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雪抬手整理着,被风吹散的发丝,大抵是不想,在秦苏苏的面前,太过于落于下风。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在山里碰得到你,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她眼神散漫的落于别处,似不太敢正视秦苏苏般,但说话的语气,故做出一副藐视的态度。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在这里住下。”
闻言,秦苏苏右手手指,下意识的卷着发尾,杏眸敛着幽然的冷光,粉唇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要是你把你从山上,偷来的东西交给我,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可以住这里。”
话落,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着洁雪的眼帘猛抬。
洁雪略有些激动的,往前倾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去秦苏苏:”你说谁偷东西呢,别在这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山上屋院,就我们四个人,你前脚刚走,后脚东西就丢了,会不会太巧?“
“可是……在屋院里,一直跟人家徒弟有过节的人,好像是你吧?“洁雪嘴角轻勾,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要是真丢了东西,你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大家心里清楚,东西是谁拿的。“秦苏苏不想跟她废话,眼眸逐渐带着冷意:”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开门见山,你告诉我,要怎么才把东西,还给恩人。“
“我没拿。“洁雪敛下眼帘,一副拒绝沟通的意思。
她好不容易,花费心思。
那日,她知道沐依要动香薰心思的时候,之后就一直悄悄的,跟在沐依的后面。
在沐依把香薰拿出来,放到秦苏苏床边,柜下的时候。
她就把准备好的假货,拿出来跟真货掉了包,然后就跟沐依告别,直接离开了山下。
大家只不过,是知道个名字。
哪知道,今天秦苏苏还会,追到黑豹的城堡来。
也着实,让洁雪对她,大开眼界,不禁在想,秦苏苏到底是什么来头。
秦苏苏不急也不恼,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仿佛心中自有法子。
“不讲也行,反正你特意去山上,去找恩人,也是为了恩人的香薰。”
她自顾自的讲着,眼尾下垂,眸底闪着,几分懒懒的幽光。
“猜也猜得到,你是为了给黑豹疗伤,才特意去偷香薰的,就算你不承认,只要我跟在黑豹的身边,我就能找到香薰在哪。”
一番分析刚落,洁雪便有些坐不住,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起来,眼睛微瞪:“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的,我知道你听得懂。”秦苏苏巧笑兮然的说着,眼里流淌着迷人,而又绚丽的微光。
看得洁雪,心里很是厌烦,目光凌凌的扫过去,那眼神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把秦苏苏,直接推到阳台下面。
秦苏苏根本不搭理她的眼神,身子懒懒的站起来,然后转身走开:“没事,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找。”
她前脚刚走,洁雪后脚蹭的一声站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急又气。
还来日方长,她要在黑豹身边,呆多久?
……
另一边,趁着山间积雪全化,顾泽也不想,再呆在屋院。
因为雪化了,榕城里一些部分记者,就沿着山路,上来找顾泽。
顾泽是片刻,都不能呆在屋院里面,简单的收拾衣服,又准备出门。
另一间房间里的沐依,自打香薰弄丢后,师父就没有跟她,再开口说过话。
听到长廊有动静,她光着脚就跑出门,外面的寒风依旧,吹动她额前的发丝。
她几步跑到顾泽的跟前,撩开额前的长发,一张圆幼的脸蛋上,明亮的眼睛里,噙满了透明的泪珠,却挂在眼睫上,迟迟不落。
她本是想好好跟师父说话的,却不想,一开口就是哭腔:“师父,你别走,你不要沐依了吗?”
她边说着,边张开双手,横在顾泽的面前,不让他从边上侧过去。
离开房间,走开大门,必经的只有走廊。
他如同佛像般,冷淡的俊颜上,挂着丝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
可偏生他拥有一张,天生笑唇,就会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温柔感。
顾泽垂眸冷冷的盯着她,润明的瞳仁,更像是自来深渊里,让人内心不由的惶惶不安。
他盯着她好几秒,见她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似耐心耗尽,启唇,吐出来的字眼,带着陌生的口吻。
“让开。”
这是这几日来,师父第一次开口,跟自己说话。
前几日,不管沐依怎么哭,怎么道歉,师父就是一言不发。
好像对她很是失望,她亦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获得师父的松口。
而这一开口,却让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她的脑袋摇成波浪鼓般,漆黑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乱蓬蓬的搭在她的脸上,沾到她眼里的泪珠,显得她整张脸,都格外的狼狈不堪。
她的胸口一沉一伏,没一会儿,起伏的频率就特别的快,接着喘气都喘不上般。
斗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出来,顺着粘在脸上的发丝,巴嗒巴嗒,一颗颗落在地板上,咂出很大的声音。
像是她的心,被滴穿了无数个孔般。
凛冽的寒风,忽忽的从中席卷而过,留给她满心满腹的痛苦难受。
“不让,我不让,我让了师父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她使劲咽下口水,好像喉咙管里,卡住什么东西般:“师父,我知道错了,你生我好几日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跟,任何人过不去,也不会再动师父的东西……”
说着,她已然泣不成声,呜咽声与抽泣的声音并重,她只能使劲控制泪水,才能断断续续的说话。
“只要师父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只求……只求师父,不要丢下我。”
若是说顾泽,对沐依没有半分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师徒两人,生活在一起好几年了,几乎与亲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