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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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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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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令武想溜,却这被李世民当成了转移注意力的靶子。

    “朕已经让人告知你,可以直接采买雍州的义仓粮。怎么朕听说,你完全撇开了义仓,到西市买粮?”

    李世民觉得很没颜面。

    朕第一次能顺利通过三省,光明正大的徇私一把,结果就这?、

    狗肉不上席嘛!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难道是雍州民曹狗胆包天, 竟然刁难表兄?表兄莫气,待孤去收拾他们,全部撵去南越州!”

    “倒是忘了,鄜州大都督、左武候大将军、雍州牧李泰,你应该表个态吧?”

    咦,大表弟还有点讲底气嘛!

    李承乾的话,还顺带挤兑了李泰一下。

    呵呵,看看李泰挂的头衔,就知道人家为什么有信心争储了。

    一个大都督、一个大将军, 哪怕是遥领,不是实授,那也有了染指军队的权利,太子六卫率都未必有人家手上能掌控的兵力多呢。

    再加上雍州牧那么一个掌控长安及周边的重要官职,说句不客气的,如果李世民突然撒手人寰了,他两兄弟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抢地盘的话,李承乾的势力未必够看。

    要知道,玄武门之变,雍州州狱的人犯也功不可没呢。

    李世民给李泰那么多权力,涉及那么多军职,落在李承乾兄弟眼里,那就是赤条条地支持李泰争储——不争储你给他那么大权力干嘛?

    隋唐两朝的太子,就像是在养蛊, 最终都是一片腥风血雨,谁能够上位, 还真不好说呀!

    李泰憨厚地笑了一下:“表兄只管说,是谁得罪了你,泰让他来赔罪。”

    虽然柴令武写了《将进酒》、《三字经》,虽然他在吐谷浑也有好大功劳,可李泰还是不太愿意接近他。

    一个不受控的人,最好还是敬而远之吧。

    能让下属来赔罪,已经是李泰的极限了。

    柴令武笑笑:“如果是得罪我,了不得将人拖出来打一顿。问题是,我酿酒需要的是新粮,而雍州义仓里只有陈粮啊!”

    李承乾与李泰阅历不足,不知道其中的意义。

    老江湖李世民腾地起身,吃惊地看着柴令武。

    这破事,当年在太原……

    总之,李世民深谙其中的门道。

    但是,无奈啊!

    以陈粮换新粮,牟取利益,说起来可恨,也触犯了唐律,可你还没法重责。

    毕竟, 陈粮,它也是粮,灾年真能活人性命!

    真下手狠了,信不信以后人家直接给你报义仓走水?

    没有哪个朝堂会只有光明,有些黑暗,你甚至得捏着鼻子认了。

    昔日西汉第二个丞相曹参离开齐国、赴长安接掌丞相位时,嘱咐后任齐国相: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也?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曹参并不认为真能铲除所有奸人,只是想将他们限制住而已。

    曹参的看法,其实也是多数帝王将相的看法。

    约束可行,彻底铲除……

    谷覍

    而且,在上官来彻查义仓时,义仓里的陈粮会变戏法似的替换成新粮,保证查不出问题。

    ……

    大安宫。

    太上皇李渊扔了手里的麻将牌,不满地撇嘴:“烧春不拿来,倒拿点心糊弄我老人家,你好意思吗?”

    柴令武笑嘻嘻地回应:“回外祖家可不就是得提点心嘛。烧春还得半年呢,你老人家到时候只能喝烧春,别喝精品烧春,那个比较烈,伤身体。”

    李渊嘀咕着,三娘子和柴绍都挺实诚的呀,怎么生出个儿子那么鬼头鬼脑的,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倒是柴令武说“外祖家”的说法让李渊颇为开怀。

    人嘛,总是渴望得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得或极少到的东西。

    对李渊而言,平民式的感情才是最渴望的。

    “柳宝林,快将点心拿给元婴食用,这可是他外甥送来的。”

    柴令武上桌,让寺伯煮茶汤,与李渊嘻嘻哈哈地胡吹。

    柴令武无意间提及羯胡以汉人为“两脚羊”的事,被李渊批不学无术。

    李渊的原话是:“没事看看房乔等人编撰的《晋书》,后赵石勒嗜杀成性,房乔的评价是:虽曰凶残,亦一时杰也。其侄子石季龙(即石虎,避讳)篡位后,石季龙之子石邃才喜食人肉。”

    “至于战时无粮,人相食,那却也无可奈何。”

    说得轻描淡写,细思极恐。

    也就是说,像拓跋鲜卑、前秦符登那样吃死人肉,在将帅们粮尽之时也是默认的。

    细细想来,在饥荒、战乱之时,人相食,从来不是陌生的字眼。

    对于柴令武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李渊倒是颇为赞许。

    “本就是教书育人的圣地,搞得像牢狱一般,处处散发恶臭,也真亏他们想得出。你这手虽然不太规矩,却快刀斩乱麻,迅速将事情闹大,把问题揭开,倒逼朝廷换人,也不失为有效方法。”

    “倒是听说你薅了太原王家一个小琉璃作坊,有什么用呢?反正你又不可能烧得比他家好。”

    李渊的目光很犀利。

    如果不是柴令武另有用途,或许就真如李渊所说了。

    说起来李渊还是赞同太原王家与柴令武和解的,毕竟一头是当年起兵的元从,一头是自己的亲外孙,没必要弄得那么僵。

    柴令武笑着解释:“外祖却有所不知了,我不是要烧五彩琉璃,而是要烧素净的琉璃,最好不要一点杂色。”

    李渊皱眉:“那样的琉璃,谁买啊?胡商?”

    柴令武微笑道:“可能几年内还无暇顾及胡商,到时候外孙先给你老人家把玩。”

    李渊点头,随即扭头看向吃糕点吃得满脸满手都是的李元婴,眼里满是宠溺。

    “我儿元婴已经渐渐长大,怎么也该有藩国了。柴令武,你看看何地适宜为封地,我向二郎说去。”

    柴令武想了想:“河南道滕州,虽然不是特别出色,却五谷丰登,寓意小舅舅衣食无忧。”

    至于那些躲避猜忌的手段,不用柴令武这个渣渣说,李渊他老人家熟得很。

    要没这点本事,早为隋炀帝的刀下鬼了。

    李渊想了想,欣然点头。

    “我儿元婴,为父这就替你求取滕地为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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