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屏幕之前的一些观众已经猜到了那两个男孩的身份。
“这两人……不会就是秦王嬴政的母亲赵姬和嫪毐所生的那两个孩子吧?”
“看这情况……应该是他们无疑了,所以,嬴政今天其实是来处置这两个孩子的吗?”
“不是说嫪毐准备反叛的吗?嬴政带着一个人就这样直接来了……真的好吗?”
…………
正当屏幕前的观众们猜测着这一切的时候,蓦地,也就在此时,屏幕之中的那两个男孩中, 有人率先开口询问秦王嬴政道:“你还没跟我们说,你是谁呢?”
听得这位孩童的问询,秦王嬴政只是眯眼微笑,却并没有对此有任何的回答。
随后,秦王嬴政将挂在自己腰上的佩剑取了下来,径直托在这两个孩子的面前,继而笑问着道:“这把剑, 是属于秦王的剑,你们两个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不得不说,秦王的佩剑雕工精美、做工精湛,简直堪称是当代最完美的艺术品,即便现在站在这柄剑面前的是两个还不太懂剑的孩子,但是当他们在看到这柄剑后,也亦是被这柄剑瑰丽无比同时又气势不凡的外表给迷惑住了,于是,几乎是想也不想的,这两个孩子纷纷伸出手来抢夺向了面前的这柄长剑。
只不过,却也就是在此时……
“年儿!胜儿!不要动!”
远远地,有惊呼声传来,打断了这两个孩子的动作。
只见一道细皮嫩肉的身影匆匆跑来,真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嫪毐!
嫪毐一现身,便将这两个孩子给一把护在了身后,同时径直跪地叩首祈饶道:“大王驾到于此为何不事先通知,好让嫪毐去为大王接驾呢?”
另一边,闻讯赶来的赵姬匆忙跑到了秦王嬴政的身前, 惊恐万状的询问着自己的儿子道:“政儿?你怎么来了?”
眼见得自己的母亲到来, 那两个孩子立即依偎进了赵姬的怀中:“娘亲, 这两个人好奇怪啊!”
听得自己两个儿子的说词,赵姬忍不住的怒吼了出声:“闭嘴!”
随后,不等自己的两个儿子做出回应,赵姬便使了个眼色,唤来了两个宫女,示意她们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尽快逃走。
出乎赵姬预料的是,原本以为自己此举会遭受到秦王嬴政的阻拦,却不想,秦王嬴政只是淡淡的目送这两个男孩被带走。
只是,虽然目送了这两人被带走,但是秦王嬴政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十分勉强了起来。
“母后,刚才那两个孩子是?”抱着万一的心思,秦王嬴政如是询问着自己的母亲道。
只是,还没等秦王嬴政的母亲赵姬开口回答,一旁的嫪毐却是忍不住的抢先回答道:“回大王,这两个男孩其实是臣的两个侄儿,臣昨天刚把他们两个孩子接进宫里, 陪太后解闷!”
“原来如此。”秦王嬴政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
随后,秦王嬴政直接绕过嫪毐,走到了自己母亲赵姬的身边。
直到此时, 秦王嬴政依旧没有放弃掉自己的母亲,毕竟,曾经的艰苦生活并不是作假的。
嬴政拉着自己母亲的双手,心存侥幸的询问道:“母后,你知道在政儿心中,何时的母后最美吗?”
望着这副模样的自己儿子,此时的赵姬心中只有害怕。
于是,满目担心之色的赵姬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入肚,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母后……不清楚!”
“月光下的母后最美。”嬴政声音平静无比的为赵姬回忆着当年的画面,“在赵国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那夜夜的月光洒落在母后你的身上,让政儿曾一度以为,母后就是下凡的仙子!”
此时,秦王嬴政的眸光中满是追忆之色:
“背着政儿逃亡时的母后也很美很美。”
“赵兵四处追捕我们,母后背着政儿在大街小巷东躲XZ时的小心翼翼神情很美很美!”
