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不用掰手指头都知道自己离开门馆没几天。
可就这么点工夫，裴途的虎炮拳竟然就已经快要圆满了。
“不错。”
魏老终于露出了笑容。
“浪潮十三叠战技修炼到多少叠了？”
裴途老实回道：“目前可以施展到第四叠。”
魏老点点头：“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浪潮十三叠战技就是一门辅助战技，它的爆发力很强，越到后面就越厉害。”
裴途点头，深以为然。
魏老忽然笑着道：“你的每一叠大概是多少倍？”
裴途若有所思道：“大概是两倍。”
魏老神秘笑道：“你还是没有搞明白它的核心。”
裴途一脸虚心请教道：“请老师解惑。”
魏老手指点在茶杯内，随后屈指一弹。
水滴在半空中瞬间蹿过。
嘭炸三次。
每一股炸放的力量都比前者更强。
“叠加并非只是翻倍这么简单，翻几倍取决于武者本身，气血轰震到一定的地步，收发自如，你要摸索到临界点，根据我的经验，一个临界点大概就是翻一倍。”
裴途愣在原地，陷入思索。
自始至终。
他都以为翻倍是【浪潮十三叠战技】的极限。
可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固步自封了。
“临界点……”
呢喃之余。
裴途回过神，一脸激动：“多谢老师解惑。”
魏老轻声笑着：“到了我这个岁数，对于外界的打打杀杀，又或者荣誉早已经看的清了，能够遇见你这样的璞玉，也是我之幸事。”
裴途抱拳道：“老师过誉了。”
魏老看着他，满脸欣慰：“你很稳重，跟你大师兄一样，也没有他那么死板，这很好。武道这一路太崎岖了，你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定要灵活选取，不能像你师兄那样，可惜了。”
最后一声叹息，裴途似乎听出了一些悲痛。
他抬起头看去。
魏老一言不发，起身去了书架，从密室内取出三本薄厚程度不同的古册。
“这三本都是淬骨的心法，原本应该等到你虎炮拳九响再告诉你，不过也没什么影响，想来你也很快就可以九响了。”
裴途看向古册。
又听魏老说道：“这三门心法各有偏向，左边这本心法叫做【寒阴淬骨诀】, 需将四周打造成极寒环境, 将来你的劲力可以和寒属性的超凡者不相上下。”
“中间这本是【十二寿淬骨诀】, 这是当年我铁拳门以十二种凶兽为原型，创造出的淬骨心法，此心法偏向于增加寿元, 气血也会连绵不止。”
“最后这一本是【周天星辰牵引诀】，这是我师父年轻时候游历大荒所得的秘籍, 原本我不打算拿出来的, 因为它很难修炼, 我猜这是因为我们和古修士的修炼环境不同……”
裴途一脸稀奇：“【周天星辰牵引诀】？牵引星辰淬骨？”
魏老苦笑道：“是啊，牵引星辰之力淬炼武者的骨头, 这说上去都是天方夜谭，可古时候的人们确实能够做到。”
他又唏嘘道：“当年我一些师弟尝试修炼过，可惜都没有成功, 最有天赋的人也不过只是牵引一丝星辰之力, 修炼的效果远远不如正常修炼。”
裴途刚想说话, 忽然耳畔听到小十二的声音：“选它。”
裴途挑眉：“老师, 我就选这本【周天星辰牵引诀】。”
魏老似乎并不意外：“刚来到秋河镇的时候，我几乎每个弟子都试了一遍, 但可惜都没有人成功，这样吧，你先拿去, 如果一个月之内感受不到星辰之力的牵引，立马放弃, 你能做到吗？”
裴途点点头。
魏老将心法交给他：“之前我遇到过那种特别倔强的学生，非要修炼, 白白浪费了天赋，曾经修炼不及他的人, 之后都已经炼脏，而他还困在淬骨，你莫要学他。”
“是，老师。”
裴途接过心法。
魏老又说道：“这门心法毕竟没有人修炼成功过，所以我也不能提供什么经验，不过既然是淬骨，想来有些是通用的……”
裴途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淬骨就是将身体上的骨头淬炼一遍，正常人都是206块骨头，但不是说所有骨头都要淬炼一遍，目前来说，武者极限是淬炼二十一块骨头，这些骨头分别位于四肢，胸腔、脑袋。”
裴途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理论上是可以淬炼全部的骨头？”
魏老闻言失笑：“理论上确实如此，只是现在的环境根本不允许。”
见裴途一副想要听的样子，魏老轻笑，咳嗽了一声。
裴途回过神，给魏老续了一杯茶水。
魏老端起茶杯，缓缓说道：“根据古书上的记载，曾经我们这个世界武道昌盛，飞天遁地不在话下，只是后来又经历了一段末法时代，再之后时代选择了进化，出现了超凡者……
而我们这些继续修炼武道的人侥幸没有被时代淘汰，继续古武之路，但是——”
魏老轻叹一声，目光唏嘘：“当下的修行环境与古时候相距太大，古武上面的路已经渐渐消失了，目前恐怕也只有那些圣地还有些传承。”
裴途扬眉：“圣地？”
魏老点点头：“将来有机会, 你一定要走出第九城, 前往圣地, 只有那里才能让你走向武道的新天地。”
裴途默默记下了。
“敢问老师，应该如何进入圣地？”
魏老目光莫名的看着他：“我也不知。”
裴途一愣：“老师也不知道？”
魏老唏嘘道：“圣地向来神出鬼没, 他们不会出现在秋河镇这种小地方，就连秋河镇所在的第九城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只会出现在大城市，时间不明，选徒的标准不明，一切都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裴途若有所思。
魏老又道：“你现在还在磨血，是武道的第一步，接下来是淬骨，定势，然后是练劲、炼脏，也是到了这里你才真正算上一位古武者。
等你开始定感的时候，我会为你争取进入玄武城、龙城的机会，只有这样，你才有让圣地挑选的资格，到目前为止，他们选人的。”
裴途拱手道：“多谢老师。”
魏老表情疲惫：“原本我将希望寄托在你大师兄身上，可惜了。”
裴途迟疑：“大师兄他被除名——”
魏老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裴途默然。
武者异化，当真就成为了这世间被抛弃的对象吗？
从魏老的房间离开后。
肖沐阳那边打来了一个电话。
暮色下。
裴途拿起手机。
“肖师兄？”
只是接通的下一秒，却听到了一个极其意外的声音。
“小十七，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