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由李明慧带来的危机暂时消除,叶蓁蓁与崔维桢告辞,一路上发现桢哥儿格外沉默,墨眉微蹙,似乎有些不开心。
“桢哥儿,你怎么了?”
崔维桢忽而拉住她的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话,“我一定日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叶蓁蓁愣住了,没想到桢哥儿不开心,是因为心疼她。
她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没有人能给我受委屈,那些跳梁小丑,我根本没放在眼里。而且,桢哥儿你现在就很厉害了,因为有你当护盾,我才敢冲锋去陷阵呢。”
如果她没有嫁给桢哥儿,如今她不过是毫无地位的平头百姓而已,就算她攥着发财的商机又能怎样呢,这年头想要欺压一个无依无靠的平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崔维桢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他实际上,已经成为叶蓁蓁最大的靠山。
“仅仅这些,还远远不够。”
崔维桢替她撩了起额角散落的鬓发,在背光的阴影下,俊美的五官越显得深邃犀利,有锋芒毕露的寒光和野望,散发着致命的攻击力和诱惑力,“终有一天,我会让现今嘲笑你、侮辱你的人,都匍匐在脚下,仰望你的存在。”
突如其来的承诺让叶蓁蓁心脏骤停,差点喘不过起来。
又帅又霸气的宣言,简直男友力爆棚有没有!
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叶蓁蓁是没顶住,踮起脚尖,在桢哥儿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眼中的兴奋和感动满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崔维桢碰了碰唇,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直接把她顶在墙角,一手撑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火热的目光在她略带又红又肿的双唇中逡巡,清朗的声音甚至带上喑哑暧了昧的声色。
他说,“刚刚不算,重来。”
完美无瑕的面容越靠越近,叶蓁蓁甚至能从桢哥儿眼底看到她的影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都化作虚无,双方只有彼此,咫尺相依。
就在崔维桢即将一亲芳泽之际,两人的世界突然闯入了不速之客,“啧啧啧,我说你们两个,也太猴急了吧,就不能多走几步回房里去黏吗?在门口卿卿我我,实在是有伤风化!”
只听这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叶三勇。
崔维桢面无表情地从叶蓁蓁身上离开,盯着靠在门口的叶三勇,“三叔。”
叶三勇忽然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抖了抖,“得得得,是我错了,我回避,你们继续吧。”
谁还能继续啊,气氛都败光了。
满以为能够体验到传说中“壁咚”的叶蓁蓁,失望地叹了口气,蹬蹬蹬地回了客房,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叶三勇在外头询问崔维桢事情进展,叶蓁蓁看在他这么关心她的份上,气终于消了。
她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三叔,你和我们回去吧,最近你要避一避风头,李县令估计要严整治安问题,你别不小心就进去了。”
叶三勇神色立马郑重起来,“好,你们先回去,我有事需要安排一下。”
他手下还有一群臭味相投的兄弟呢,总要告知一番的。
叶蓁蓁表示理解,与崔维桢一同回了叶家村。
两人才回了村口,就有孩童奔走相告地叫嚷起来,“回来了,秀才公回来了!”
在地里劳作的叶家村村民纷纷放下锄头簸箕跑过来,各个欢天喜地,左一个桢哥儿,右一个秀才公地叫着,脸上都洋溢着敬畏、激动和与有荣焉的笑容。
二德叔更是高喊着,“快,快,燃爆竹。”
不知何时挂在树上的爆竹被点燃,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一群人高声欢呼,村中的孩童跑来跑去,还去底下的粉堆里捡未燃尽的爆竹,热闹得不得了。
当初她成亲,都没今日这么喜庆。
“桢哥儿,桢哥儿,你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崔大娘居然从家里跑出来了,一见到崔维桢就红了眼,不停地点头,“好,好,我就知道,桢哥儿从来不会让娘失望的,你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娘。”
崔维桢也红了眼,跪下来就要磕头,叶蓁蓁也跟着跪下来,崔大娘一手扶一个,把人都拉起来,“傻孩子,磕什么头呢,看到你中了秀才,娘这是高兴。”
“是该高兴,桢哥儿不仅考中秀才,连亲家母的身体都恢复了,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叶伯山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一脸笑意,“之前算命的与我说,我们家大丫命中带福,能够旺夫,如今看来,是一点也不假呢。”
“还真是呢,大丫嫁入了崔家,可不就喜事连连了吗?”
“我就说呢,大丫长得好,一看就知道是有福气的。”
“是啊,是啊,我记得以前生病了,沾了大丫的福气,一下子就病愈了。”
“也就秀才公,才能够压得住大丫的福气,一般的人家还真没福分娶到大丫呢。“
……
忽然转变成花式吹捧大会,一个个绞尽脑汁地说着好话,生怕自己落后于人似的,场面热闹得很。
叶伯山主动说道,“昨儿个礼官报喜,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桢哥儿你考中案首了,桢哥儿,你不若摆一场宴席,以作庆贺吧。”
崔维桢原本不想高调,但他不能不给叶伯山面子,点头应了下来,“也好,我对此没有经验,就劳烦岳父帮忙了。”
叶伯山还想揽下这差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嗓子眼,但他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站在一旁的叶大勇。
叶大勇受到亲爹的目光,下意识地要推让,叶大婶直接捅了他腰眼一下,抢了话头,“桢哥儿你尽管放心,他爹一定会帮你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开玩笑,办宴席是需要银子的,现在叶家都知道崔家有了银子,要是银子经过公爹的手,还不知要被盘削下多少呢。
叶大婶生怕叶大勇坏事,直接拖着他去了崔家,“大家也都都散了去吧,我们去商量商量,等定了时间,一定通知大家喝喜酒。”
众人笑着应下,盘桓了许久,等到崔维桢等人都离开了,才渐渐散去,但田埂间吆喝说话,总是离不开秀才公的话题就是了。
至于叶世明这个失败者,被他们彻底地抛在脑后。
反正他这么多年都没见考上,村民们早就习惯了,哪有桢哥儿的话题来得新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