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似一只魔鬼,吞噬充满光明的白昼,吐出的却是黑暗的夜幕。
人心在黑暗的笼罩下也变得蠢蠢欲动。一群群狂欢的寻芳客莫名涌起狂虐的气息,疯狂的**起承欢胯下的姑娘们。那异于平时的举动更是引得姑娘们狂呼**,霎时间,长安夜下的青楼回荡着****,**拍打声……
寻常总是人山人海的大街小巷似乎也感受到了今夜的不同,早在夕阳西沉之前,就已变得冷冷清清。整个长安城除了秦楼楚馆,北里勾栏之地,隐约传来烟花女子的嘻笑声,文人骚客们的争风吃醋外,犹如一座静寂的死城。
而这时的长云街是同样是宁静的可怕,周边的百姓劳累一天早已进入了梦乡,偶尔几只野猫野狗的吠叫,更显得长云街的静。
突然,一阵纷乱的奔跑声打破了长云街的宁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普通百姓。顿时间,长云街周围的房屋响起了一片混乱声,家里的男人们焦急的寻找着沉重的物件顶住房门,女人们则紧紧的按住想要哭出声的孩子,深怕引起屋外的人恼怒闯进他们的房子。
随着奔跑声的临近,一群举着火把的几百号人出现在了长云街的西头,他们在乱糟糟的喊叫着。而长云街的东头也几乎同时出现了一群人,他们安静的站在那一声不吭。从这批人的着装上看他们是缙云院的护院打手。而那群乱糟糟的队伍则是纪香楼的打手护院。如果不看本质就看表面,光从两方的表现看江湖草莽们逊色多了。
两批人各占长云街的一头,互相怒视着对方,尽管时不时的会出现几句经典的国骂,可或许似乎双方还存着某些顾忌,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出现不受控制的流血场面。
当高挂在长安城的钟楼时间指向一更时,两方不约而同的各走出一个人来到长云街的中央。从纪香楼方走出来的胡子乱茬茬的威猛型男子对着离自己一米之远的瘦弱男子笑道:“瘦狗李,没想到你今儿个这么有种,居然敢带队同我们决斗。不会是,你的下面让你们缙云院的娘们吹得硬起来,才会这么勇敢吧。可别一下子就软下去,我们的弟兄们可就没的玩了。”
“疯狗,你别以为你人高马大就很厉害。以前,如果不是我们院主有话不能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老子早就废你这人渣了。还容你现在这般猖狂。”李瘦狗不屑的瞧了疯狗一眼道。
“操你妈的瘦狗,反了你。兄弟们,给我上,揍扁他们,咱们去抢了他们缙云院的娘们好好睡一觉。”疯狗一听李瘦狗的话,倏地就火冒三丈,真的像疯狗一样冲向了瘦狗。
片刻的安静马上被双方打破,两方之间互相拼杀起来。这个时候,没有仁慈,因为对对方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时候,也没有王法,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藐视王法的亡命之徒。在他们眼中,一切拳头说了算。所以,他们现在就在用他们的拳头说话。
暗中隐在阴影处的某些人看到这光景,心里各自暗叹道:“冲动是魔鬼呀,你们这些人在这里拼死拼活,可哪知道在主上眼中只是一颗没用的棋子。”
当然陷入混乱的众人自然听不见这些人内心的嘲讽,依然在那里舍生忘死的猛斗着。
当重伤的人们倒在街上痛苦的哀鸣时,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身体内的鲜血不断的外流,直到流尽,死亡的那一刻。这个时候,他们的心中才默然涌起一股悲哀和后悔的凄凉,可惜,此时死神已经选择了他们。
轻伤的人仿佛受到了热血的刺激,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凶残,直到被人杀死的那一刻才停止。
刀光剑影,在火把的照耀下,黑暗的夜幕下,显得异常明亮。刀光过处,人头落地;剑影掠过,鲜血狂涌。
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当长云街上再也见不到站着的人时,争斗终于结束了。两方的人互相搀扶背靠背,静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这一刻,他们懂得了生命的宝贵,隐隐之中理解了人与人之间除了拳头外还应该有点什么。
后悔的神情出现在每个尚活着的人的脸上。随即,微笑爬上了他们的脸庞,就这样背靠着背,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罪恶的人间。也许他们能够一起找到只有欢乐,没有斗争的地方幸福的生活下去……
隐在暗处的那些人惋惜的摇着头,带着主上需要的消息,消失在充满血肉的长云街……
今晚,同一样的情景在长安城的角落无数次的上演。普通百姓们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而那些富贵的人们则拼命的喊叫着家中的护院关上大门,团团护住他们的豪宅。
这个时候,他们都非常害怕,害怕又是个血流成河的夜,更怕的是某些人政变,那么今夜不知会有多少人还活着。此时此刻,他们最渴望听到的就是城卫军出动的声音,可城卫军却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根本看不见平时耀武扬威的他们。
那么城卫军在哪,所有的人都带着这个疑问等待,等待城卫军出击的那一刻。
“都督,干吗不让城卫军出动,我们城卫军可是兼有守护都城之责。再不出动,可就要引起全城大暴乱了,倘若因此而惹得皇上大怒,那我们可全都完了呀!”
“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没瞧见只是几只小鱼小虾在乱跳,那些大鱼都还躲在后面观望不动呢。假如我们城卫军这时候出动,不说逮不到一条大鱼,就是那些小鱼小虾都会见识不妙脱逃。反正出了什么事有我们大将军顶着,皇上的龙颜之怒烧不到咱们头上。”其实李卫这个城卫军都督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这次是像李家,宇文家一样的各军阀世家对长安城各大势力重新洗牌的绝好机会。即使他李卫不愿看到都城百姓受苦,也无能为力。更何况,他李卫的内心早就渴望着一鸣惊人的那一天,怎么可能因那些贱民而失去如此良机。
一想到此立刻对站在他跟前的手下大声说道:“你刚才所说,咱们也不能不注意,必须在皇上大怒之前,赶出那些大鱼趁机消灭。这样,咱们也不等了,你从军里挑些身手敏捷,脑袋机灵的盗匪,让他们重新从业下老本行,劫掠几个总是对我们不顺眼的几个老家伙,让他们的人疑神疑鬼去。”
“都督这招妙呀,这下子看他们狗咬狗去。都督卑职马上去。”那人竖起大拇指大声惊道,然后在李卫赞许的目光下迅速的离开都督府。
“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呀,这次绝不能错过。每年几千万两的白银在自己眼皮底下流动,却无从下手,早已让他眼红不已。”李卫一想起那么多的利益自己无从沾手,满脸铁青之色。
老天似乎也害怕城卫军都督的狰狞脸色,吓得哭了。
雨没有任何迹象的从天而降。
李卫望着窗外,良久,才说了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