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看着满脸神采飞扬的儿子,醴陵王妃因为收到某些消息伤感不已的心情也好了一些,问道:“能和母亲说说,遇上什么好事情了吗?”
“当然是遇上好事了,还是天大的好事!”慕潮阳快乐的都要飞起来了,虽然某些需要证实的怀疑让他恨得牙痒痒,虽然拾娘还是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回醴陵王府,但是能够找到妹妹,知道妹妹在那里,不再焦灼忐忑,不再牵挂得心神不宁,那些事情就微不足道了。
“哦?”醴陵王妃看着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儿子,一时没有想到儿子是找回了女儿,而是想偏了,道:“难不成你遇上了一个让你一见钟情的女子?我可先和你说清楚,我虽然希望你马上成亲,尽快让我抱上孙子,但是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您想到那里去了!”就算是无奈的话,慕潮阳说出来都带着一股欢乐的气息,他没有直接说自己快乐的源泉是什么,而是笑着看着醴陵王妃,道:“您呢?看起来似乎有些伤感,发生什么事情了?是父亲终于奈不住寂寞,犯老毛病了吗?”
“他要是犯了老毛病,我由着他去就是了,有必要伤感,让自己不自在也让人看低了吗?”醴陵王妃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慕云殇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的,也曾经流连花丛,但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她都没有在意过,现在就更不会在意了。杜家姑娘不是那种会被丈夫轻易左右的,君若有情相守相知一生固然好,君如无情也不必苛求,让自己活得更自在一些便是。
“那母亲为何事而伤感烦恼呢?”慕潮阳不过是顺口一说,他可不认为父亲还有胆子寻花问柳,醴陵王妃倒是不会生气把他给怎么样,但却绝对不会再对他付出什么感情,那么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也就付诸流水了。
“我刚刚接到了周奇用飞鸽传回来的书信,他说那个莫拾娘就是你表舅的女儿。两人在望远城过了好几年。莫拾娘在望远城有一个专营文房四宝的铺子,后面是一个专供寒门学子借书看书的书房,里面有不少的孤本珍品,有些上面还有你表舅的点评,周奇甚至发现了你表舅的几卷手稿。周奇也打听到,五年前你表舅身患重病。不治身亡。”醴陵王妃带了深深的伤感,道:“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便先用飞鸽传信回来,至于他自己则会带着那些有你表舅笔墨的书籍和他的手稿赶回来。”
“母亲根本不该伤心!”慕潮阳咬牙切齿的道:“那个无耻的家伙将曦儿藏了那么多年。哪怕是要死了,都没有对曦儿直言,您根本没有必要为他的死而伤心!”
拾娘将她和莫夫子怎么认识的,两人是怎么到了望远城的,又怎么以父女的名义在望远城定居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慕潮阳仔仔细细的说了,没有半点遗漏隐瞒,心中还有些许怀疑的慕潮阳听了拾娘的话之后。对莫夫子就是阎旻烯再无疑惑,对阎旻烯又是感激又是愤恨,感激他出现的巧,救了妹妹,要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活到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也恨他,明明可以早早的让妹妹回家,却偏偏什么都不说。将失去了记忆的妹妹蒙在鼓里,不但屈身为奴,还就那么就嫁了人。
“你说什么?”醴陵王妃呆住,好半天才把曦儿这个名字和刚刚见过,先让她怜惜不已又把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拾娘联系起来,她抓住慕潮阳的手,道:“你再说一遍?”
“母亲,我找到曦儿了!”慕潮阳知道醴陵王妃定然是心情激荡,他扶住她的手。道:“或者说曦儿找到我了。她就是董祯毅的妻子莫拾娘,昨天和您见过面的那个莫拾娘。”
“她是曦儿?”醴陵王妃有些失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种无缘无故的怜惜就很好解释了,可是女儿为什么和她见面却不相认呢?为什么啊!至于拾娘脸上的印记,醴陵王妃却没有去想那是怎么一回事。
“对,她就是曦儿。我的感觉不会错,而她身上还挂着我们满月的时候那个人送的礼物。”慕潮阳知道母亲心里疑惑什么,他轻声道:“刚刚失散的那年冬天,曦儿染上风寒,生了一场重病,还发了好几天的高烧。那个时候,曦儿已经沦落到以乞讨为生,所以身边并没有人精心照顾,更没有得到救治,索然侥幸熬过一劫,活了下来,却也因为高烧而忘记了过往的一切。幸运的是她只是遗忘了过去,没有烧坏脑子,所以曦儿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聪慧过人。”
慕潮阳的话让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的醴陵王妃潸然泪下,她的曦儿,她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居然沦落为乞丐,她死死的扣住慕潮阳的手,道:“那你们是怎么相认的?是你去找曦儿的麻烦,却发现她是曦儿的吗?她认了你没有?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母亲,您别着急,我和您慢慢说!”慕潮阳能够理解醴陵王妃急切的心情,他没有卖关子,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和醴陵王妃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但也没有讲的太细。说完之后,道:“母亲,如果曦儿那个自称莫云的义父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么曦儿流落在外面这么多年就是他刻意为之的了。曦儿从小就和他亲近,他不可能认不出曦儿,他明明可以指点曦儿直接找回家的,却偏偏什么都不说,只说让曦儿去白马寺找慧智大师。他和慧智大师的交情可不一般,不可能不知道慧智大师喜欢云游四方,他这是故意不让曦儿顺利的找回来!”
