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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小青梅作且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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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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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抉择

    月凉如水,泠泠覆在曲江之上,水波粼粼漫开,铺成了一幅似静似梦的画。

    这般景色,落入滨江楼的临江厢房里那两个栽在沈家女的郎君眼中,又是截然相反的观感了。

    一人觉得静美。

    一人看出悲凉。

    萧衍再给李莳倒了一杯酒,缓缓道:“淮南王虽在京外,在庐州的家底却很是殷实富庶,说真的,这回若不是他出手协助,你在寿州也不会这么快就将疫情治好罢?”

    “萧青辰,你什么意思?”

    李莳将酒杯“噹”一声落在桌案上,鲜少激动表现情绪的他一反常态,眼中含怒道:“你是在劝我接受赐婚是么?”

    萧衍伸了下坐久的腿,将手肘搁在桌案上,一手握拳支着额头看他,“劝没劝且先另当别论,我就问你,淮南王那般家底与能力,你动没动心?”

    李莳神色一顿。

    怎可能不动心?

    人都说,这人活一世啊,不为钱财,便为权势。

    经过在吏部初尝权利,又有治疫之功在身,此刻的李莳正是谋划手中势力渐厚的时候。

    淮南王虽偏安一隅,但一有富到救一城百姓的粮,二在暗中养了一批庞大的智囊门客,人、财皆有,且自由控制,这些,又哪里是长安城内这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家族可比拟的?

    淮南王若能站在他身后,必定是他求权路上极好的助手。

    四目相对,李莳沉着脸往喉中灌进去一杯酒,忧伤道:“只觉自己对不起她。”

    这个“她”是谁,不用点明,都懂。

    萧衍皱眉,抬手又给李莳斟了杯酒。

    人活在世,有得,有失。

    要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利,势必就要将有些东西踩在脚底下践踏。

    比如私心。

    又过了一会儿,见李莳眼角沁泪,萧衍抬手喝了杯酒,沉声:“当真放不下她,就去放下别的。塞公失马焉知祸福。”

    李莳垂着眼,沉默不语。

    萧衍站起了身,“我先回了。”

    他留空间给李莳,让他自己做决定。

    李莳独自在滨江楼坐了一宿。

    *

    翌日,三月十八,离沈蓁蓁出嫁还有两日,沈夫人将沈蓁蓁叫到了岁宁堂。

    沈夫人语重心长道:“你即将嫁为人妇,阿娘也叮嘱你几句,你性子看着温婉实则要强,务必要记得,萧世子乃是安国公膝下最矜贵的郎君,又是皇家血脉,多少人捧着、看着,嫁了他,务必做好相夫教子、掌家安宅的份内事。”

    “女儿谨遵阿娘教诲。”

    犹豫几息,沈夫人又吐了几个字:“不可善妒。如若……有那么一日,与别的院子里的人和睦相处。”

    “阿娘……”

    沈夫人看着沈蓁蓁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好似在无言诉说:这世上的郎君,没有人的心会恒古不变的。

    诚然,沈夫人的遭遇、忍耐到何等地步,沈蓁蓁皆看得一清二楚,但此事若要附加到自个身上,说真的,沈蓁蓁打心眼里就抗拒同她阿娘走一样的路。

    “女儿不能答应。”沈蓁蓁一字一句道。

    “女儿不能答应与他的妾室和平共处。”

    沈夫人愕然地看着她。

    听沈蓁蓁补充说:“以大魏律,夫有不忠,妻可享有同等待遇。”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若萧衍对不起她,她也会对不起他。

    “蓁蓁……”

    “阿娘。”沈蓁蓁打断沈夫人的话道,“若不能挽留住夫君的心,是我自己能力不佳,若到那一步,属我自己没本事,我自愿放手,成全他的花花肠子。”

    沈夫人叹了口气,“可是……”

    沈蓁蓁勾了下唇角,道:“我以前也认为我嫁给他,不过是嫁给权势,嫁给他的身份,直到……发生另一件事,我方知,不是这样的。”

