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份饭菜，徐柠就找了个空位自己坐那吃了起来。
食堂的饭菜味道是不错的，特意从饭店请的大厨，而且种类丰富。徐柠吃到一半，正好看到陆明他们端着餐盘经过，立刻站起来招呼了一声。
“徐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明看到徐柠显然有些惊讶。
他只负责技术, 行政上的事不大关心，反正只要申请经费的时候有人批准就成。之前只是知道徐柠出国了，半个多月没看到过人，没想到这就突然回来了。
“今天刚回来。你这是刚下班？”徐柠招呼他在对面坐下。
“是刚下班。不过晚上还有个会议，我还得去一下。”
“晚上怎么还有事？不都跟你说了吗，尽量少加班。”徐柠当年有一个朋友就是工作劳累过度走的，所以对加班什么的向来深恶痛绝。就算他当年自己做生意, 也是尽可能地减少工作时间的。
“不加班不现实的。我们现在在追赶技术，要是不多下点力气，凭什么追得上呢？”陆明苦笑道。
徐柠对这个问题提过很多次了，但办公楼的灯光还是很少在晚上九点前关掉过。加班有加班费，但没几个人是真的为了这个，大多数人是真的要赶进度，尤其是看着竞争对手的产品，就总有种急迫感。
但好在大部分员工就在园区居住，回家就几步路的事，权当在读大学了。
“不说这个了。”徐柠摇了摇头，道：“公司的产品进展都怎么样了？”
陆明立刻坐直了些，扶了扶眼镜，道：“都还不错。我们的第二代处理器已经在设计了，进展还好。还有那些基础技术实验室，详细情况我不大清楚，但基本都走上了正轨。对了, 徐总，有一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
“你说。”徐柠停了筷子, 说道。
“我跟几个实验室的负责人聊了一下，大家都觉得, 有必要搞几个大项目了。比如半导体制造设备，比如大型计算机，又比如精密加工设备，之前你说还不到时候，要先把基础技术搞起来。
但我们有不同的观点，如果想把那些基础技术搞起来，就必须有需求，搞一些大型项目才能加快这个进度。
就比如我们以前在计算机所的时候，有时候上级会下达一些追赶世界先进水平的研发任务，难度很高，但不管能不能成功，基础科研都会有不小的进步。反倒是没什么科研任务时，没有进度表，又没有方向，大家就很容易就懈怠，其实反倒会拖累进度。”
“哦。”徐柠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就像美国的登月计划那样？”
“对对对。就是这样, 只有一个难度极高, 规模极大, 不计成本的项目, 才能最大的带动科研发展潜力。登月计划结束后，美国在材料、精密加工、还有计算机技术等等很多方面拉开了跟其它国家的差距，我们也需要一个这样的项目。”
徐柠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在科研上，他是外行，自然要听内行的，尤其是陆明他们是真的接触过大型研发项目的科研人员，对科技的发展规律是有比较科学的理解的。
“这样吧，明天我们开个研讨会，再详细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徐柠说道。
“好。没问题。”陆明立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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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他提这个建议其实也有一些私心，想要搞一些真正有技术水平的东西。比如计算机，像陆明这样出自研究所的人，多数是不怎么看得上个人电脑的，因为只有大型计算机才代表着计算机技术的顶级水平。
公司内部一直有声音要尽快研发大型计算机，只是之前研发任务太紧才耽搁了，但现在眼看着产品接二连三的推出，总该能抽出机会了吧？
而对徐柠来说，这其实也无所谓，之前不让开启那么多项目，除了怕摊子铺得太大，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怕钱不够。
但现在好了，他手握四十多亿美元的现金，想干什么不成啊！资金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陆明他们私底下已经达成了一致，所以第二天的研讨会，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不仅要开展大型项目，还要多做几个。半导体制造、大型计算机，高精度机床、机器人……一共列举了九个项目，全面展开。
这样一来，人又不够了，还得招人，盖楼，花钱。
在这个各大研究单位都在缩减预算，裁撤项目的时期，人还算好找。
唯一的问题是，扩张的实在太快了，管理上有些吃不消，徐柠不得不请人重新设计了公司管理架构，以应对越来越复杂的业务内容。
……
到了十一月下旬，气温陡降，探到了零度以下。
一大早，徐柠从两百多平的豪宅中走出来，看着院子里蔫蔫的笨黄，突然觉得生活分外无聊。
本来想牵着笨黄去附近的潮河钓鱼的，结果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曾军打来的，问他在哪。
徐柠报了地址，说要在东大桥那边钓鱼。
两人好久没联系了，曾军跟李杰一直在搞那个补课学校，忙的很，徐柠这边也一摊子事，不知不觉就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没多想，徐柠牵着笨黄去了东大桥，这边刚下好鱼钩，曾军果然开着一辆破车赶来了。
“你过得倒是悠闲啊。”下了车，看到戴着遮阳帽，提着鱼竿的徐柠，曾军不无感慨的说道。
“又怎么了？看你这样，是生意不顺，还是家庭？”徐柠瞥了他一眼，说道。
曾军摆了摆手：“别提了，我跟李杰闹翻了。”
“啊？怎么回事？”徐柠拿了个马扎递过去。
曾军在旁边坐下，说道：“经营理念不一致呗。”
“继续说。”徐柠往河里撒了把鱼饵。
曾军叹了口气，说道：“他想继续扩张规模，去沪市那边。我不答应，就吵起来了。你说，现在京城这边还没整明白呢，跑那么远干嘛？离得那么远，什么都不熟悉，又要花那么多钱，万一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