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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绕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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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春风化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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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玮感受到她的热忱,扣住她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辗转流连,逐渐疯狂。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哪怕这片刻的温存是骗来的。至少这一刻,她真的没有对他失望。

    阮薇早晚还是要送给巫马陵的,到那时……

    玄玮很快把这尚未发生的事给抛之脑后,及时行乐最重要。

    把她压在床上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于初梦提醒他:“不可以,会伤到孩子的。”

    玄玮才拉回点理智,不过这点儿事也不足以扫他的兴致。

    他抱着初梦,在她唇边亲了又亲,总也亲不腻,抱不够。。

    醒来,发现她还在怀里,没有像以往一样离开,玄玮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

    于初梦困倦着催他:“上朝去呀,还赖着呢。”

    这样温和的口气,让玄玮心花怒放。

    他极其反常的赖了会儿,不肯起,最后被她连推带踹的下了床,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

    玄玮在上朝之时没来由的出神了。

    一边是初梦对他久违的温存,另一边是那半张火机炮弩图纸的诱惑。

    两者他都不舍,都想要,有没有一个法子可以鱼与熊掌兼得?

    朝臣们议论正热,玄玮突然想到,若阮薇是自愿的,初梦想必也不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了。

    可阮薇性子真是烈啊……若是他去劝说,没准她就伤心欲绝的自尽了。

    不急,慢慢来。

    下了朝,玄玮就给阮薇和巫马陵安排了场在藏书阁的邂逅。

    阮薇受命去藏书阁替皇上找书卷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但她依然装作一无所知的去了。

    还能是怎么回事呢,八成就是他想绿自己。

    果然,她一进去,门就被关上了, 藏书阁里头安静得很, 落针可闻。

    阮薇在一楼仔细转了圈, 没找到皇上要的那本书,于是上了台阶。

    在藏书阁的阁楼上,巫马陵长身玉立在一排书架前, 单手握着一本书,看得认真。

    他身着启元常服, 这安静的模样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没想到这个喜好骑射的男子, 看起书来也如入无人之境。

    阮薇欣赏了下他的侧颜, 出声问:“在看什么书?”

    巫马陵闻声转眸看她。

    这是第三面,第一面她盛装打扮, 身着规矩的妃制服饰,端庄中不失干脆洒脱。第二面夜色暧昧,她身着暴露, 风情万种。

    眼下她身着浅青色便服, 发饰简单, 淡妆的面容干净无暇, 入眼特别舒服。

    巫马陵挑眉道:“听人说,你是垌楼人, 不是启元女子。”

    阮薇点了下头。

    走近她便看到,巫马陵看得是一本异国志,而他翻开的这一页, 记录的正是垌楼的风土人情。

    他因了她,竟然对垌楼这个小国感兴趣了。

    巫马陵把书放回架子上, 正过身看她,眸色深深:“早前就听人说过, 垌楼的几位公主美貌无双。”

    垌楼实在小得不起眼,没什么能引起其他国家注意的, 唯一让垌楼闻名于世的,却是公主美貌。

    有多少闻名而去只为一睹公主容颜的列强权贵,前仆后继,数不胜数。

    其实阮薇看来,不过是父皇长得俊美,母后和几位妃子俏丽,生出的公主自然漂亮, 而且垌楼的公主可以抛头露面,就这样遭人觊觎。

    巫马陵挑起她下巴,欣赏着她的容颜,随口道:“垌楼王把你送来启元, 怎么不送去安槐呢?我能给你的,绝对比启元皇帝能给你的多。”

    可惜,她是自己主动来的,并不关父皇的事。

    阮薇遗憾道:“去安槐国,是得嫁给你父皇的,到时候你得管我喊声母妃。”

    巫马陵笑了起来:“我们那民风淳朴,我可以继承父皇的妃子。哪怕我父皇还活着,我看中的母妃也可以变成我的女人。我父皇实在舍不得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共享。”

    这叫淳朴?

    阮薇目瞪口呆,傻了片刻后赞叹道:“果然坦率。”

    巫马陵指腹摩挲她的下巴,伸手一揽,把她娇软的身子搂进怀里。

    “按你的年纪,大概是……垌楼七公主吧?”

    阮薇眉梢一扬:“我排行第五。”

    公主之中,也有地位高低,她虽然第五,并不算大,可她是王后所出,垌楼唯一的嫡公主。

    巫马陵愣了一下,他瞳孔猛地放大:“你是五公主?”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巫马陵搂着她的手臂圈得更紧了些。

    缓缓后,凑近她的脸,在她耳边说:“我记得垌楼的风沙,也记得垌楼的五公主,那年我十岁。”

    他从小就喜欢到处游玩,那一回,他被姑母哄骗去了垌楼。姑母并没有去,只是派下人跟他同行,可是他刚到垌楼,就被锁进了一座宅子,那个下人一走了之。

    他年纪不大,在那座宅子里看到好几具发臭的尸体时吓得不轻,这座宅子的墙很高,他如何都翻不过去。

    他不敢在这个地方乱跑,可他很快又冷又饿,求生的本能总算战胜了恐惧,他在随时可见死尸的宅子里找食物,只能找到一些馊掉的肉,和烂掉的果子,饿到极致的时候也就吃了下去。

    也终于他在地窖里找到了铁锤。

    铁锤很重,他拼命的鼓舞起来,在墙角凿出一个洞。

    可是逃出去之后,外面的人告诉他,这户人家全部死于鼠疫。

    鼠疫……

    他还在那座宅子里呆了三天三夜有余,吃的用的都是那宅子里的东西。

    死亡离他就这么近。

    他无处可住,只能躲在桥洞下发抖,等着病发,等着死亡。

    很快他有了症状,身子时而寒冷的如坠冰窖,时而又似入了火海之中,热的他恨不得扒开自己的衣服。

    随之被巡城的守卫发现,他和许多人一起,被关入大铁笼里,运往乱葬岗准备被活活烧死。

    很多人在他眼前被推入火海,他们在火里拼命挣扎,最后只能以最痛苦的死法离开人世。

    身边哀鸣嘶吼救命声一片,吵得他头疼,他身边的那个魁梧大汉竟然吓得尿了哭子。他捂起耳朵,面无表情。

    并非不怕,是怕也没有用,不会有人看他哭得惨就来救他,甚至都不会有人给他一个拥抱。挣扎只能让他更狼狈。

    就在他安静等待死亡的时候,高台之上,一个女孩在守卫的簇拥中,一双琥珀般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在他被推入柴堆之前,那位女孩手指遥遥指着他,说:“我要他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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