“母后灰头土脸,眼里泛着泪花,带着哭腔给政儿唱秦歌的母后很美很美!时至今日,政儿也忘却不掉……”
…………
当一个个回忆在赵姬的脑海内掀起浪潮来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那种愧疚心理的赵姬忍不住的哭喊了出声:“政儿,别说了……别说了…….”
望着苦苦哀求着自己的母亲,秦王嬴政的心里当即就是一软,声音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些哽咽和期盼:“母后,还是政儿记忆中的母后吗?”
只是,出乎秦王嬴政意料的是,面对这个问题,秦王嬴政的母亲赵姬却是诡异的一言不发了起来。
此时的,赵姬别过头去,完全不敢和自己的亲儿子对视。
只是,很显然,赵姬并没有表演的天赋——明明都已经不敢和自己的儿子相对视了,但她却依旧咬着牙齿回答着自己儿子的询问道:“是!一直都是!我一直都是你……都是政儿记忆中的那个母后!”
“是吗?那就好!”
秦王嬴政畅快无比的大笑了出声,然后,在他脸上所展露而出的笑容,却显得是那般的凄惨……
“王翦……我们走!”秦王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后,硬起心肠来道,“咱们两人……还是不要扰了太后的兴致了!”
…………
与此同时,屏幕之前看到东方无穷这一幕前世记忆的观众们忍不住纷纷在弹幕间里感叹了起来。
“话说……突然心疼起秦王来了怎么办啊?虽然我始终认为,相较于他的后几世,今生的秦王嬴政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君主,但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背叛……我总觉得自己有些同情这个家伙呢!”
“我想这一次,秦王嬴政应该还是在隐晦的警告着他的母亲,想要让其及时收手吧!”
“唉,我还记得秦王嬴政一开始和他母亲蜷缩在地牢角落中的画面,没想到一转眼间,母子两人竟然已经成为了仇人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不得不说,秦王嬴政的这一身,还真是充满了悲剧呢!”
”怎么说呢……或许嬴政的这个秦王当得并不怎么合格,但是不管怎么说,作为赵姬的儿子,他并没有什么罪过,但……年轻的秦王,现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这般年纪大小的他,却是连番遭遇到这么多的背叛……我真有点担心他会挺不住呢!”
“话说……先前突然冲出来的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嫪毐了吧?”
“如果他是嫪毐的话,那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的猜测其实并没有错,那两个小孩子,果真就是秦王嬴政同母异父的弟弟!对于这样的场面,我只能惊呼着——卧槽!卧了个大槽!”
“只是……秦王嬴政竟然这么勇的吗?或者说是这么有勇无谋的吗?带着王翦一人就这样直接闯过来了……难道他就不怕嫪毐当场造反吗?”
“不管怎么说,秦王嬴政的这忍耐力绝对是满级的,明知道这是两个孽种,还是笑着搭话,要是我,我可能已经拔剑了!”
“不过……嬴政这家伙还真是有点儿坏心眼呢——我怀疑他今天这样的举动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刺激嫪毐和他的母后!”
…………
另一边,屏幕之中画面一转,只见得浩大的仪仗队正在城中缓缓走过。
“良辰吉日!秦王政年已二十!”
“往雍城蕲年宫行冠礼!”
“祭告天地,祭祀先祖!”
…………
谷輾
在这支浩大无比的仪仗队中,有小太监正高声呼喊着。
而作为当事人的秦王嬴政,此时正头戴白绫、昂首挺胸的跟随仪仗队伍,行走在雍城的街道之上。
在街道两侧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这支队伍来到了蕲年宫。
待得将嬴政送入进大堂后,四周房门当即全部紧闭。
房间之内,数不尽的烛火将黑暗的大堂照得光亮无比。
跪坐在席上的秦王嬴政,接受着族中老者为他的加冠。
只是,恰也就是在此时……
“秦王政残暴不仁,百姓苦其久矣!”
