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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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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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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旺里人口汉蛮各半,相处得还算融洽。

    至于说摩擦,那肯定免不了的,牙齿与舌头还得干架呢,

    能够控制情绪,不形成各族、各村落对立,只是个人拈花惹草、争风吃醋干架, 不拿家伙,万事好说。

    通婚之事虽然不多,但确实有,卢迤自己就是鲜明的例子。

    “这就不错了。”

    柴令武表示满意。

    至于说税赋,大唐定下的租庸调制还是有其可取之处的,只要公平性没有被破坏, 大致的税赋还是能让百姓承受得起的。

    卢迤对整个阿旺的状态很满意,美中不足的是,最近有百姓与求州那边因为边界放牧的事,起了点小磨蹭。

    柴令武表示,压根没听过求州这奇怪的名字。

    泥石流系统无情地嘲笑柴令武的无知。

    大唐立国以来,先后在云南设置了九十二州,滇池地区为九十二州的主要部分。

    (资料上是九十二州,作者觉得数量有点夸张了。)

    武德元年,大唐任命爨弘达为昆州刺史,治理属县,治所仍设在益宁城。

    (作者无能,未查到益宁城的具体位置,后世昆明城有个益宁路,不知道与此是否有关。)

    求州自然也属于爨族的势力范围,相当后世的武宁、禄劝,与唐兴县共处于小江、普渡河流域范围,

    爨,是因姓氏而演变为族名, 后被南诏征服,其种族大多融入了乌蛮、白蛮之中;而这个姓氏,除了极少部分人保留外, 多数人已经被迫改姓“寸”。

    爨族相关的历史书籍存于世的较少,据说有部分爨族史书与南诏、大理史书毁于明朝征服云南时期。

    相对而言,处于苍山洱海的六诏、南诏的史料与遗迹,要比爨族丰富得多。

    柴令武表示,怪我咯?

    爨族资料少是我的锅?

    爨字笔划贼多是我的锅?

    求州刺史爨达昌,是昆州刺史爨弘达的侄儿。

    不知是不是对爨族成为大唐羁縻之地不满,爨达昌对于求州与唐兴县的摩擦持放任态度,而唐兴县的官府虽然保持克制,百姓性子却激烈得多,几番要抡斩草刀开片了。

    发罗箐方向,一角与求州接壤,求州人放牧屡屡过境,自然而然产生了冲突。

    “短时间内。老汉还稳得住。怕就怕,这仅仅是个开端啊!”卢迤微微忧心。

    他不懂什么大局,可能连涉及整个唐兴县的事务都不了解,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了麻烦。

    柴令武咬了个沙果,含含糊糊地说:“这必然只是开始。只不过,耶耶不找事, 就应该有人烧香拜佛了!太岁头上动土,嘿嘿……”

    生了兴趣, 柴令武掉头向发罗箐行去。

    箐,一种小竹子,泛指长了竹林的山谷。

    在云南范围内,很多地名带“箐”字。

    还有一个比较奇怪的规律,带箐的地方,一般都不是汉人为主。

    当然,后世那些成为乡驻地、汉民迁移得比较多的情况另说。

    发罗箐是乌蛮,半游猎半耕种。

    这是好听的。

    说直白一点就是,单靠种地填不饱肚子、单靠放牧与打猎也不足糊口。

    让柴令武惊讶的是,就区区发罗箐,竟然还有娃子!

    这个娃子不是指娃儿,是乌蛮语“奴隶”的意思。

    “老几辈人干仗,输了的就当娃子。”

    卢迤随口解释。

    娃子的来源,与历史上的奴隶来源并无二致,除了地位差一些、轻易不通婚之外,与普通乌蛮人的生活差距并不算太大。

    锅庄石上架着镬状的器皿,浓郁的粳米香气飘逸着。

    年轻人从火塘里掏出一块烧得膨胀起来的荞麦粑,待其冷却一些后,穿上一根光滑的竹棍,笑眯眯地递给柴令武。

    鼻间嗅到苦荞的香气,柴令武一口咬下,淡淡的苦味在口腔内回荡,竟然另有一番滋味。

    不错!

    火塘一角,几名青涩的妹娃子咬着手指头,笑嘻嘻地看着柴令武。

    这是一地的县令,好大的官!

    看上去还年青俊秀,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妻是肯定不行,妾应该可以吧?

    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只是攀上家境差距极大的人家,即便是为妾,日子也没那么惬意,柴令武听说过能让诸多妾室、外室和平共处的,只有后世某位能安排百妾相处的牛人这一例。

    楷模!

    反正,柴令武是自认不行。

    虽然汉子不能说不行,可这位,柴令武只能膜拜。

    谚语“只要功夫深”,一定是为这位楷模量身打造的。

    “族长,那些求州的娃子又赶着羊过界了!”一名乌蛮年轻人急风急火地闯了进来。

    柴令武问明白后,随着卢迤往山谷走去。

    “明府且看,那块老鹰一般的石头,就是唐兴县与求州的界限。看看,可恶的求州娃子,都进来一里了!”

    卢迤愤怒地嚷道。

    十余名爨族娃子,赶着上百只山羊,肆无忌惮地越界了。

    如果是敌对国家,好办,噼里啪啦打一通就是了。

    问题,爨族还是大唐名义上的羁縻之地啊!

    可放任自流的话,求州会不会得寸进尺且不说,柴某人的脸往哪儿搁?

    “莫那娄捷,下手轻一点,别伤了人家的胳膊腿,全部弄回来。”柴令武笑眯眯地开口。

    卢迤眼睛一亮。

    这明府虽然年轻,做事却硬是要得。

    成,不管以后是什么结果,阿旺都坚定地摇旗呐喊。

    “不会。”

    莫那娄捷瓮声瓮气地回答。

    真不是斗气,莫那娄捷出手向来是没有轻重的,动辄非死即伤,柴令武这要求,委实为难人了。

    柴令武眼睛一瞪:“把人打伤了,矿你挖啊!”

    想想汤丹矿区那艰难的路段,莫那娄捷打了个哆嗦,旋风般地冲下去,不一会儿就扯着绳头、拽着十余名娃子过来,身后还跟了上百只山羊。

    “烤羊。”

    莫那娄捷眼巴巴地看着柴令武。

    跟着道士做法事,跟着和尚学化斋。

    莫那娄捷这个耙耳朵,跟白雨棠学坏了,就知道要烤羊肉。

    “找人烤一只给他。”

    柴令武无奈地吩咐卢迤。

    至于羊嘛,柴令武又懒得管,自然归阿旺里管,卢迤当然乐得去安排膳食。

    后果肯定会有一些的,只要求州不敢公然翻脸,问题就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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