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玮自此后变本加厉,甚至白日宣淫。
半个月过去,是头牛也该累死了,可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没问题,就硬挺着,还拉了几个低阶嫔妃一起。
那几位做常在答应的,哪怕再不肯接受这场面,也不敢违背皇帝的要求,硬着头皮上,只是个个回来后都有点寻死觅活消极厌世的想法。
这些姑娘们哪怕不是出身显赫,好歹大多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哪里接受得了经历那样不堪的事儿?
一时间,诸多女子心生恨意,都敢把“皇上荒淫无度”这句话挂嘴上了,前朝后宫都是一片哀声怨道。
玄玮身子耗费得狠了,不知不觉中,人越发频繁的感到疲乏,连早起去上朝都有些吃力了。
因连续两日上朝迟到,十几位大臣便在朝堂上长跪不起,他们不提皇上的过错,只是奏请处死西邑妖女。
于继昌也在跪请之列,玄玮冷着脸甩了他一句:“于爱卿,你不必鼓动人搞这些名堂,朕无论宠幸了谁,都不会影响你闺女的后位。。”
言出,殿上一片死寂。
于继昌饶是一把年纪见过不少世面,仍然傻了眼。
其他大臣们也听得难以置信。
皇上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朝臣的面说出这样没有格局的话来。
这是皇后之位会不会被动摇的事么?
皇后羸弱身躯,为国为民在太极宫外长跪,不仅没能动摇皇帝分毫,还遭皇帝毒打。这番经历,已然激起臣怒民愤。
如今皇后在臣民心目中贤德伟岸,而皇帝却荒淫昏聩残暴。只是皇后的遭遇在先,无人敢追随其后冒死进谏而已。
眼下,臣子是变着法子劝帝王正私德,重朝纲,也是帮他及时挽回在百姓间的形象。这位帝王却认为, 这一出只是于继昌担忧女儿后位, 才拉拢大臣们作出的举措。
下朝之后, 这些老臣们个个面面相觑,唉声叹气,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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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儿完全被宠坏了, 屁股一沾到摇篮就会醒来大哭,白日就完全赖在了阮薇怀里。
阮薇却乐在其中, 抱不腻的。
“你不嫌累啊?整日这么抱着。”
于初梦看着都觉得累, 从她怀里接过了溯儿, 盯着他的小脸看。
“鼻子和嘴都像他爹。”
特意这么去对比,才会觉得有几分相像, 毕竟婴孩的五官都还没长开。
闻言,阮薇就不怎么高兴了,小声嘟囔:“我的孩子怎么像他了。”
于初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 还是得赶紧哄着:“好, 不像他, 像你。”
阮薇又高兴起来。
“会像我的,都说孩子养着养着就会像养母的。”
于初梦忍不住笑了, 这八成是那些人为了哄薇薇说的话。
她也听说过这个说法,只不过,人家那养母是喂奶的。孩子吃人奶, 慢慢的会有几分相像,可阮薇没奶。
想到这里, 她回忆下溯儿乳母的模样。还行,长得也不赖。
“明日垌楼使臣进皇城了。”于初梦对垌楼来的人还挺期待, 那是薇薇的娘家人,可惜她大概见不到。
阮薇心里是有点儿不舒坦的, 狗皇帝对垌楼使臣太过怠慢。
不指望他特地为之设宴,可他都没容许使臣进宫,更不打算亲迎,只是派了齐大人在鸿胪馆招待,然后容许她这个垌楼公主,去见见垌楼来的人。
也就是说,垌楼使臣到达皇城后, 得向齐大人开口请求见皇帝,皇帝才会见。
早晚都是个见,狗皇帝却非要整出个流程来,以显大国威仪。遥想起巫马陵来的时候, 皇帝带大臣和嫔妃们一同接见,是那般隆重。
这一切,都提醒着阮薇,垌楼国是出于一个怎样的弱者位置。弱肉强食,这没什么不公平的,只是阮薇总有些不甘心。
于初梦见她没回话,视线从溯儿脸上挪开,看向她:“垌楼无论强弱,好歹是个国,玄玮有那功夫跟西邑女子颠鸾倒凤,待垌楼使臣热情点又如何?这很不应该。要知道当年先帝对待异国来客,都是主动礼贤下士的。”
阮薇点点头:“就是欺负垌楼,碰到巫马陵又怂包一个,那东西真欺软怕硬得很。”
“是这样,”于初梦笑着说,“你知道他那德性,就不要为此困扰。你要相信有溯儿在,垌楼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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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为垌楼使臣会请求谒见皇帝,却没有, 使臣只请求见贵妃。
娘家人过来,玄玮也没道理不同意,直接就允了。
果不其然,来的人是垌楼大皇子,阮野。
“哥。”
身旁都有人盯着,阮薇心里纵使有些波澜,也做不出激动的样子来。
四目相对之间,颇有感慨而已。
阮野一上来便问:“巫马陵给垌楼送了很多钱财,你知道么?”
阮薇是不知道的,不过巫马陵有说过一句,垌楼有需要可以向他求助,但阮薇不想欠这种人情,就没有开口。
她垂下眼眸,密长的眼帘在她眼下倒映出一片阴影,阮野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阮野道:“我们需要这笔钱财,它可以改善垌楼许多现状,可巫马陵说,这是为五公主送的,我们便不敢收。你是启元的贵妃,不该和巫马陵有所瓜葛。”
阮薇笑了笑,他白操心了。她本不能和巫马陵有瓜葛,这不是皇帝上赶着送她么?
阮野看到她唇边这讽刺的笑意,理解了些许,话锋骤转:“这些年,垌楼变化很大的。”
“父王母后可还好?”
“好着,你不必挂念,”阮野目不转睛得看着妹妹,道,“还记得秃子的小媳妇么,你从前跟她玩的最好。”
阮薇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
阮野漫不经心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同她多像啊。”
阮薇身子僵得厉害,动弹不能。
秃子,那是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在背地里给三皇叔起的绰号,而三皇叔的妻子,早已死在了十年前。
那个女子来自邻国,也并非生老病死,而是三皇叔处死的。
三皇叔察觉了这个女子的不对劲,因而派人去邻国查了她底细,发现她的柔软温顺都是伪装,她抱有目的而来,野心勃勃。
在查明之后,三皇叔先是佯装不知,又试探了她一些时日,最后,以一杯毒酒的方式处死了她。
而哥哥现在却说,自己像那个女子。
是像了伪装的人设?
还是像了,那被三皇叔识破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