“随我杀进蕲年宫,生擒秦王者,吾赏钱百万!”
“杀!”
“杀!”
“杀!”
“诛杀秦王政!”
“生擒秦王!”
…………
殿外,嘹亮无比的喊杀声顿时使得观众们的精神尽皆一振。
那嫪毐,终于是挑准时机,要对秦王嬴政下手了!
只是,正当屏幕前的观众们为东方无穷的这一世前世秦王嬴政的安危而感到担忧的时候,蓦地,屏幕前的弹幕间中却是有这样的一条弹幕飘过:“等等……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正在给秦王嬴政行加冠礼的那些人……还有身为当事人的秦王嬴政本王……他们的表情是否也太过于淡定了一些呢?”
当屏幕前的观众们看到了此人在弹幕间里发出的弹幕内容后,当即忍不过的纷纷望向了屏幕之中的直播内容。
只见得,果真如那人所说的那样,大堂内的大秦宗族前辈,以及此时跪在地上的秦王嬴政,他们此时的神情全都无比淡然,对外面的喊杀声根本就充耳不闻。
“啊——大王快走!”
“啊——啊——大王快走!”
”啊——啊——啊——大王快走!“
…………
在无数的惊呼声和厮杀声中,大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只见得,已经穿着甲胄带领着众多门客们的嫪毐,堂而皇之的踏足进入了这座大殿之中。
“嬴政,还不快给我束手就擒?”
此时的嫪毐手提长剑,剑指着秦王嬴政的方向怒声而言道。
只是,对于此刻略显嚣张的嫪毐,秦王嬴政却连理会他的心思都欠奉。
“大秦锐士何在?为大王诛杀反贼!”
与此同时,大堂之中,不知是哪位嬴氏子弟的怒吼声突然传出。
“喏!”
不知何时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的大秦将士们齐声应道。
继而……
“哗啦啦……”
只见得大堂的屏风之后,四周的木门之外,以及蕲年宫的台阶之上……蓦地出现了数不清全副武装的大秦锐士!
于是,原本还算空旷的大堂内,因为突然间冒出了数不清的大秦锐士的原因,再加上这些大秦锐士的每个人全都身材魁梧兼且身上杀气弥漫的模样,顿时,嫪毐带领的叛军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此时,已然心知大事不好的嫪毐,已经打算退出蕲年宫了。
但不想,嫪毐刚一回头,却是惊惧无比的发现,在他们的退路之上,已经有大秦锐士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刻,嫪毐心如刀绞……
知道自己结局不会很好的嫪毐当即手握长剑、咬牙切齿的怒骂着秦王嬴政道:“嬴政!你竟设圈套害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大胆嫪毐!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
“我大秦勇士,去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区区贼子安敢小觑大王?”
…………
嫪毐之言立即使得无数的宗族子弟红着眼睛怒声喝骂了开来。
于是,接下来迎接嫪毐的,直接是无数的喊“杀”之音!
“杀!”
“杀!”
“杀!”
…………
四周的大秦锐士们高声喊“杀”着举起了长矛和剑直接扑向了逆贼们。
至于嫪毐平日里饲养的门客……说到底多是些酒囊饭袋,腰里的剑更是纯摆设,一年都不见得能拔出来几次,尤其是……这些门客并没有甲胄!
而反观大秦猛士呢?
各个装备精良,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过、立过军功的老兵,再搭配上甲胄……高下立判啊!
此时,蕲年宫的大堂内,喊杀声、兵戈碰撞声、锋刃刺破血肉之声……混杂在一起,喧闹震天。
至于嬴政这位大秦大王,则是在此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仍旧跪在地上祭告先祖之灵,完全没将嫪毐的人放在眼里。
至于宗族子弟,也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或是为嬴政加冠,或是为嬴政写祭文告祖……总之,两拨人马虽只相隔仅五丈之遥,却势同两个世界。
眼看着伤亡增加,嫪毐知道大势已去,当即急声道:“快随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