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不解的看向周子扬。
本来周子扬是想和方晴说徐正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自己在中间嚼舌根那算什么事儿
自己一个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因为这点小事在那边乱七八糟的说个没完?于是面对方晴那疑惑的眼神,周子扬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去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信不信由你,”
说完,周子扬转身准备离开,而方晴却是明显感觉到周子扬要说什么,事实上徐正有太多可疑的地方,方晴也有过怀疑,无奈徐正太过花言巧语,而方晴又太傻了,所以多次被糊弄过去。
眼下周子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方晴敏锐的觉得,周子扬肯定知道什么。
“你等一下,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方晴赶紧拉住了周子扬的手问。
刚要继续追问,这个时候魏有容过来看到这一幕:“子扬。”
方晴把手放下,但是这一幕却是已经让魏有容看到,方晴有些心虚道:“学,学姐。”
魏有容冲着方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周子扬问:“怎么出来这么久?”
“和方晴说一些事情。”
“嗯,我们进去吧。”
接下来的宴会还在继续,这些女孩子说是周子扬的班底,也算是魏有容的班底,从周子扬的角度来看,自己身边的人就只有沈佩佩和胡淑彤,而顾雅,方晴,周子扬觉得她们两个应该和魏有容更亲蜜一些。
魏有容在待人接物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她希望顾雅和方晴能够多帮助周子扬,并且对周子扬说这几个女孩都很优秀,希望周子扬可以重用。
周子扬听了自然只是点头应付。
吃完一顿饭以后,周子扬把钱付了,然后周子扬问魏有容今天住哪里。
“我送你过去。”
“嗯,”魏有容点头,和周子扬一起先和其他的女孩子分别。
在餐厅门口,顾雅沈佩佩方晴三个女孩围着周子扬还有魏有容,顾雅笑着说:“那周子扬,我们的学姐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学姐!”
周子扬说:“我把有容送回酒店我就回去。”
“哦?是吗?”顾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痴痴的笑着说:“随便你呀,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周子扬瞪了顾雅一眼,转头看向魏有容,而魏有容则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依次的告别,到最后是宋诗涵,顾雅刚才和周子扬说的话,宋诗涵肯定是听到的,看着周子扬,宋诗涵依依不舍,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和胡老师她们一起回去吧。”周子扬说。
宋诗涵点头,又看了看魏有容,其实心里真的挺郁闷的,昨晚一晚上都不知道怎么睡得着的,满心期待的以为今天要和周子扬发生点什么,甚至出来之前特地换了一套成套的内衣,还是带蕾丝边的,宋诗涵以前都没穿过这种成人向内衣,而且还特地洗了澡,用了身体乳,结果忙活半天却是竹篮打水。
今晚,周子扬应该会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吧?
看着魏有容,宋诗涵心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而魏有容却是不知道宋诗涵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好奇的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
魏有容想了想,说:“回去好好休息。”
宋诗涵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
于是就这样分开,周子扬带着魏有容想坐车回酒店。
而魏有容却看着站在车边的周子扬,想了想道:“陪我逛逛吧?”
“?”周子扬看着魏有容。
华灯初上,金陵十一月的夜晚有些寒冷,有风,站在那里的魏有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就这么清清冷冷的站着。
周子扬想了想:“嗯。”
于是两人就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公路上车来车往,不时有嘈杂的笛声。
两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走了一会儿,周子扬问魏有容最近怎么样?在京城习惯么?
“不习惯。”魏有容叹了一口气说。
十一刚结束的时候,魏有容就开始了实习,京城的百草园虽然说是魏有容在负责,但是其实是她家里的人在负责,这个项目对于魏有容来说是一个难得的镀金项目,而对于他们整个家庭来说也算是一个脸上有光的项目。
魏有容实习部门在京城,负责发展和改善委员会,主要负责指导经济的宏观调控。
是魏有容大三的时候参与考试分配进去的。
魏有容成绩在那里,能够考一个好部门并不突兀。
周子扬点头说挺好的,自己就不行,如果让自己考试的话,估计考十次都进不去。
魏有容知道周子扬是在开玩笑,只是有些感慨说一点也不好。
里面的人都很优秀,但是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是魏有容的烦恼,从小到大,魏有容表现的都是完美无缺的,然而并不是说她没有烦恼,而是说身边没有人诉说,眼下她不远千里的从京城过来,其实就是想和这个男朋友说一说自己的烦恼。
在单位工作了差不多一个月,形形色色的人魏有容真的接触过,老实说,抛开家庭因素,魏有容真的不想待在单位,她想要自由。
单位里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带着面具优秀的人,无论对谁都是一脸笑容,第二种则是三四十岁,早已经是部门老油条的老大妈,他们见魏有容这么年轻就进来,便会主动过来攀谈,问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你妈妈是干什么的?
小姑娘能进这里了不得的,家里肯定是当大官的吧?
“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阿姨帮你说一个。”
好不容易有点事情进来,魏有容想去处理,而这个时候,拿着瓜子的大妈正在和魏有容聊天,看着过来提交材料的办事员很是不悦。
“等一下,是谁让你过来的呀?”
“是让你找我们科室吗?”