慕潮阳的叙述让醴陵王妃的心都碎了,被她捧在手里一点苦都没有吃过的宝贝女儿,她原本应该平安喜乐一生的女儿却吃尽了那么多的苦,这一切都怪她,如果当年她将女儿一直留在身边的话,就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她思虑不深。
“曦儿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可是还在抱怨我放纵那丫头给她造成的麻烦?”醴陵王妃很想现在就看见女儿,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看看她,都怪雁落,说了那番让她有了先入为主念头的话,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面对女儿却不识。
“我虽然没有对曦儿解释,说放纵姿怡是为了考验董祯毅,但是我想曦儿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抱怨您,她不是糊涂的人,定然不会被姿怡那些妄图自抬身价的话给骗了,定然已经认真的打听过姿怡在王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慕潮阳摇摇头,道:“曦儿与您对面不识确实是因为心中有怨,她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前些年谣传甚嚣的,说您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带着我和大表哥逃出生天,让稚龄的女儿断后的谣言。断尾求生实属无奈,旁人或许会理解,会赞赏,但是对被抛弃的那个人而言,却是不可原谅的,正是因为这样,曦儿不但与您对面不认,还故意说那些让您气恼不已的话,那是她的孩子气。”
“曦儿忘了当年的事情会这般生气也很正常!”醴陵王妃理解的点点头,从容就义是一回事,被人推着去送死断后又是一回事,她看着儿子,问道:“你没有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曦儿吗?”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您和姨母一起向曦儿解释比较好,所以就没有对曦儿直言,但是我向她保证,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您也知道,就像我从来不会怀疑曦儿一般,曦儿也会相信我的话,所以在分手的时候,曦儿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怨恼了,只是她需要时间慢慢的理顺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和我一道回来。”慕潮阳解释一声,他的话也让醴陵王妃稍微放心了一些。
“我明天一早就进宫找皇后娘娘,让她召曦儿进宫,然后一起和曦儿解释。”醴陵王妃点点头,她一刻都不想耽搁,要不是因为皇宫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她恨不得现在就闯进宫去。
“是该早一点!”慕潮阳点点头,脸上却闪过一丝狠厉,道:“这件事情儿子就不插手了,儿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要去做什么?”醴陵王妃看着儿子。
“大皇子应该已经派了人去找那个极有可能是李敬仁妻子的妇人查询当年的事情,那个女人陷害曦儿,让曦儿现在都对自己险些落入烟花之地,沾了一身晦气而耿耿于怀,我怎么都不能放过她。”慕潮阳恨大喜入骨,或许正是因为她的陷害,曦儿才得以和自称莫云的阎旻烯相遇,但是他却怎么都不会原谅她对曦儿的伤害。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醴陵王妃也不是宽容的,以德报怨的人,她点点头,冷冷的一笑,道:“记住,留她一条命,让她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儿子省的!”慕潮阳点点头,然后看着醴陵王妃道:“母亲,曦儿的身份还需要暂时保密,您也放姿怡出来,我倒想看看她想怎么跳,也想看看董家那对愚蠢至极,珠玉在侧却不知,反把鱼目当珍珠的母女又会怎么闹腾。”
“这个不用你说,我知道该怎么做!”醴陵王妃点点头,女儿已经是董家妇,只要女儿没有主动说,她就不可能因为看不上董家的门楣,看不上董夫人的闹腾和短视就让女儿与董祯毅和离,那么就很有必要早点为女儿解决一些麻烦事情和麻烦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