    这事沈蓁蓁没朝沈夫人明说,便是说的萧衍去花楼的那事。

    听闻那件事后,不夸张地讲,沈蓁蓁辗转难眠几夜,甚至想过干脆退了亲,将婚事作罢。

    若非熟识多年,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对那位郎君挑剔异常的秉性的信任尚且残留着,让她在这事上犹豫了那么下,也不会等到萧衍前来解释那一天。

    沈蓁蓁目露决然道:“我要夫君忠诚。”

    沈夫人起码默了一盏茶的功夫,看着外表温顺的长女,心知不可能说服得了她,最终还是伸手只揉了揉她的头顶,笑了下。

    “蓁蓁,无论如何,沈家是你的依靠。”

    沈夫人说这话实则底气不算多么足。放眼看沈家的郎君,沈时秋本事平平,沈霁年纪轻轻且为人纯粹,沈约、沈曦年纪太小。实话说,即使再过五年十年,沈家也不可能到达另一个阶段的地位。

    纵使这样,有沈夫人这句话在,沈蓁蓁依旧感动。

    这世上外嫁的女子,谁不希望有个娘家于背后做支撑?哪怕那力量再小,也是心里极大的、不可替代的慰藉。

    *

    先是将万慈寺端了,再是将长安的疫病控住,再是将崇仁坊的钱财御玺拦下,并且即将如愿以偿地与沈氏女成婚,萧衍给李晤的打击何等重大,李晤身边的每一个知他性子的人都深有体会。

    秦王府中,李晤终于从狂躁中缓了下来。

    一旁的车莞,即车永的亲生儿女从桌案上失力地滑落至地,扯了扯并不蔽体的衣裳,眼眶通红地看李晤。

    “娶闻氏女是那位的意思。”李晤蹲身,抚了下车莞的脸颊,咬牙道:“你以为我愿身边多出个陌生人看着么?但凡我拒绝,他必定会生疑,时至今日,我已经没有选择。”

    车莞的泪水噙在眼眶中,心中充斥着无能为力,忿声道:“即使没有她,你也不会娶我,何必要来我跟前假惺惺解释这一遭。”

    虽然被软禁在李晤身边多年,但车菀不聋不哑,京中之事,她又不是毫无知觉。

    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大,当年她满怀希望自愿来到李晤身边时,根本没有预计到,这是一条没有丝毫办法回头的路。

    她被他禁锢数年,从没见过自个的父母,连她的父亲惨死,她知道后跪地磕头求他一夜,他也无动于衷。

    李晤站起身,居高临下看车莞,失去耐心地撕破脸皮道:“你何必要说出口呢?”

    车莞恨恨看他,“你筹划多年,可曾想过,一朝失败只会万劫不复!”

    李晤阴森森地笑了几声,“我还有何可怕的?我就是从阴曹地府出来的,还怕谁让我再回去?”

    当年国破,他被人抓住后受尽非人的折磨,如今身居高位,只要身份不被人拆穿,他收手,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秦王。

    不过,他不甘心于此罢了。

    他忘不了被人狎于身下时的屈辱。

    车莞双目流泪,凄凄哭泣。

    看她如此,李晤深吸一口气,“莞儿,孤从未忘记车家的恩情。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谋划以后,努力了这么多年,谁可能甘心?你是孤最贴心的人,答应我,等我。用不了多久,就是孤极好的机会了。”

    见他似有丝缕温情,车莞哀求道:“让我回车家成么?我阿耶已故,阿娘重病在身,让我尽最后的孝道,行么?”

    李晤刚刚缓和的脸色一变,看车莞的目光犹如毒蛇猛兽盯着笼中的猎物,叫人望而生寒,脊背发凉。

    车莞目露惊恐,缩着身子恐惧地往后退,李晤一步一步靠近她,“你也要离开我?”

    “我……”

    李晤蹲下身,用手钳住车莞的脖子,“你也要背叛我?”

    “不、不是……”

    须臾,内里刚静了片刻的动静再度重现,室外只听见鞭子落到皮肉上的声音。

    ?  ?还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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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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