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
不用他们报信,陈海龙早已惊觉,甚至比他们还早。
此刻,他正在窗户前凝视着外面;
他瞧见了魔云滚滚。
瞧见了煞气冲天。
瞧见了那漆黑大刀所指的目标,正是自己。
“该死的厉鬼!”
陈海龙惊惧:“为何他能找到这里来?”
他倒没觉得是赵昊的缘故。
毕竟寻人方式实在太多,再加上这几次上岸次数不少,而且转移了很多童男童女尸体,中途出了纰漏也可以理解。
“父亲,要不让我使用血脉之力,融入到甲板上的那座猪婆龙金身上,去阻挡厉鬼!”
陈天林自告奋勇。
“不用,在血脉还未完全激发之时,你敌不过他,只会白白浪费那座猪婆龙金身。”
陈海龙直接拒绝:“那尊猪婆龙金身很宝贵,是我在东南亚杀光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后;”
“拆掉了数十座佛像锻造而成,里面蕴含强大的香火愿力,不可妄动。”
说完,陈海龙取出一枚漆黑无比的神佛玉佩,喃喃自语。
“......八方鬼魅,魑魅魍魉,还不速来驾前......听候差遣......”
阴风乍起,浓浓的怨煞之气,冲天而出,妖邪诡谲。
一股令人惶惶不安的悸动随即如涟漪散开。
俄而。
接连几道黑色光柱,从货轮中飞射而出,直冲天际。
天空中一股黑气盘踞不散,云雾氤氲,散发出一股森然的气息。
范安挽了一个刀花,踏浪而行,直冲货轮,打算先上船再说。
忽然,一道银光从天穹直落,化作一员高大威猛的武将。
那武将披银袍,穿银甲,背后插着五色彩旗,一张脸黑白相间,嘴里血红,跟唱大戏的一般。
“人模鬼样!”
范安单手一划,刀芒暴起,扫荡而出。
那武将当即四分五裂,化成一堆纸屑,灰飞烟灭。
【系统提示】:获得阴德点30!
......
“纸人......纸人做的五猖兵马?”
范安若有所思,倒是没想到,陈海龙居然还养了一支五猖兵。
与此同时。
一个一个纸做的猖兵,从遮掩天穹的黑雾中跃出,全都瞪着鬼眼直勾勾的看着海上的范安,带着森然的怨毒和恶意。
“轰!”
一道黑色闪电劈落下来。
只是......
那看似不凡的黑雷,却仅仅只是蒸发了些许海水,没有对范安造成丝亳伤害。
范安仗着苍龙命格加持的神魂不坏身,全然不当回事,直接硬抗。
黑雷如织,接二连三的落下。
范安稳如泰山,扬起头颅,安静地仰视着乌云,丝毫不为所动。
这也是修炼硬功之人的通病,对他们而言,这种我自不动如山,任你打到手软,也奈何不了的情况,无疑最是让人着迷。
见此。
一旁的知画暗自咂舌,蛰伏在海中,朝货船潜伏。
这也是定好的计策,范安吸引陈海龙的注意,待会方便她摘“桃子”。
所以范安也不急着毁了这船。
毕竟“祖传秘方”还未炼好,可以热热身,陪这些虾兵蟹将好好玩玩。
“轰!”
天上的猖兵合力一击,雷霆乍起,把范安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足足数秒之后,雷光才消散。
环绕于范安周身左右的黑焰黯淡不少,周身白气氤氲。
“大胆鬼物,安敢在此撒野?!”
乌云云头,一个个猖兵眼带煞气,眼角嘴角滴下血来,色调血红,让人不寒而要。
“唰......”
黑沉沉的刀影乍起,刀芒暴涨,一划而过,把乌云云头豁开一道十七八米长的口子。
同时被豁开的,还有刚才说话的那位猖兵的脑袋。
黑气崩散,猖兵的半截嘴还无力的开阖,鼻孔往上的部分却空空如也。
范安周身气息沸腾,直冲天穹,身后苍龙低吟,海中水柱迭起,卷浪上天。
他踏在浪头,登上乌云云头。
猖兵们怒极,轰然嘶吼,前仆后继的架动乌云杀来,如滚滚黑潮。
蓦地。
一股寒气逆袭。
卷上云头的海浪冻结成坚冰。
那无孔不入的冰霜,如白色蜘蛛网似的,往四面八方汹涌蔓延向猖兵。
瑟风卷寒影,范安在天际跃起。
刃光罗粼,一走步,一掠刃,掀起八方动荡,乌云寂灭,云后天光再投到海面。
赤炎力量滚滚如岩浆,流淌在他的躯体内,水君的力量,无孔不入,阴蚀诡谲......
范安手中直刀一翻,枪芒凶戾,好似泼天大浪,冲杀而至。
大批猖兵成群冲击,好似一波又一波黑潮,冲撞而来。
两排巨浪相互冲击,甫一交汇间,撞了个粉身碎骨,四散而崩。
只不过。
一排崩的是刀芒,另一排崩的是小命。
众多猖兵手中明晃晃,冷飕飕的剑戟林立,如一片黑森森的枪林。
而范安则在其中穿梭不定,游走于刀尖之上,影影憧憧身形鬼魅。
凶悍的刀芒连连吞吐,交织如雨,期间斩落无数猖兵,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范安走马观花般,在群猖丛中所向披靡,他并不急着剿灭干净;
意在带给陈海龙心理压力,让他麻利的把东西炼出来,然后迅速赴死。
这时。
知画传讯:“‘祖传秘方’就要好了,快放大招,杀进来!”
范安心里一笑,一手持刀,一手撑开。
“轰隆隆......”
闷雷阵阵,狱火开道,血电横空......
紧跟着,整个天空,都被这赤色火焰点燃,接天连海。
俄而。
范安猛地攥紧拳头,往下一摁。
火焰倒扣而下。
赤色火焰如同花瓣般合拢,把猖兵包在里头,血色的闪电就是花瓣上的茎。
下一瞬,空气轰鸣,红光漫卷。
从猖兵们的肢体中一闪而过,轰出一条笔直的云道。
空中的乌云,周遭的黑气,都被扫荡一空。
而沿途之物,管他五猖兵马,还是寒冰剑戟,都如迎风麦浪,尽数披靡。
也在这时。
阳光普照。
那巍峨恢宏的巨大火焰落入海中。
乍一看,好似海上升起一座燃烧着火焰的山峰,惊世骇俗......
船上那些贼人,本来胆颤的情绪有所缓和,却又看到这副景象,再次震撼,路都走不稳了。
而此刻,陈海龙站在鼎前,缄默不言,只顾着往内打进各种法决,加快炼制。
这炼药,自然不是各种材料往里一扔,点燃炉火就能成,那是乱炖。
各种法决配合,调控中和。
就好似控制火候一般,快一分,慢一分,都可能会前功尽弃。
陈海龙为这一刻,谋划了数十年,这手印法决早已烂熟于心,不会有分毫差池。
陈天林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暗自咂舌。
心里腹诽:“这尼玛还打个屁啊,比上次见到还要凶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