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之前,朕希望你能够造出三十六门天启皇帝金枪不倒炮。”
“还得给朕再装出六千支能用的后装枪。”
“朕不管你怎么弄,这个任务你一定要达成,如果你银两不够了,就来跟朕说,朕自然会给你。”
“朕若是没有银两,哪怕朕把这皇宫给卖了,也给你凑出来。”
孙元化在叩头,眼神之中看得出决心。
明朝的礼仪没有那么沉重,但是此时的他却无比的虔诚。
“请陛下放心,如果明年夏天之前,微臣做不成这些事情,提头来见。”
朱由校满意地点着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亲自将这孙元化扶了起来。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光靠你自己是不够的,你待会告诉那些工匠。”
“只要每造出一支合格的火枪,朕就给他们十两银子的打赏,没打造出一个火炮,朕就给他们一百两银子打赏。”
“他们有几个人参与了,就几个人分。”
孙元化有些惊讶。
“陛下,你未免对那些工匠太好了些。”
虽然这孙元化也可是个技术宅,但是他毕竟生于这个时代,还是有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他认为朱由校给出的赏格,实在太高了。
如果是别人的话,孙元化懒得解释?
但是这孙元化是他打算重点培养的人才,以后肯定是要大用的。
所以朱由校倒也不介意,跟他讲一讲这里面的道道。
“你自己算一算,就算是那么高的赏格,但是六千支步枪,三十六门大炮,算起来也不过十万两银子打赏。”
“这十万两银子,朕还拿得出来。”
“但是这六千支火枪,跟三十六门大炮,对于朕来说,它的作用却是无比大的。”
朱由校离开了兵工厂。
孙元化送朱由校离开,直到朱由校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远方,他才转身回到兵工厂。
“孙元化把朱由校告诉他的种种措施,直接这当着兵工厂工匠面宣布。
兵工厂的工匠,大多数以前直接就是工部的工匠,哪里见过这种好事。
一般都是上面的官老爷吃干抹净,他们下面的人只能够拿点散碎银两勉强度日。
可是现在陛下竟然说,只要每造出一支合格的火枪,就给他们十两银子的打赏,没打造出一个火炮,朱由校就给他们一百两银子打赏,这是何等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虽然造枪造炮这个事情,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往往需要几个人协作。
但是就算这样子算下来的话,那他们的待遇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工匠们的积极性,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
甚至有些工匠主动要求加班,如果不是夜间的视线不好,导致枪管的失败率大为上升的话,这些人还真的能够干通宵。
第二天。
卢象升带着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来到了城外的流民聚居点。
此时,京城附近很多这一些流民的聚集点。
按理说,京城里面是不允许出现流民的,所有进城里面的流民,都会被赶走。
这些流民没有办法,就只能够在京城外一些空地上,搭建了一些简单的窝棚勉强度日。
可是这流民的日子,也说得上是十分艰难。
各处的百姓都涌到了京城来,原本以为天子脚下,哪怕再艰难,也能找份生计,至少能够活下来。
可是在京城里面,又哪里来得了那么多生计呢!
他们甚至连京城都进不了,就会被进城里面的衙役和京营士卒给赶了出来。
如果不听从调遣的,说不好这些京营士卒一顿水火棍下来,连人都得打死。
也就是京城里面害怕闹出事情,所以才勉强在这京城外面,设置了一些施粥点。
或许又有京城内有仁心的富商,帮忙筹集了一些粮食,也帮忙设立了几个施粥点,但是流民实在太多了,每天施粥实在是入不敷不出,便大多都不能长久。
便就是有了衙门的粥棚,这些流民们的吃食,也绝对不容乐观。
卢象升跟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来到了一处粥棚的面前。
那负责施粥的小吏,一看到对面这两个人,一个穿着高官该有的衣服,一个更是直接穿着锦衣卫飞鱼服,吓得连忙上来施礼。
“下吏贾恒,见过两位上官,这两位上官有何指教?”
这负责施粥的小吏心中也有点好奇,文官不是向来跟锦衣卫的官,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吗?
怎么面前的这两个人,倒是勾搭到一起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哪怕是阉党的文官,也得顾及着几分体统,不愿意跟这锦衣卫的人来往过密,至少是不愿意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
卢象升摇摇头,说道:“我乃兵部左侍郎卢象升,这位是锦衣卫许同知,你忙你们的事情吧,不用顾忌我们。”
那旁边的锦衣卫同知许显纯更是连话都没有说,俨然一副我很冷淡,不要招惹我的表情。
那小吏贾恒,不敢再在两个人面前啰嗦,连忙退了回去,指挥着手下的衙役,继续施粥。
卢象升来到了这粥棚面前,看着衙役,往这些百姓的碗里面打粥。
他见这所谓粥水里面,大多只有了水,没见到多少米。
这卢象升再看到这些这百姓脸孔,发现百姓们都有点畏惧。
他们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衣冠禽兽,又要来折腾什么事情了。
甚至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在卢象升的注视下,一时惊慌竟然把手里的粥给打翻了。
而偏偏那打翻的粥水,还有一些飞溅到了卢象升的官袍上。
小女孩看到粥打翻了,着急得嚎啕大哭。
这可是她半天的口粮。
那小女孩旁边,还有衣着褴楼的一男一女,显然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母亲。
卢象升见那男人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尤其是看到自己女儿打翻了粥,竟然见到了大官的官袍上,脸上更是一片惊慌的神色。
那汉子连忙跑过来,跪在了卢象升和锦衣卫同知许显纯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头。
“这位大官,是小的过错,小的女儿不懂事,还请这位官人饶我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