“哎呀,你要先去隔壁科室登记嘛,我们部门主要负责的是证件办理,你这个材料都没有准备齐,我们怎么帮你办理?”
魏有容想告诉过来的办事员说材料该如何准备,然而却被大妈拦住了。
大妈用眼神制止她。
魏有容很不解,后面大妈还拉着魏有容说,哎呀,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填写材料这件事不是我们负责,你帮他们填了材料,那隔壁科室干什么?各司其职知道不知道?
魏有容说,可是这只是一件小事,我们顺便填了不就好了?
“虽然是小事,但是却不是我们的事情,再一个,万一填错了怎么办,上头怪罪下来,是谁的责任?”大妈开始教魏有容办公室为人处世的道理。
魏有容似懂非懂,只是这种状态真的接受不了。
打个比方地方部门申报项目,要求沿道路铺设一条管线,在申报的时候就会写沿xx路,但是‘沿’字只是写成了‘延’。
魏有容觉得这个只是申报内容,无伤大雅,再者,延,也可以解释成延长至xx路,是可以解释的清楚的。
对方搭了两个小时公交车过来,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字,再让别人跑一趟吧。
然而自己的同事则表示,这个字需要改。
“你回去改好了,再重新提交吧。”
如果那样的话,还需要去隔壁的部门重新盖章,魏有容解释说内容为延长也对,但是同事却表示,那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
魏有容无话可说。
魏有容发现,单位部门真的像是一个平均线,就是说在这里,你的能力再强,也只能在这里勉强生存,而你能力再差也依然可以在这里面生存,她会把所有人拉在同一个水准。
每天照本宣科的完成自己的事情,一眼可以望到头,从小到大,魏有容严以律己,期待着某一天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老实说,魏有容有些失望,甚至对自己的人生观有些怀疑。
周子扬知道,这是所有大学毕业的学生都要经历的事情,对现实的失望和对未来的迷茫。
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对此做出改变,大多数人是继续前行,然后慢慢的习惯。
生命本身就是受锤的过程,自己的期待和奢望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的消逝,最后自己会被生命锤成社会想要的样子。
不管是多优秀的人,在毕业以后都会对生命妥协,即使是魏有容。
她自然可以选择离开,当时偏偏却又离开不了。
“最起码,你还有我陪着你不是么?”
最后两人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周子扬搂着魏有容说。
这一次魏有容乖乖的靠在周子扬的肩头,她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从小到大,每天自己七点钟准时起床,读书写字,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大学的时候,舍友们都说自己这样做太累了,但是魏有容真的不觉得累。
而工作才三天,魏有容就觉得累了,读书写字成为了奢望,魏有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慢慢的变得平凡。
如果说这么做是有意义的,魏有容觉得无所谓。
可是偏偏,魏有容觉得,自己工作的这一个月,是无意义的。
她真的好累。
她靠在周子扬的肩头。
周子扬搂着她的腰和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等过一阵子就好了,
“真的么?”魏有容问。
两人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十点多的时候,周子扬才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嗯。”
于是来到了五星级大酒店的门前,周子扬看着进门的魏有容,笑着说:“好好睡一觉吧,在金陵的这几天好好玩玩,一切都会好的。”
“嗯。”
酒店的廊道有些安静,两人聊着聊着突然没什么话聊了。
周子扬想了想:“那我就先”
周子扬想说自己先走了吧,而这个时候魏有容却突然毫无预兆的抱住了周子扬,这大白兔突然的蹦到自己的怀里,柔软的触感让周子扬一时间无所适从,犹豫了一下,周子扬最终还是反手把魏有容抱住。
“我好累。”魏有容闭着眼,享受着在周子扬怀里的温存。
周子扬把魏有容抱紧了几分,笑着说:“没事,有我呢。”
“你今晚”魏有容沉吟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觉得难以启齿,对于魏有容这样的女孩,的确没办法开口,甚至在说这话的时候,脸已经红了。
周子扬期待着魏有容说出下面的话,然而憋了半天,魏有容只是松开了周子扬:“你,今晚回去小心点。”
“嗯,那,晚安?”周子扬问。
酒店的门被带上,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魏有容的小脸红的发烫,她为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感到羞耻,还好没有说出来。
只是现在周子扬离开,魏有容又有些怅然若失,想到大学的舍友说过的话,想到她们以睡男人为荣,魏有容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放纵一回呢。
可是想了想,又是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今年,魏有容22岁了,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到现在为止,两人也只不过是接吻,老实说,在单位工作了一个月,住的是宿舍,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魏有容是一个人,京城明明是她的家乡,而她却不由的感到孤独,她的家在京城,但是其实那个家,有自己和没自己是一样的。
在京城的日子里,自己想着周子扬,想着金陵大学,唯独对那个家庭,提不起一丝的思念。
家里人告诉她,女孩子必须要保持圣洁,要等到结婚才可以。
可是,自己已经找到了心仪的结婚对象,真是不可以么?
魏有容纠结了好久,突然有些后悔赶走周子扬,魏有容感觉自己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为什么还要拘泥于俗礼呢。
早知道,就把周子扬留下来了,可惜他已经走了。
今晚,又会是孤枕难眠的夜晚。
就在魏有容失望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是我。”周子扬说。