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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杏绕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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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旧事成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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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些话,都没有让齐言嫣心里起波澜。

    可是说到宁羽,齐言嫣心里那点刻意压制住的鄙夷和愤恼都涌了出来。

    宁羽作为皇后,孝敬两宫太后有什么错?她不孝便是大过。皇帝心眼就那么小,见不得亲自挑选的皇后不能为她所用,不坚定向着他,便处处不给皇后颜面。

    他对姜静婉这样好, 不就是看中了姜静婉和姜将军,都站在他这边么?

    在这份立场面前,姜静婉所有的过错都不值一提了。

    可皇帝对她的偏护,究竟是福还是祸,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齐言嫣抽出了被拽着的手,颔首道:“妾身要去给太后请安了。”

    玄溯心里烦躁。她的处境到底怎么不好了呢, 之前他是有不小心伤到她, 这次他也有点脾气, 可到底没把她怎么样。

    姜静婉跟她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人,以她的性子,能让自己吃亏么?

    可是她却不依不饶了。

    “晋你为妃,”玄溯张口就来,“朕可以给你个承诺,无论今后有多少人进宫,皇后以下便是你位份最高,旁人都不能越过了你。”

    说完,玄溯心想,以她的家世,也配得上妃嫔之首的位置,他这个承诺并不离谱。

    齐言嫣心中冷笑,皇后都不见得风光,其他虚衔顶什么用?

    皇帝这样急着非要她回去,恐怕不只是看中她,更是看中她身后的齐家。

    齐言嫣寻思着,平日里对她就跟对待囊中之物似的, 不珍重不厚待。等她来了太后宫里,皇帝才担心起齐家的立场会不会随之发生变化。

    父亲祖父在朝堂上向来中立刚正不阿, 不会一昧讨好太后,也不会明确站在谁那边。

    可是,齐言嫣是齐家的掌上明珠,她未必不能带跑齐家的偏向。

    所以这会儿,皇帝急了。

    若连齐家都对太后唯命是从,皇帝的处境只会更尴尬。

    所以她虚什么呢,皇帝可以来求她,却不应该来要求她。

    齐言嫣行屈膝礼。

    “恭送皇上。”

    玄溯知道齐言嫣本不是个好脾气,可在他面前,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从未违抗过。

    眼下她居然敢这样“恭送”他。

    玄溯眼眸沉下来,威胁道:“你就不怕你怀孕了?那一次,也不是不可能。你就期望你没怀上吧,否则朕是不会认的。”

    齐言嫣也成功被无语住了。

    这么没品。

    “万一怀上了,一碗落子汤打发了便是。”

    玄溯额边青筋爆起,指着她鼻子怒道:“你敢!”

    “反正皇上不认。”齐言嫣无所谓的态度。

    玄溯被噎住了,如鲠在喉。他也怕真的怀孕了,真被她喝了落子汤。别的女人不会,阿言的话没准真做得出来。

    “朕认!”

    他说完,又觉得特别丢脸, 甩了下金灿灿的宽袖,怒盯着她:“你跟衡亲王本就有流言,眼下他住在长春宫,你也住在长春宫,这是把朕当成个笑话。”

    齐言嫣颔首道:“太后眼皮子底下谁敢乱来,皇上莫要想太多了。”

    正是因为太后眼皮子底下,有太后护着,玄景是能为所欲为了。

    “好,好。”玄溯点了点头,哼道,“你以为朕拿伱没办法!”

    齐言嫣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

    齐言嫣不能直接去玄景的寝殿,毕竟人言可畏。

    但只要不是在那间寝殿里,在长春宫其他任何一個亭台楼阁中相见,就也算寻常。

    谷曇

    齐言嫣在眺望阁中见到玄景时,依然稍稍怔了一下。

    几天不见,玄景虚弱成这模样,齐言嫣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玄景坐在那,平淡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自以为是的托他照顾你,终究害苦了你。”

    他的遗憾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

    齐言嫣说:“你换姜静婉,我觉得不值,你这事做的很没道理。”

    他这样豁出去才浅显,以至于皇帝第一时间怀疑了她。

    玄景笑笑:“我反正活不长,倒不如趁还有命在,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其他的,我也做不到了。”

    他还做了另一件事,就是让于太后成为她的庇护。他想无论今后自己还在不在,会有人替他保护阿言的。

    齐言嫣深深叹了口气。

    “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也不需要。宫里不怎么好,也能容我立足。”

    玄景站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他站起来那一刻,齐言嫣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他。

    这一扶,她心里跳了一下。

    瘦柴如骨,也就是这样了。

    她无法克制的有一些难受,紧跟着,鼻头也有点发酸。

    玄景伸手捏她的鼻头。

    “干什么?这表情。”

    齐言嫣抱住了他的腰肢,脸埋在他的胸前。

    “姜家害我娘一条命,姜静婉一人便算是偿还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同皇帝纠缠下去……阿景,你不要再推开我了。”

    也不要拿活不长这几个字挂嘴上,只要能在一起一天,这一天都是最好的。

    玄景摸摸她头发,说:“太医背着我同母后说的,我听见了。他们说,我看不到来年的瑞雪了。”

    已经八月底,到冬日里也不过四五月的光景。

    “胡说,”齐言嫣道,“我就陪着你,到下雪的时候,我们把雪人堆到房顶去。”

    好多年前,她认为自己堆雪人的功夫特别精妙,就想把雪人堆房顶上去,让雪人看到更多的风景,也让更多人看到她堆的雪人。

    可是没有人给她拿梯子。

    玄景就自告奋勇的,让她踩着自己肩膀上墙上房顶。

    她在上面堆雪人,他在下面对着她笑。

    -

    齐言嫣踮起脚,吻住他的唇。

    苦涩的药味在她口中弥漫开来,他的嘴里总有药味,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一步步后退,跌坐在太师椅上。

    齐言嫣跨坐上他的腿,面对面搂着他的脖子,鼻尖蹭他的鼻尖。

    “没长进啊。”她说。

    玄景脸白,泛起了红晕特别明显,“我又没有过,和唐清云我也没有。”

    她的手从他胸膛蜿蜒向下,指腹在他小腹上画了一会儿圈圈,继续往下。

    玄景脸更红了,结巴起来:“太医说我不能,我……”

    “你不费体力就可以。”

    齐言嫣脸皮特别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他宝蓝色的裙袍掀开。

    “你别……”

    “别动,”齐言嫣握住他企图阻止的手,十指相扣,“你今天一定要做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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