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500|h:509|a:c|u:/chapters/20147/5/31633256354014522028]]]“您能认识到这一缺陷产物的伟大之处,不愧为严谨的魔法使,”我对七曜魔女的睿智抱以赞赏,“大小姐如果不大明白,就简单理解为外界人的机器人吧。”
“呃……”雷米莉亚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用喝茶的动作掩盖下去,“哼,机器人是什么我还是知道的,魔法使就爱故弄玄虚。”
“啊——”我对雷米莉亚的话不置可否,而帕秋莉也没有搭腔的打算。
“缺陷产物?”魔女说,“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啊——具体嘛,我想想,”由于缺陷其实挺多的,要用魔法使的语言细致描述起来非得花上一整个白天不可,“总体而言,缺陷可以归类为三个大方面。”
“什么?”
“第一,我识,第二,他识,第三,欲念。”
“您被神秘的东方人传染了吗?”帕秋莉小姐似乎不愉快,“请好好使用大家能听懂的语言。”
“诶、好吧,帕秋莉老师,您是对的,”我改口说,“所谓我识,就是自我意识,知道我自己存在这么一回事,另外包括我看见、我触摸、我闻知、我嗅到等等等等,在‘我’中呈现出来的一切,这所有综合起来就是我识。”
“哦。”收到平淡的回应。
“他识,简单地说就是意识到别人的‘我’。”
“此言甚善。”
“你这不也被东方人传染了嘛!”我大声抗议。
“真啰嗦,何况我的魔法体系里本就从东方人的观念里吸取了许多东西。”
雷米莉亚大小姐在一旁偷笑,我是否应该将她也拖入战火讽刺一通呢?算了吧,今天的爱丽丝小姐之大度可是连自己也为之震惊异常的。
我继续说:“多谢您的指正,帕秋莉老师。”
“是诺蕾姬教授。”
“随您的便吧,诺蕾姬教授,”我说,“第三个方面,欲念,也可以简单概括为‘我’对外部和对自己的改变冲动,这种冲动或是符合某种规则,或是无迹可寻,如果向复杂的方向去考虑,所谓欲念可以变得很复杂,但就上海的问题而言,没有必要。”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意识体,上海在这三个方面都有缺陷?”诺蕾姬教授问道。
“是的,所以连‘完整的意识体’这一定义都不能妄下论断,”我虽然满面遗憾之色,却也掩盖不了依旧喜悦的心情,“不论如何,上海已然可以算作一个独立的人偶生命体。”
“如果就接受命令然后自行判断如何倒茶、去哪倒茶这一小小的事件单元来看,上海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创造物。”
“你觉得上海还能认识你是谁吗?毕竟在制作过程中就常常见面呢。”
“您在说什么傻话,马格特罗伊德教授,如果她能认出我是谁,他识方面的障碍不就已经解决大半了吗?况且在过去的接触中,上海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偶,如果在成为独立人偶生命体之后可以对我做出‘认识、亲近’等反应,岂不是说明她妖怪化的倾向比变成被创造的意识的倾向要高得多吗?”诺蕾姬教授一口气说完几乎不带喘气,她转而对上海说,“上海,到我身边来。”
然后上海就乖乖地飘去了魔女小姐身边,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我说:“从接受外部施加的某些命令的反馈精度方面来看,她至少是个合格的机器人。”
“所以你得庆幸上海没有在这漫长的制作过程中变成日本风格的妖怪,”矮个子教授不忘不轻不重地诋毁一番日本文化,“而且往后为了防止上海妖怪化,你还需要做出许多防范措施。”
“这个不急,先让我梳理一下上海的真实缺陷,”我说,“首先在我识方面,很明显,上海不能清晰认识到有一个她这样的自我,也就是说,她几乎不能产生自由的思考,用具体事例来说明:如果上海被野兽攻击,她在没有接到攻击命令之前,不会因为自我陷于危险中而自动产生反击的举动,也就是她不知道她自己是应该被自己保护的,这一缺陷虽然可以用其他方法来避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给她永久施加几个复杂的命令而已,根本上来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哦。”
“不了解自己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意识不到保护自己,这是我识缺陷的一大表现;接着是关于对外物、外部环境的认识,大自然中诞生的智慧生命,对外物的认识可以看做是一种分类的行为,按这种标准或那种标准分类,就像您的七曜魔法,而界限分明的划分是对万事万物做出认识的基础。”
“啊,可以这样看。”
“但是上海无法在脑内将复杂的外物做出精细划分,虽然我不能切开上海的脑袋来看看她到底是怎样运作的,但从她本身的反应迹象上就能窥见一些问题了,上海通过我两个简单的命令完成了找到茶壶、找到应该倒茶的杯子、倒茶这样动作,看似她对这些物件:陶瓷、茶水等等能够做出精细区分,但是,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我的两个命令,这两个命令里包含了许多触发点,比如上海脑中被我灌入的日常概念图形。”
“这么说,其实我的判断也没有错,”诺蕾姬教授不怎么意外地说道,“上海的伟大之处不在于认识外部世界,而是对已设定好的环境的把握的精准力度。”
“就是这样,放在普通人身上完全就是普通的常识,但对上海来说却是个伟大的成就。”
“嗯。”
“事实上我没有对上海做过多设定,我觉得魔力的自动演化或许可以符合意识的混乱特性从而自动产生一个完整意识出来,但无疑失败了。”
“我早就提醒过你。”
“但失败也是宝贵的经验,我没有后悔,何况这让上海变得更可爱了。”
“如果你不是嘴硬的话。”
“哼,诺蕾姬教授,你太小瞧人了。”
“是吗,马格特罗伊德教授。”
反倒是雷米莉亚不耐烦地插话:“你们这些优越感过剩的老学究有完没完啦,教授这个教授那个,你们有教授出几个有出息的学生吗?”
“暂时没有,”我说,“不排除以后会有。”
“蕾咪,不如你和芙兰来跟我上课吧,正巧小恶魔也需要接受教育,美铃也是。”
“才不要咧!”优雅的大小姐三言两语便被机智的魔女击退,而红发女仆则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主人,显然女仆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懒人。
“还有两方面的缺陷,”我继续梳理道,“他识方面的缺陷,毫无疑问就是整体缺陷了,因为上海基本意识不到有一个自我,就没必要谈论她对他人的那个‘我’的理解了。”
“就是如此。”帕秋莉小姐明智地回应。
“再来就是欲念,你觉得一个几乎没有自我认知的半生命体的欲念该如何定义呢?”
“不好说,普通的非智慧生命体也有与生俱来的欲念,吃、生存、繁衍,概括来说就是生存,存在的欲/望。”
“那么上海呢?”
“显然她不是普普通通的非智慧生命体,她是有智力属性的,”魔女说,“这样一来反而不知该如何推定她的欲念了,干脆定性为爱丽丝本人的欲/望如何?”
“不要说笑了,上海在这方面的缺陷甚至不能定性,所以也没什么好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