,封伯眉头也紧紧拢着,担心秦苏苏受了重伤。
“进屋吧。”霍庭风从容平静的开口,似乎他对于秦苏苏的伤势,根本不在乎般。
整个人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嗯,霍夫人与许二少,在大厅候一整天了。”封伯回过心绪,与他交代着情况。
“姐姐,她没事吧?”
他得到消息后,便立即出发去寻秦苏苏,还没来得及与姐姐碰面。
只知道姐姐先安全了,并不知具体情况。
封伯推着他,正进到大厅,还是回话:“看起来,没大事。”
话落,大厅里面传来略急的脚步声。
只见还穿着昨天衣服的霍浅喻,白净的面容上,笼着化不开的担忧与顾虑。
看到霍庭风的第一眼,径直开口,语速过急:“苏苏那孩子呢?”
“江澈带她去检查伤势了。”
一听伤势两字,她那双狭长丹凤眼中,黑瞳光芒一涣,心中一紧,朱唇微张:“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轮椅上的人,薄唇轻掀,正欲开口。
一道焦急的男声,紧随着霍浅喻的声音响起:“她人呢?舅舅你们应该找到她了,我要见见她。”
闻言望去,正是一向邪痞不羁的许韶白。
而他此时,居然面色认真,英眉紧拢,眸间带着几丝无掩半分的担忧。
乍看之下,倒以为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